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娅披頭散發地蜷曲在床上,用被子緊緊地蒙着頭,臉色泛青,神志模糊。
一會兒,門被敲響了。
“不要,不要來找我。
”她哆嗦着抓緊了被子,恐懼地叫道,“梅姨,我不是有意要殺你的,不要來找我,我不是有意的。
”
敲門聲越來越響了。
麗娅如驚弓之鳥,渾身都篩糠般,用雙手捂緊了耳朵,拼命地搖着頭,驚恐萬分,嘴裡隻是喃喃念着:“梅姨,不要找我,原諒我吧。
”
“麗娅,快開門。
”伴随着敲門聲,外面的人似乎等得很不耐煩了,粗魯急躁的聲音在外面喊叫着。
麗娅松開了耳朵,擡起了頭來。
這聲音,是阿良。
她猛然揭開了被子,坐了起來。
“麗娅快開門,再晚就來不及了。
”阿良在外面急躁地叫聲又響了起來。
這些天翠綠園外面的腳步聲總是很嘈雜,夜晚也有不少響聲,可就在今天,原本一直都雜亂的園子,似乎安靜了下來。
呆愣了一瞬間,她爬下床來,沖到大門邊拉開了房門。
阿良身站長衣長褲,戴着一頂太陽帽,正站在門邊,提着二個袋子,看樣子她這是準備出門了。
“快,阮瀚宇回來了,馬上就要閉館了,我們要争取在閉館前逃出去,否則就完蛋了。
”阿良看到麗娅睜着驚恐的眼睛,整個人看上去都像個鬼,臉上全是死白色,嘴唇哆嗦着,心裡冷笑一聲,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提醒着她。
“瀚宇哥回來了嗎?
”麗娅的眼睛在睜着好一會兒後,一點點回了神,露出了一絲亮光來。
阿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譏諷道:“你不會還在做着阮家二夫人的夢吧,就憑你這些所作所為,我敢保證阮瀚宇回來第一個抓的就是你,識相點,趕緊收拾了東西走吧。
”
麗娅整個人都陷入了一陣魔怔中,張着嘴巴,眼睛呆滞,眼前不斷地幻化出一張張阮瀚宇俊美的面容來,還有那個從小就仰慕着的貴公子翩翩身影,那個小時候唯一一個在阮氏公館裡幫過她的大哥哥。
她的心裡萌生出一股不屬于她的暖意來,爾後神情又高度亢奮,整個人像吸食了邪片般,飄飄然起來。
樓下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了,阿良透過走廊上的樹蔭看到許多保安都在園子裡排隊朝着大門的方向跑去,警車也在園子裡穿棱。
她心驚膽顫,再回頭看麗娅,她整個人癡癡呆呆的,一會兒哭着,一會兒笑着,根本就神經制般了。
阿良沒有那個耐心了,隻是惡狠狠地再催了她幾次後,提着包快速走了出去。
這女人死到臨頭了還在做着黃梁春秋大夢,要不是雲霁讓她把麗娅帶出來,擔心她會經不起審訊供出她們來,她才懶得管這個又蠢又下賤的女人死活了,可眼下來看,她也隻能是自顧自地逃命了。
這樣想着,她就壓低了太陽帽,提着袋子,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卻說阮瀚宇剛從翠香園的書房裡走出來,隻見那邊保安隊長匆匆趕了過來。
“阮總,剛剛從後門捉住了一個想要偷跑出去的傭人,您看怎麼辦?
”保安隊長正在奉命指揮保安們關閉各個阮氏公館的大小門,卻聽到北邊小門那邊的保安用對講機彙報說是有個女人提着大小包正準備溜出門。
這保安隊長也是阮昏公館的老人了,多少有些警惕心裡,這些天阮氏公館裡發生了命案,偷竊案,董事長剛從京城回來,就在阮奶奶去世這個非常時期卻吩咐關閉阮氏公館,這意義可不是一般的大了,因此在發現這個女人要偷跑後,第一時間親自跑過來告訴了阮瀚宇。
阮瀚宇厲目一閃,沉聲問道:“這個傭人叫什麼名字?
哪房的?
”
“阮總,她就是墨園廚房裡的人阿良。
”保安隊長立即答道。
阿良?
阮瀚宇腦袋搜索了下,并不記得有什麼阿良阿狗之類的人,對于阮氏公館的傭人他一向都不太關注的,但在這個時候想偷跑去阮氏公館,那個嫌疑就很明顯了,當下沉聲吩咐道:“馬上把她帶到會議中心去。
”
“是。
”保安隊長答應了,立即用對講機呼叫了起來。
整個阮氏公館的閉館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雲霁站在卧房裡,來回踱着步,抽着煙,眼神憔悴。
自從昨晚阮氏公館吊唸完阮奶奶回來後,她就心神不甯,難以入眠了。
昨晚在阮氏公館裡遇到席雨軒,他說的那番話把她推入到了黑暗的深淵中,阿良與麗娅那二個蠢貨竟然把朱雅梅給殺死了,這無疑是打草驚蛇,她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就要敗露了,因此她當機立斷就吩咐阿良帶着麗娅趕快從阮氏公館裡轍退出來。
隻是到現在也沒有聽到她們二個的消息。
她坐在沙發上,開始抽起煙來。
“雲總。
”她手中的煙點燃才抽了一口,就見阿羅推門而入,神色焦急。
“什麼事?
”雲霁擡起了頭來。
“雲總,昨晚我們的人在阮氏公館裡差點把整個阮氏公館翻遍了都沒有找到那個寶物的影子,今天淩晨時分,阮瀚宇已經回家了,現在的阮氏公館裡警察來了好多,阮瀚宇已經吩咐閉館了,形勢很嚴峻,恐怕很難找到寶物了。
”阿羅急匆匆地說道。
雲霁夾着煙的蘭花指慢慢蔫了下去,她狠狠吸了口煙後,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裡。
“阿良與麗娅出來沒有?
”她沉聲問道。
阿羅搖了搖頭:“恐怕是再也走不出來了。
”
雲霁倒吸了口涼氣,跌回到沙發裡,她們出不來,那就意味着她們的罪行會曝光,而這會不會牽出幕後指使人她呢?
“阿羅,帶着兄弟們,我們先撤退到華容寺去。
”她臉色發白,眼眸眯起來,果斷地命令道。
阿羅愣了下,有點不甘心地問道:“雲總,那‘海洋之星’怎麼辦?
”
雲霁的眼眸跳了下,冷靜地說道:“不急,還有人比我們更急,我們先靜觀其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再怎麼說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
阿羅并不明其意,隻是點了點頭。
“雲總,麗娅那個小賤人這次怕是徹底玩完了,隻怕到時會要出賣您了。
”阿羅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
雲霁秀眉皺了下,淡淡說道:“也就是這一二天的事了,管她呢,隻要我們得到了寶物,立即就離開這裡了,這次她是死定了的。
”
阿羅想了想,陰陰一笑,馬上就出去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