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去哪?
”阮瀚宇一把拉過她的手臂,滿臉不悅,“誰同意你出去了,我都沒有批準呢!
”
“阮總。
”木清竹甩掉他的手,聲音提高了,“我雖然與你公司簽了一年合同,可那又不是賣身,我也有人身自由的,好麼?
如果說剛開始你擔心我會出賣公司機密,那現在新聞發布會都已經完成了,設計也已經做完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難道連我出去都不行嗎?
”
木清竹的臉色很不好看,聲音很冷,“還有,阮總,我準備這二天内搬走,至于合同期内,有什麼工作但請你吩咐,我會盡量完成的。
”
哼,想讓我來服伺你,做夢吧,去找你的喬安柔吧,這些可是她應該做的事!
她鄭重其事的說完,把頭一甩,轉過背去,輕盈的步子朝着卧室走去。
搬走?
阮瀚宇心中一空,這就要搬走了?
不行!
。
她輕盈的步子已然飄進了卧室,隻聽到“呯”的一聲關門聲,卧房的門被她重重關上了。
那背影輕快決然,飄逸如風。
阮瀚宇呆了,眼前飄過她搬走後與景成瑞呆在一起的情景,心裡湧過絲莫名的煩亂。
他會在意這些嗎?
他堂堂的阮大少會對一個不讨喜的前妻如此上心嗎?
這不可能。
他搖搖頭,
不過是有一些不舒服罷了,分明是這個女人故意說這話來刺激他的,他怎麼可能會在意這樣的女人呢!
可心裡突地像被掏空了般,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死女人,敢跟我對着幹!
不把我的話當作一回事嗎?
阮瀚宇冷哼,他隻是不喜歡這個女人跟他作對的感覺罷了。
想要搬走?
門都沒有!
可他也很清楚,她隻不過是簽了一年合同而已,他沒有理由強求她。
有絲頹然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門開了,木清竹走了出來。
她穿着件绯紅色的中長款裙子,腰身緊束,倒沒有露肩露背,外面罩了件純白色小外套,紮着馬尾,小清新模樣,楚楚動人,臉上帶着随意的淺笑,嘴角微微翹起,非常可愛。
饒是這樣,阮瀚宇也覺得非常刺眼。
“穿成這個樣子又是要去勾引哪個男人呢!
”當木清竹輕盈的身子經過阮瀚宇身邊時,他竟然酸溜溜地開口譏諷道。
木清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住,腳步停了下來,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可理喻。
”
實在犯不着跟他嘔氣,木清竹冷冷地說道:“這幾天我就會在外面找房子,找到後馬上會搬走,不會再通知你了。
”
阮瀚宇怔了!
本來準備這幾天帶她去玩玩的,想給她買點珠寶什麼女人喜歡的玩意的,沒想到他熱屁股貼在冷臉上,她不僅不領情,還嚷嚷着要搬走,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當即冷冷說道:“你是想搬去跟景成瑞住吧,可惜人家未婚妻找上門來了,你可要小心,拆散人家的婚姻,這個小三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告訴你吧,你就是想做人家的小妾都不一定能成,景成瑞的未婚妻那可是全球最有勢力的黑幫老大蘇其成的女兒,隻怕她會容不下你。
”
阮瀚宇的話語奚落大于譏諷,卻也道出了一個重要的事實,江湖上傳言的景成瑞通黑白二道,原來是他的未婚妻是黑道上的人,這傳言果然不假。
木清竹震驚之餘,不由長呼出一口冷氣。
可她實在看不得阮瀚宇那得意忘形的模樣,好像她就真的當了人家的小妾般,可惡得很!
當下不由脫口說道:“誰說我要去找他了,今天我要回學校去看看,還有,我與他之間是清白的,請你以後不要那麼龌龊地想我。
”
木清竹沒好氣地摞下這句話,穿着高跟鞋‘得得’的走了。
阮瀚宇眼眸微轉,嘴角扯出一道好看的弧線。
阮氏公館的墨園裡,菊花怒放,常青樹蒼勁挺拔,綠意森然,雖說已經是初秋了,但墨園裡除了怒放的菊花,感覺不到一絲秋天的凋零。
園子裡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諾大的園子裡靠南向有一棟别墅,三層樓高,外裱裝飾有些老舊,一看就有些年頭了,不過這更能展示出這棟别墅的價值來,這座處在鬧市黃金地段的老式園林建築已經被國家列為重點的文物保護對象,自祖上流傳至今,阮氏公館這棟别墅魅力非凡,曆經風雨,保存得完好。
據說這棟别墅是清代一個有名的建築設計師設計的,是A城老東關的典型舊式居屋,阮氏的風光榮辱全都寫在上面。
有人曾估計過,光阮氏公館裡這座獨特的園林式建築,又處在黃金地段,它的價值是不可估計的,更别說阮瀚宇旗下的全球化産業了。
所以阮氏這樣的豪門大戶,确實豔漾了多少人的眼球。
阮家NaiNai墨香靈坐在窗前的躺椅上,已是九十高齡的她耳聰目明,骨胳硬朗,她身着暗紅色套裝,上身繡着華貴的鳳,暗紅的珠,下身純黑色西褲,貴氣威嚴。
一個身着阮氏工作服套裝的中年婦女正戴着眼鏡,站在一邊小聲清晰的讀着報紙。
阮NaiNai閉着眼睛,看似睡着了。
“雅梅,讀完了嗎?
