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解不開,逃不過
看着他們一行人其樂融融的模樣,我跟李純兩個人不動聲色地退後,兩個人信步一塊走出了醫院。
在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該跟李純說些什麼,似乎不管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
李純回了家,我去了公司,分開的時候,我隻是輕輕抱了抱她。
但本就是再親密不過的人,一個擁抱足以說明一切。
因為溫婉剛生完孩子,孟岐必然要留在醫院裡照顧,在公司這裡隻能有我撐着。
回到公司後,我繼續跟财務部的人一塊對賬。
會議室的落地窗外,淩晨三四點的北京依舊燈火輝煌。
我舉杯喝了一口咖啡,繼續埋頭做着财務審計。
喬燃這一次确實來勢洶洶,他不但一招對準了三爺,而且還來了個釜底抽薪的招式,利用程氏賬目上的漏洞,使得我就算是想救三爺也分身乏術。
但偏偏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卻越不能急。
我聯合老張一面管理着三爺旗下的幾家娛樂會所,一面派人暗中尋訪賬本的下落,畢竟那東西才是重中之重。
除此之外,我還不得不将心思都放在程氏的賬務問題上。
在這個時候,讓我不曾想到的是,徐嘉若竟然從海城趕了過來,專程來北京看我。
“你怎麼會來?
”雖然很累,但在看到徐嘉若的時候,心裡說不高興是不可能的。
徐嘉若來的風塵仆仆,但說話的時候,一如既往還是那般溫和的性子:“新聞都鋪天蓋地滿天飛了,我能不過來看看嘛。
”
早在這事兒出來之後,徐嘉若就在第一時間給我打了電話。
我雖然極力安慰他沒什麼事,說我能處理好,但沒想到他還是從海城跑了過來。
“那些新聞報道都是瞎寫的,你管他們幹嘛?
”
“說說吧,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
我本來想稍作隐瞞,盡量揀些好聽的跟他說。
但當我看着他那堅持的眼眸時,終究還是對他說了實話。
我将現在的情況如實跟他報備,越說到後來,他的面色就越見僵硬。
末了,我聽到他稍顯苛責地對着我問道:“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也沒早點跟我說實話?
”
我回應着:“海城那邊,徐家才剛剛在籌備新店的事情,我知道你自己都忙不過來,更别說為我的事情勞心費神了。
”
“傻孩子。
”聽到我這麼說,他不由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海城那邊的事,我讓表弟在那兒看着,不會出什麼問題。
我雖然沒經手過程氏的賬務,但不管怎麼說都是金融出身,幫你查查賬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
事實上,真如徐嘉若說的那般,他的到來給了我極大的助力。
甚至于,他比程氏财務部的主管能力還要突出,大大提高了我們整體的工作效率。
這樣的能力,無怪乎他以這樣的年紀就足以撐起一整個徐家。
即便徐家因為偷漏稅的事情宣布破産,但我也相信,憑借他的能力,東山再起隻是遲早的事而已。
有了徐嘉若的幫忙,查賬的速度大大加快。
而在我們加班加點的審查中,沒想到真的查出了問題所在。
在去年年底,程氏有一筆單子的出賬出現了問題。
我不太看得懂這其中的緣由,但徐嘉若卻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纰漏,而且纰漏還不小。
這筆賬有三千萬,走賬的時候直接進了公司賬戶,在年末交稅的時候,并沒有這筆賬的來源。
發現這個問題後,我趕緊給孟岐打了電話,詢問他知不知道這筆賬當時的走賬是怎麼走的。
孟岐原本在醫院,接到電話後,很快就趕了過來。
他翻查了當時的記錄,最後終于想起來:“這筆賬是黃科長那一筆。
”
“黃科長?
”
孟岐說到這個名字,我倒是有些想起來了。
這筆單子是我們跟政府合作完成的,那筆賬的走賬不是沒有交稅,而是我們把稅都直接交給了這位黃科長。
當時他跟我們打着官腔,極為隐晦地表達了這個意思。
當時我還沒聽懂這話的意思,孟岐先我一步領悟過來,将這筆稅款直接轉入了黃科長家屬那邊的私人賬戶。
在這筆錢上,程氏因此省下了二十萬。
錢不是很多,但最重要的倒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個圈子裡的遊戲規則。
黃科長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輕描淡寫地将這一筆給劃了過去。
今年年初的時候,他已經被調到了地方任職,想來是趁着離開之前想要狠撈一筆。
當初程氏并不是唯一一個,比程氏稅額更大的企業大有人在,隻這一次,偏偏查到了我們頭上。
“現在黃科長都走了,這筆錢是洗不白了。
”孟7;150838099433546岐微微皺着眉頭,沉沉說道。
說實話,誰都沒有想到,我們查了這麼多天的賬,最後竟然在這一塊出了問題。
我對着他問道:“那這事兒,難道就沒解決辦法了嗎?
”
“就算現在把黃科長捅出來,我們這也算是行賄漏稅,這一點逃不過去。
”孟岐搖了搖頭,幾乎已經有些萬念俱灰了。
雖然知道這次稅務局會來查我們,是出自喬燃的授意。
但在眼下,程氏内部确實自身也出了問題,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