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爺就圖一嘴痛快,讓夜溪喊他師傅?
他非得在她出口之前封了她的嘴。
沒做什麼呢都被那厮害成這樣,真搶他徒弟,他真要自己死。
閉上眼,當什麼都沒說過。
夜溪切一聲,你倒是堅持堅持啊,我也敬你是條漢子。
人一多,有人陪着,時間也不是那麼難捱了。
隻是蕭寶寶看着夜溪是怎樣吸收星潮能量,傻了眼。
這倆是不要命了吧?
倒是棺材裡茶爺爆出一陣陣大笑聲,拼着吐皿也要笑,可讓他身心舒坦一回。
夜溪還安慰蕭寶寶:“不然你把空空找回來,她看了一定可樂。
”
蕭寶寶心道,對,她不止可樂她還會把空小球拿出來陪你一起飛。
轉身問棺材裡:“師傅,我去找空空,你一個人行不?
”
茶爺已經能慢慢開口,小聲一些說也不會間斷:“去吧,他們在。
”
空空不能離棺材太遠,很快就能找回。
茶爺也巴不得他趕緊消失讓他清淨清淨。
蕭寶寶扭頭找去了,茶爺想要的清淨沒來。
因為嘭的一下,夜溪挂了上來。
瞅着他。
“三師傅,咱是一家人哈。
”
一家人是不可能一家人了,但孽緣是少不了的。
“說。
”
夜溪嘿嘿笑:“傳授個經驗呗,您老怎麼就不覺得疼?
”
她全身骨頭,從頭蓋骨到腳指頭,已經被小锉刀全锉了一遍,锉成粉,這會兒,輪着骨髓呢,跟鋼絲球在骨頭管裡刷似的,倒上點兒硫酸,刷一刷,倒上點兒硫酸,刷一刷,刷得可細緻,慢工出細活。
茶爺慢慢看她一眼,老神在在伸了伸脖子:“我來多少回,你來多少回?
受着吧,想拿好處還不想受苦,美得你。
”
夜溪敲敲棺材闆:“是,你那老樹皮比花崗岩都硬。
”
茶爺一嗤,看吧,用不上說翻臉就翻臉。
夜溪再敲敲棺材闆:“跟我說說命輪的事兒呗。
”
茶爺老臉一白,氣的。
“老子命輪被人動了。
”
夜溪呵呵:“那也是你先動了人家的命根子。
”
命根子,竹子的,是我。
茶爺差點兒噎死:“天地良心,我做壞事了嗎?
”就差把手舉過頭。
夜溪扯扯嘴角:“茶爺能耐,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你想動就能動的。
”
你的錯不在好壞,而是不該伸出爪子,你伸了,就别怪人家剁你爪子。
茶爺不想跟她說話。
夜溪哀哀歎氣:“是我的錯。
”
茶爺呵一聲,說幾句軟話再套消息,美得你。
“我若夠強,你便不敢算計我,便不會有這無妄之災。
所以,是我的錯。
”
錯在太弱,勾起你算計的心思。
茶爺一口老氣梗啊,這還不是在罵自己欺軟怕硬?
壞丫頭。
“說說呗,說說呗,說說命輪,閑着也是閑着。
”
無歸鳳屠也圍過來,好奇:“命輪?
”
茶爺開口:“看吧,他們兩個也不知道。
”
“對嘛對嘛,所以才問您老人家。
”
得,又“您”了。
茶爺不耐:“說不清,自然有你們家大人給你們說這些,知道太早沒好處。
”
三人都撇嘴,又是這一套說辭。
這一路來,他們什麼消息内幕不是早别人一步啊,現在不也好好的?
看到他們不屑的神色,茶爺心裡苦啊,命輪啊,誰都能碰的?
或者說,誰都能擁有的?
這玩意兒要是落入别人手裡,呵,死都是輕的。
誰家不把自家命輪藏得好好的啊。
他也藏了,可那厮就是個賊!