”就在阮***特護工作人員朱雅梅以為阮NaiNai已經睡着的時候,老人卻發出了問話聲。
“是的,老太太。
”朱雅梅輕聲恭敬地答道。
“瀚宇來了沒有?
”老人的眼睛忽然打開,眼珠子裡的光是歲月積澱打磨出來的鋒利,閃着精光,一點也不似九十高齡的老人。
正在此時腳步聲響起。
“老太太,少年來了。
”朱雅梅臉露微笑,輕聲說道。
“嗯。
”老太太點點頭,“讓他進來。
”
朱雅梅答應一聲悄悄走了出去。
阮瀚宇正站在外面,臉色有絲凝重與不安。
“梅姨,NaiNai身子這段時間還好吧!
”他看到NaiNai身邊的特護朱雅梅走了出來忙朝她客氣地打了個招呼,點頭問道,今天他剛從公寓出來,就接到了梅姨的電話,說是老太太找他有事。
一般情況下,NaiNai是不會随意找他的,而且NaiNai常年深居簡出,早已不問家事了,而此時的NaiNai找他會有什麼事呢,想到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她老人家了,心中有點忐忑不安。
内心深處,他對NaiNai是非常敬重的,NaiNai從不會輕易去責怪一個人,更不會輕易強迫别人的意志,可在他身上就是特例了!
四年前,NaiNai輕輕一句話,就把木清竹指給了她,定了他的生死,讓他的婚姻不再幸福,從此把他的愛情給喪送了。
當時的他痛苦不堪,憤怒,怨恨,卻又無可奈何!
他很不服氣。
直到現在,他還被那個女人每日弄得心煩意亂的,焦燥不已!
這都是當年***決定帶給他的後遺症啊。
他一直認為NaiNai是英明的,但唯有那次,把木清竹強指給他,不僅不英明,在阮瀚宇看來簡直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是這個錯誤的決定導緻三年前阮家蒙羞,阮氏集團處于風雨飄搖中,還有躺在醫院裡的爸爸,甚至連木清竹都是不幸福的,正是因為這樣,他最近幾年已經很少來墨園了。
他的心中多少都對NaiNai有點不滿,心存芥蒂的。
“放心,NaiNai老人家身子還好得很呢。
”梅姨笑笑,“進去吧,老太太正在等着您呢!
”
“好的,謝謝梅姨。
”阮瀚宇的心稍微安定了些,朝着屋子裡面躺着的老人走去
“NaiNai。
”阮瀚宇走近前,蹲下身去,摸着她蒼老的手,伸臂輕輕環住老人的肩。
老太太眼睛裡渾濁的光清明似水,臉上是慈祥的笑容,擡手輕撫着他白哲的手,拍了拍。
“瀚宇,你來了。
”
“是的,NaiNai,我來看您了。
”阮瀚宇聲音很輕柔。
“嗯。
”老太太點點頭,阮瀚宇順着手臂擡起了她的頭,拿過墊背墊在她消瘦的背上,NaiNai身子很輕,身上都是包着皮的骨頭,似乎連骨頭都已經老得快要斷裂了,阮瀚宇不敢用力,輕拿着***手,NaiNai飽經歲月風霜的手已隻剩下了一層皮,他内心裡湧起一股心酸,鼻子裡微微泛酸。
NaiNai真的老了,或許時日不多了,阮瀚宇心裡歎息。
“瀚宇,我已經看到了你的新聞發布會,舉辦得很成功,非常不錯。
”***話很欣慰,語氣裡都是贊許之意。
阮瀚宇聽着這贊美的話,心裡卻沒有多少高興,反而是心驚,NaiNai每天都有看報的習慣,她能知道自己的新聞發布會就一定能知道報紙上的其它東西了,心裡的不安漸漸的加大,手中老人的手皮膚皺折着,摸在手上非常的不舒服,似乎咯得他手心滲出細密的一層汗來。
“瀚宇,那些設計模型都是清竹那孩子設計的嗎?
”老太太蒼老的聲音顫顫微微。
“是的,NaiNai。
”阮瀚宇點頭承認。
“好,好。
”老人的眼淚在已有溝壑的臉上曲折落下,“很好,她終于成功了,沒有辜負我的厚望。
”
阮瀚宇怔了,腦中忽然有一陣模糊,NaiNai對木清竹寄予了這個厚望麼!
他怎麼不知道?
這麼說NaiNai早就看到了木清竹身上具有的這個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