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軒離開,安然開始照看阮驚雲,雖然也沒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也一夜沒有休息,畢竟守着個高燒的病人。
早上安然靠在床邊睡着了,阮驚雲起來睜開眼看着安然,整個人都是那種疲倦不堪的面容,擡起手摸了摸,阮驚雲繼續去躺着。
安然醒的時候,阮驚雲正睜着眼睛看着房頂,安然坐了一會,擡起手摸了一下阮驚雲的額頭,不熱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阮驚雲擡起手,握住安然的手:“我并不覺得死亡有多麼可怕,我反而覺得這樣很溫暖,寒冷并沒有瀕臨,然兒知道是為什麼麼?
”
安然愣了一下,想要把手拉回來的,沒有拉回來,被阮驚雲按住了。
注視着安然,阮驚雲說:“是你,是溫暖!
”
安然的臉上微微一沉:“我會相信你。
”
“我相信就好,并沒有要然兒相信。
”阮驚雲笑了笑,松開安然的手:“我餓了。
”
“我弄點吃的給你。
”安然離開,轉身去給阮驚雲端了一碗湯過來。
阮驚雲起身坐着,看着自己的手發呆,安然進門阮驚雲把手送過去,安然把湯給了阮驚雲,阮驚雲的手埋針了,端着碗喝湯很不自在,安然看了他一會,坐到床上:“我喂你。
”
阮驚雲把碗交給安然,等着喝湯,安然一勺勺的喂阮驚雲,他開始不緊不慢的吃。
吃着吃着提起一件事情:“我已經找到了另外一個孩子,過段時間我會過去看看,然兒能不能陪我去?
”
聽到阮驚雲說,安然頓了一下,目光緩緩落在阮驚雲的臉上:“你說你還沒有放棄?
”
阮驚雲隻是看着安然,始終不說話,安然猶豫了很久:“驚世和我說……”
不等安然把話說完,阮驚雲立刻打斷了安然:“我知道,驚世有他的想法,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正常的人都會有事,何況是媽媽那樣的孕婦。
”
安然抿着嘴唇沒說話。
阮驚雲繼續說:“所以我始終覺得,如果能找到就是奇迹。
”
“你明知道,孩子已經……”
“我期待了那麼多年,如果不是為了我,媽媽不會掉下去,那孩子像是你一樣,有個不錯的哥哥,是不是?
”
阮驚雲問的安然說不出話,安然沉默了很久:“就算是這樣,你找了這麼久,孩子一直都沒有找到,你還要找到什麼時候?
”
“不管什麼時候,總還有期盼。
”
“我看你是瘋了,驚世說的沒錯,你不是不知道孩子已經不在了,你隻是覺得你愧對,無法原諒你自己。
可你不覺得可笑麼?
不論當年發生了什麼,你是被人綁架了,身為母親,她會不顧一切的去救你,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雖然肚子裡有個可愛的小生命,但在母親的眼裡,你才是他的唯一,肚子裡的是她身上的一塊肉,和她是一體的,她能忍受别人去傷害她,卻不能忍受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不論你父母是如何的想法,至今沒有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都不應該再被這件事情捆綁住,你知道,你父母是愛你的,同樣愛着另外一個孩子。
你有不錯的家庭,為什麼一定要做困獸掙紮,在這樣的一個漩渦裡面垂死掙紮?
這樣對你和家人都沒有好處。
”
“沒有好處麼?
歐陽從來也沒放棄過你,即便聽說你已經死了,還是靠感覺你的存在找到了你。
”
阮驚雲毅然決然,那雙眼睛充滿了決絕,安然知道說服不了他,甚至覺得好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不對了。
“我知道了,你想找找吧,但是我不會陪你去。
”
安然起身離開病房,門關上回頭看了一眼,她能理解阮驚雲的做法,他們是同一種,換了是她,也會這麼做。
但是她永遠不會再去陪他一起找那個人了。
就因為那個不存在的人,她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在以為愛做鋪墊編織的故事裡面,那個人牽絆了太多太多,安然已經做不到用一顆平常心陪着阮驚雲去自欺欺人了。
安然去做飯菜,阮驚雲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起來的,從裡面出來,看了一眼安然,回去他父母那邊去了。
安然有時間休息,就不會去理會别的事情,阮驚雲想要做什麼,安然都不想去過問。
下午,歐陽軒回來休息,安然照顧了一會也去休息,他們都是人,總要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好休息,身體不是革命的本錢麼?
安然躺下說:“真希望連生早一點好起來。
”
歐陽軒原本已經閉上眼睛了,聽見安然這麼說,睜開眼去看了一會安然:“他又為難你了?
”
安然搖了搖頭:“他不敢了。
”
“那為什麼要着急離開?
”
“就是不想看見他。
”
安然真的累了,這麼糾纏下去,安然全身都感覺疲憊。
“知道了,我盡快把連生治好,盡量在年前離開這裡。
”歐陽軒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安然也開始休息,但不管怎麼休息,安然都睡不好,很久才睡着,睡着了安然又做了個夢,夢裡見到一個和她年紀相差不多的小女孩,小女孩和她一起說話聊天……
安然被夢驚醒的時候看見那孩子掉進水裡去了,一直喊救命救命,結果把安然喊的醒了。
安然睜開眼已經天黑了,而且安然滿頭大汗的粗喘着,歐陽軒已經起身到了安然面前,坐下問安然怎麼了,摸了摸安然的頭。
阮驚雲也從門口推開門進來,他是要離開的,結果從外面聽見安然的喊叫聲,才進來看看。
安然擡頭看着阮驚雲,阮驚雲進門走到安然面前:“怎麼了?
”
“沒什麼,隻是做了個夢。
”安然低了低頭,手心全是汗。
阮驚雲問她:“夢見大火了?
”
安然經曆過那場火災,所以總是夢見那場火災,這也是安然的心病,而且這件事情持續了很長時間了。
阮驚雲坐下,安然搖了搖頭,阮驚雲的手擡起捏住安然的下巴:“到底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