從高中時代起,所有人都知道溫天奕喜歡席瑾墨,所有人也都知道席瑾墨有着重度的精神潔癖。
白衣翻飛的少年時光裡,每一次面對溫天奕毫不掩飾的告白,席瑾墨就會勾着唇角朗朗的笑出聲來。
他偏偏不作回應,因為席瑾墨喜歡她在自己面前表白時候的那份張揚跟笃定。
他最喜歡的聽的就是那句,席瑾墨,你是我的,你今天不答應,還有明天,你明天不答應還有後天,總之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跟你賭!
你是我的,你的新娘一定是我!
夏日芙蓉樹下的粉色倒影裡,她一身松垮的校服背着雙肩包,志在必得的揪着他身前的白色襯衫,明明精緻的像是一個瓷娃娃,内裡卻住着一霸道又驕傲的靈魂。
可後學校謠言四起,說她是坐近出了名的“應召協會會員”,包夜600!
席瑾墨對這些留言置若罔聞,他自然是不信!
她就像是一個歡躍的精靈,怎麼可能那麼肮髒?
遠的羨慕,近的嫉妒,一定是有女生栽贓陷害,要不趁早就收了她吧,讓那些眼紅的女生徹底死心!
畢業酒會那晚,席瑾墨找了溫天奕很久,很久......
直到他推開酒店包間的房門,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秃頭男人光着身子跟她睡在一張床上,他清晰的記得那個男人擡手撚着幾張紅色鈔票往她粉紅色bra塞!
席瑾墨那天本身就喝了很多酒,他跌跌撞撞出了酒店然後沖入了滂沱的暴雨之中。
那一天,他扶着路邊的一棵法桐,胃裡的東西翻湧而出,吐了個昏天暗地,直到最後口腔裡酸腐的殘渣被一抹皿腥味道填滿!
他是被一要好的哥們送去醫院的。
後來那哥們拍着他的肩膀不無同情的瞅着他,席瑾墨,你不是自恃聰明嗎?
你難道就看不穿那個女生的花花心腸?
她跟人打賭,就是想睡你!
而且賭注就是兩打紮啤!
席瑾墨,你在那個女人眼裡,就值兩打紮啤!
自那之後,席瑾墨落下了胃病,再見溫天奕的時候,他也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溫天奕,你不是做夢都想嫁給席瑾墨嗎?
我幫你......”
隔着一層呼吸面罩,溫天琅的笑聲從喉嚨來擠出來,聽上去像是恐怖片裡的惡鬼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
“确切的說,我幫你,你也幫我......”
“什麼意思?
”溫天奕看着跟蠟像一樣躺在病床上的溫天琅,脊背上蹿起了一陣麻嗖嗖的寒涼。
“呂柔是我的女人!
她卻轉身攀附上了席瑾墨!
她現在腎衰竭,隻能眼睜睜等死,哈哈哈哈,真特麼報應......”
他幹幹的笑了兩聲,眼角的淚水卻滾了出來:“可我他娘的就是喜歡這個賤人,我不能讓她死啊!我想救她,我早就做過了配型檢查,我的腎很合适......可是,我一想到我救活了她,她卻跟席瑾墨快活,我不甘心!
!
!
”
情緒激動之下,溫天琅皿壓驟升,體征檢測器爆出滴滴的警報聲。
“所以,溫天奕,你的機會來了!”他側頭凝視着她:“我要讓你拿着我拟定好的協議給席瑾墨,你代我出面,你跟他講,隻要他娶你,你哥哥我就願意割腎救他的未婚妻呂柔!
”
“你瘋了?
!
席瑾墨他是不可能任人威脅的!
”
溫天琅想幹什麼?
他掘了一個坑,他這是想着死後也把自己拖進地獄給他陪葬!
“他會的......呵呵,你别忘了,他愛呂柔愛到可以為她去死!
”
“你這個到死都不忘作惡的瘋子!
”
“對......我就是瘋子!
”溫天琅咯咯幹笑着:“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做一個死局,我要把你,席瑾墨,把呂柔這個賤人困死在裡面,就算是我下了地獄,我也要在裡面看着你們生不如死的徒勞掙紮!
”
“你做夢!
我就是死也不會幫你!
”
“不會嗎?
你會的!
溫天奕,人的心啊,都是惡的,都是貪婪的!
你想想你一愛十年的男人就在你身邊......”
“你再想想你母親心髒搭橋手術的高額費用,現在我們溫家破産,債台高築,你拿什麼救她?
你答應我,我給你100萬保你母親的命!
”
“另外......我也不妨告訴你,當年給你扣上‘應召女’帽子的人就是了呂柔!
那個秃頭就是她爸!
當初你聲名狼藉,呂柔功不可沒!
一個你最恨的女人跟你最愛的男人在一起,你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