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代親這個現象是解釋不清的,一個老人可能對自己的兒女冷淡,但卻對自己的孫兒格外的親近。
當然,并不是說真的對兒女冷淡,隻是說對孫兒要比對兒女更加的好。
張放原以為因為自己年幼不懂事,躲藏了自己外公十幾年,在終于又和外公見面的時候,張放甚至以為這個從小給他留下一種古闆嚴苛印象的老頭子在見到他的時候會抄起藤條抽他的屁股。
但白展義終究沒有舍得這麼做,在呆愣了十幾秒之後,張放甚至看到外公的眼睛泛紅了。
不過白展義到底是習武之人,性子很剛硬,雖然眼睛已經出賣了他,可是嘴巴卻絲毫不松口,但還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說道:“這麼多年不見,小放也長成大人了。
”
張放咧嘴笑了,外公沒有藤條抽他屁股,張放就覺得是最大的勝利了,心花怒放之下,張放又恢複了平日裡嬉笑的模樣,說道:“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外公您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
“哈哈!
”白展義開懷的笑了起來,十幾年不見的外孫回來了看望自己了,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做外公的白展義開心的,就連不經常歸家的白若蘭也聽得出來父親這一次的笑容是發自内心的開心。
“走走走,快進屋裡去,你外婆一會兒回來看到你指不定會樂成什麼樣。
”
白展義此時是真正的有了外孫忘了女兒,爺孫二人邊聊邊向着屋裡走去,完全将白若蘭晾在了一旁。
白若蘭雖然微微有些吃醋,不過在見到父親如此高興的樣子,白若蘭的這絲醋意也化作了安慰。
雖然她和父親之間因為很多事情産生了分歧和矛盾,父女之間吵架的次數幾乎數不清楚,但是白若蘭能夠明白每一次吵架背後,父親的初心都是為了自己。
所以吵架歸吵架,白若蘭并沒有真正的恨過父親。
不多時,張放的外婆李依蓮哼着小曲,踩着小碎步從外面回來了,在見到女兒白若蘭之後,李依蓮也表現的相當的驚喜,拉起女兒的手就準備絮叨些什麼。
而正在這時候,李依蓮才看到一個年輕人正和自己的老伴坐在一起聊得十分的開心,李依蓮奇怪的問道:“小蘭,那個小夥子是什麼人?
”
一旁,白若蘭說道:“媽,你都認不出來了?
那是大姐的兒子你的外孫啊。
”
“什麼?
”李依蓮頓時大吃一驚,然後連忙走了過去,不敢置信的在側面打量了好幾眼之後,才驚喜萬分的走到張放的面前,驚喜道:“小放,快讓外婆看看……”
張放也忙起身,笑着道:“外婆,好久不見!
”
在又仔細的從頭到尾的打量了張放幾遍之後,李依蓮突然間哭了起來,一隻手還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見到外婆這樣的反應,張放有些手足無措,這時候還是外公白展義開口說道:“哭什麼哭,小放回來應該高興才對。
”
李依蓮連連點頭,然後抹着眼淚說道:“我這不是太久沒有見到我的寶貝外孫……高興,見到小放應該高興……”
聽着外婆有些語無倫次的話,張放突然感覺到了一陣自責,自己這麼久來都沒有探望過兩位老人,實在是有些罪不可恕。
“都長這麼高了!
”李依蓮抓着張放的手,滿意的看着張放,說道,“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在不到外婆的肩膀呢,現在都比你外公還高了!
”
“人也比小時候壯實多了,看樣子小梅把小放照顧的不錯……”
張放看着外婆似乎打算給你做一個全身檢查,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有些尴尬的看向小姨白若蘭,誰知道小姨隻是和自己一個對眼就将臉偏到一旁不再看向自己,所以張放隻能将目光放到白展義的身上。
白展義倒是接收到了張放的目光,但卻并不為之所動,直到李依蓮将張放檢查了個差不多之後,白展義這才咳嗽了兩聲說道:“老婆子,小放和小蘭剛從飛機上下來,還都沒吃飯呢,你去後面張羅幾個酒菜,我要和我的外孫喝上一壺。
”
“好,我這就去。
”李依蓮笑得有些合不攏嘴,對于白展義的吩咐也是滿口答應,緊接着便去後面張羅酒菜去了。
而白若蘭也跟着母親一起去後面打下手,正好張放可以和外公白展義單獨聊一聊,對于這種好機會,張放自然不會放過,看向外公說道:“外公,您老這些年還練拳嗎?
”
聽到張放的話,白展義先是一愣,緊接着一瞪眼,氣勢頓時外攝,說道:“曲不離口,拳不離手,拳法是需要一輩子浸淫的東西……”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展義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突然微變,然後怒瞪着張放說道:“混賬小子,你不說我還忘了,當年就是因為害怕我逼你練拳你小子才會躲着我,今天終于被我逮見了,看我不教訓教訓你小子……”
說罷,白展義将兩顆文玩核桃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接着就猛地對着張放出手,當然雖然拳風剛硬,但其實是剛中懷柔,白展義怎麼可能舍得真的打傷自己的親外孫。
不過讓白展義出乎意料的是,在自己出手的時候,自己這個小時候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外孫竟然突然裂開嘴笑了,然後竟然以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一個翻身躲開了自己的這一手。
“嗯?
”白展義微微有些疑惑,但沒有覺得什麼,接着跟了過去,雖然張放年輕身手矯健,但是白展義當了大半輩子的拳師,經驗豐富老辣,幾回合下來,誰都沒有讨到好,這時候白展義才發現了問題所在,神情先是喜悅,緊接着有些愠怒,說道:“好小子,敢對你外公出手了!
”
“外公息怒,我隻是想試試外公的拳法有沒有退步……”張放大言不慚地說道。
聽了張放的話,白展義的臉頓時變黑了,冷聲反問道:“那你覺得外公的拳法有沒有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