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出于孝道,也許是出于十幾年沒有來看望外公的愧疚,總而言之張放最終沒有忍心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還是跟着外公來做一件讓他十分違心的事情,賠禮道歉。
“外公,萬一那個宮館主不肯這麼簡單就放過我怎麼辦?
”張放問道。
白展義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他口口聲聲的和自己的外孫說隻是來簡單的道個歉就沒事了,但是結果究竟如何,白展義心中也沒有底。
“放心吧,有外公在場,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白展義正色道。
賠禮道歉是因為白展義的确是認為自己的外孫張放做了錯事,賠禮道歉也是應該的。
但如果因為這件錯事而以小化大,想要對自己的外孫不利,白展義是豁出老命也不可能同意的。
所以雖然此時有些猶豫,但白展義還是沒有退卻。
正當爺孫兩人準備邁入大門的時候,張放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不由自主之下,張放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看到上面是一條短信,而且是一條沒有署名的短信。
奇怪之下,張放順手點開了這條短信,然而短信的内容,卻讓張放呆住了。
“這……這是真的嗎?
”張放有些不敢置信的呢喃道。
見到自己的外孫發呆,白展義奇怪的問道:“小放,怎麼了嗎?
”
“沒事。
”張放忙将手機放下,然後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前一秒鐘張放還是滿臉愁雲,現在竟然露出了笑容,這反常的舉動讓白展義心裡一哆嗦。
自己這個外孫在五歲之前是個小天使,五歲之後就變成小惡魔了,都說反常必有妖,很顯然,這個小惡魔又有什麼不正常了。
“外公,我們進去吧。
”心情大好的張放現在已經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來向别人賠罪道歉來了。
白展義狐疑的看了反常的張放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說道:“進去吧。
”
很快,白展義就和張放來到了耀華武館的休息之處。
在向一個耀華武館的武師通報了性命和來意之後,那個武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白展義和張放一眼,然後便答應幫忙進去通報。
不多時,這個武師來到二人面前,說道:“你們兩個可以進去了,館主在裡面等你們。
”
白展義和這個武師道了謝之後,便帶着張放走到了武師所指着的房間,敲門之後聽到回應,白展義推開門帶着張放走了進去。
一進門,白展義和張放便感覺到了一股很嚴肅很沉悶的氣氛,潮濕的空氣之中似乎夾雜着一股很濃重的火藥味。
等到二人進入房間之後,才發現在這間窄小的房間裡竟然站着十數個人。
每個人身上都穿着耀華武館的練功服,神情不善的看着白展義和張放。
這些穿着耀華武館練功服的人自然是耀華武館的武師,此時,這些武師分列兩排相對而立,而在這些武師形成的走廊盡頭,一個如同秀才一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梳着整潔的背頭,灰色長袍,儒雅的氣質如同一個飽讀詩書的大儒一樣。
但是這個氣質儒雅的秀才卻和大儒沒有任何的關系,而且恰好相反,這個秀才不僅不是大儒,而是一個聲名赫赫的武師。
耀華武館館主,宮守義!
此時,宮守義見到張放和白展義進來,不經間冷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問道:“白館主,找宮某有何事啊?
”
聽着宮守義這有些冰冷的聲音,白展義神情微變,身體也微微彎了下去,恭聲說道:“宮館主,在下管教不嚴,孫兒才闖下如此大禍,我此次帶我這孫兒一同前來,便是為了向宮館主和少館主賠罪而來。
”
“賠罪?
”宮守義冷笑一聲,說道,“你這外孫好生手段,我兒與他無冤無仇竟然将其打的面目全非,這是何道理?
”
“宮館主,事情我已經聽我這孫兒說了,他在動手之後也有悔意,所以才親自登門向宮館主賠罪。
”白展義一邊說道,一邊暗示着張放。
在看到外公的暗示之後,張放神情微微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向前一步走到了宮守義的面前,抱拳躬身說道:“宮館主,是我錯了,我不該将你的兒子打傷的。
”
“哦?
聽你這意思隻要不是将我兒打傷即可?
”宮守義冷聲問道,言外之意還是怨恨張放暴打宮澤宇。
“我兒是耀華武館的少館主,你明目張膽的将我兒打傷,可曾将我耀華武館放在眼裡?
”
“宮館主,你為何不先打聽打聽你兒做了什麼好事?
”聽了宮守義的質問,張放的脾氣也上來了,站直身子反問宮守義道。
聽了張放的反問,宮守義眼睛微微一眯。
宮澤宇幹了什麼好事他當然知道了,但是宮守義沒想到張放竟然敢直面質問自己,這哪裡是來賠罪的,簡直就和上門讨要說法似得。
若是姜家的人,宮守義興許不會計較,但是張放作為打傷自己兒子的罪魁禍首,竟然反過來質問自己,宮守義頓時火冒三丈。
“白館主,你這外孫可管教的不錯。
”宮守義斜眼看向一旁冒出冷汗的白展義說道。
見到宮守義将矛頭轉向自己的外公,張放更是冷笑一聲,說道:“宮館主對自己的兒子管教的那可是更加不錯啊。
”
張放這一句話頓時讓屋内的火藥味更加的濃烈,猶如一劑催化劑一般,讓宮守義差點破了運氣,猛然一瞪眼,喝道:“你……”
“宮館主還是先研究一下如何管教自己的兒子再來評論别人如何管教自己的孫子。
”張放完全沒有感覺到氣氛已經快要凍結了,依舊持續的添加催化劑。
“好狂妄的小子。
”宮守義已經壓抑不住自己體内爆發的情緒,“既然你外公管教不了你,那就讓我代為管教管教你,将我兒打成重傷,我豈能輕饒于你。
”
聽了宮守義的話,白展義臉色煞白,但卻并沒有慌亂,眼睛不停的眨動,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這時候,屋内其他耀華武館的武師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起來,隻要宮守義一聲令下,這些武師恐怕立馬會沖上前來将張放拿下然後聽憑宮守義處置。
反觀張放,這個三言兩語就将宮守義那僞裝的大儒面具撕得粉碎的罪魁禍首反而一臉淡然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