忒會找東西。
雖然傷不了自己的命輪,但在上頭做個小小的手腳,這不,他躺下了。
為什麼他拼着自己重傷也要來星潮,就是要吸收星潮的能量再給命輪加一層保護。
等他緩過來...哼哼。
竹子:有本事你也找到老子的命盤!
蕭寶寶把空空找了回來,準确的說,是拖回來的。
空空把自己團成一個團,死活不露臉。
夜溪哇一聲沖上去,抱住毛團子揉啊蹭啊摸啊親啊。
空空埋着頭,丢死人了。
此刻她的身形,還是像狐狸多些,但也有些獬豸的模樣,狐族的輕盈柔美,獬豸的莊重尊貴,融合出另一種美感。
夜溪使勁把她頭拔出來,就見一張魅惑的狐狸臉上萌哒哒的兩隻大眼睛,額頭頂上正中央伸着一隻直直的角,那角此刻變得透明,裡面盛滿了星輝。
“這不是很漂亮嘛,哈哈哈――”夜溪大笑着摟着空空的脖子,親了又親。
空空羞惱:“不倫不類有什麼好看。
”
等着,等這的事一了她就回族裡!
唉,說好的來接她到底什麼時候來接啊。
夜溪親她:“你疼到哪了?
”
空空擡爪子摸頭上的角,虛虛的一指不敢碰:“喏,疼死了,綴着山似的,一座一座的往上加。
”
呃?
角?
夜溪不由跟着摸了把自己額頭,空空的,倒少了這遭罪。
“獬豸也來了吧?
沒人來找你?
”
空空吸着鼻子:“我才不要别人看到我這個樣子。
”
“妖族呢?
狐族呢?
”
“更不要。
”語氣變得嫌惡。
茶爺開口:“以為這是逛街呢,誰都跟你們似的閑串門,這個時候,顧好自己就不錯了,不要以為星潮死不了人。
”
沒過一會兒,空空再不不好意思,看着夜溪被當球踢哈哈笑得連角疼都忘了。
“哎喲,我該把球球放出來陪你的。
”空空摸着眼角,毛茸茸的爪子厚乎乎的像毛毯。
夜溪累了就往她後背上一趴,軟軟的細毛埋過她,舒服極了。
動動腳:“你就保持這樣得了,變得小點兒,我走哪兒把你抱哪兒。
”
太舒服,舍不得下來。
空空切聲,好歹現在還長大了,不然她死也不會被師兄拉過來。
還想讓她一直這樣,她皇的面子不要的?
哦,她不當妖了,不是妖皇了。
嘶,說來,為皇一場,她好像也沒做多威風的事。
遺憾。
茶爺友情提醒:“是不是不疼了?
準備好了。
”
幾人悚然一驚,真不疼了,還以為是适應了,茶爺這意思――
“前頭才是開胃菜,真正的大菜來了。
”
這還隻是開胃菜?
那大菜――
“啊――”
“嗷――”
“嗚――”
“啾――”
“擦――”
最後一聲,是夜王,擦擦擦擦擦――
疼死她丫的了!
茶爺也覺得疼,但久經考驗的他完全可以一邊忍受一邊看好戲。
“嘿嘿,身體的痛楚算什麼,現在炙烤的是――靈魂。
”
沒錯,靈魂,炙烤,碾碎,流失。
流失?
!
五個小夥伴吓一跳,擦,星潮要吃人!
茶爺涼涼的聲音響在耳邊:“沒錯,星潮吃人。
區區肉體之痛能讓神族卻步?
靈魂被抽離打碎才是真正要神族命的關卡。
曆來消失在星潮中的神族,皆是先失魂。
”
幾人咬緊牙關。
茶爺又慢悠悠道:“你們初次來,走到這一步已然不錯,此時回頭不會有人嘲笑。
”
蕭寶寶按着跳起的太陽穴,呲牙一笑:“好戲剛剛開始,我們怎能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