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碎片飛射,藥液四濺,砸碎了容胭最後的生機,也砸碎了傅深對容靜僅存的半點情分。
容靜看着滿地的液體哈哈大笑,如瘋似魔,“灑的好,灑的好,我得不到的東西,容胭也别想得到!
你想跟她長相厮守?
做夢!
你不愛我,那就去愛她的屍體吧!
”
她越笑越大聲,越笑越興奮,到後面甚至彎下腰,連氣都喘不過來。
傅深根本沒想到容景會突然發瘋,怔怔地看着滿地破碎的玻璃渣子,就像看見自己的心,徹底粉碎。
“....先生,這瓶藥已經是昆城,我們能夠調到的唯一一瓶...”
唯一一瓶....唯一一瓶....
“咳咳,傅深,”容勳也被容靜瘋狂的舉動吓懵了,等他回過神來,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這樣吧,小胭到底是我們的女兒,藥,我可以調給她,但是你必須向我們保證,從今往後一心一意對小靜,照顧她,保護她,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小胭。
”
“.....”
傅深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卻比寒風還要凜冽,看容勳的目光,不看向容家衆人的目光就像在看一群死人。
“你以為,容胭死了,你們能活?
”
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衆人心上,容家衆人這才驚恐地發現,他們都忘了,忘記傅深是如何從吃人不吐骨頭的傅家脫穎而出,如何踩着皿成為傅家唯一的掌權人。
傅深,絕非良善,傅深,說到做到。
......
最終容勳妥協了,藥也及時送到把容胭從鬼門關裡拉了出來,可她的眼卻再也沒睜開過。
醫生其實很清楚,這是容胭自己不想活。
但他顧忌着傅深的身份和自己的職業前途,又是電擊,又是搶救,整整忙活了一個晚上,最後看該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這才轉身對傅深說。
“傅先生,我們盡力了。
”
“盡力?
”
傅深的聲音很輕,卻讓在場醫生渾身冒冷汗,想說出口的話又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思索再三,才認命似地歎氣。
“傅先生,就算你讓我們所有人都丢掉飯碗,我還是得說,當一個人連生存下去的意識都沒有,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
”
“繼續。
”
醫生都快哭了,整個人幾乎被傅深壓倒性的氣勢所駭的雙腿發軟,忍住尿意,支支吾吾地說,“或許這世上隻有一個人能救容小姐。
”
“誰?
”
“您,或許強烈的刺激能夠激起她的求生意識,傅先生,您還有七十二小時的時間,七十二小時過後,容小姐就....”
後面的話醫生沒說下去,他還想在醫學界混下去。
容胭還活着,隻是她的臉不再鮮活,她的唇不再微笑,隻有身旁冰冷的儀器無情地記錄着她生命微末的起伏。
看上去,随時都會消失的起伏。
傅深突然想起她曾對自己說的話,那時候她窩在沙發上看韓劇哭的死去活來,吸着鼻涕告訴他。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成了植物人,讓他一定要拔掉她的氧氣管。
她不想無知無覺地活着,就算死,也要死的痛痛快快。
他當時摸着她的頭笑,别說植物人了,就算她變成石頭,他也會讓她醒過來。
傅深坐在床邊,将她的手貼在臉上,輕聲說。
“答應過你的事,我會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