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要不要臉,說得過去就行。
夜溪摸着下巴望着黑黝黝的裂縫沉思。
靖陽門主拐拐蕭寶寶:“我說,你們怎麼上來的?
這下頭,從來沒人上來過。
”
這話蕭寶寶不好答,因為上頭守着的這兩位心裡清楚,真正下到下頭的隻有夜溪,而他和空空都被攔在了半路上。
夜溪猛的回頭:“這就是我們要和天玄宗要算的帳。
在此之前,我也沒下去過,或者說,我下不去。
”
靖陽門主微微一怔,猛地反應過來,指着玉箱子驚道:“是因為她?
”
因為水真真能下去了,所以,别人才能跟在後頭下去?
宗主面色非常不好看。
幾個意思?
自家的地盤!
自家留下來守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地盤!
多少代的弟子誰都沒那個資格下去且白白喂了多少人呐,憑啥一個外人就能進去了?
管下頭是好是壞,此刻,宗主油油升起一種被背叛的憤怒。
夜溪道:“第三獄的裂縫太危險,所以我才申請将此處作為我的洞府。
名為洞府,實為守護。
為了不讓我合歡宗弟子誤入歧途,所以我夜溪以己之力,設下陣法隔離險地,同時以陣法培育靈寵。
正待靈寵長成之際,水真真不經主人允許擅自進入,破了我的陣法,滅殺我辛辛苦苦養成的靈寵。
”
蕭寶寶一拍手:“賠!
必須得賠!
”
靖陽門主:“...說的跟真的似的。
”
宗主:“...什麼靈寵,總要跟天玄宗和逍遙門說清楚吧。
不然,怎麼照價索賠?
”
夜溪兩眼有點兒發懵。
她對靈寵真心的不熟,不然換成靈植?
可水真真未必對底下那玩意兒沒印象。
吞天提示:“鬼貓,九尾烏瞳鬼貓。
”
夜溪朗聲:“九尾烏瞳鬼貓。
”
宗主和靖陽門主齊齊腳一滑,蕭寶寶張大了嘴。
“你可真敢――你知道九尾烏瞳鬼貓有多久沒現過世了嗎?
”
夜溪默了下:“那不是貴嘛。
”
宗主直抽嘴角:“可不是貴嘛。
九尾的靈貓本就難得。
得是純黑的靈貓或妖貓,且命格為陰年陰月陰日陰時,且能修出九尾,其誕生之時必是天狗吞日月,彙聚天地至陰之氣,才能有此造化。
生得如此嚴苛,還鬼貓?
你去哪裡能斬殺了一隻九尾烏瞳妖貓給你煉鬼呢?
天玄宗能由着你胡說?
”
靖陽門主卻是心中一動:“九尾烏瞳妖貓若是轉為鬼物後,其活着就神識強大修士難敵,若是死了精修神識――那下頭,莫非真的是?
”
宗主一驚,看向夜溪。
夜溪道:“不是。
”
靖陽門主:“你就知道不是?
”
夜溪:“不信,你自己去看呀,看在熟人的份上,我就不收你過路費了。
”
保管你有去無回。
靖陽門主定定看她半晌:“你該不會是把下頭東西占為己有了吧?
”
夜溪挑眉:“不是我的還是你的?
”
靖陽門主一堵。
宗主道:“你怎麼讓天玄宗相信下頭是九尾烏瞳鬼貓?
”
下頭那東西自合歡宗立宗以來,就沒被誰窺探一二了去,或許正是在等什麼有緣人。
截止目前為止,也就夜溪和箱子裡的水真真全須全尾的進去又出了來。
相比别人家的且她家正在圍攻自己家山門的水真真,宗主非常之樂意被夜溪占了去。
肥水不流外人田。
水璋那老東西是個好玩意兒?
多少次憑白被他奪了好處還倒欠他人情的。
夜溪兩手一攤:“被水真真吃了。
不信,你們查看她的神魂,絕對有厮殺過的痕迹。
哎喲我的天,可憐我的崽崽,還沒見過日頭呢就被人拆吃入腹了,你可讓娘親怎麼活~~~”
夜溪拍打着兩隻大腿,看得宗主額頭青筋直跳:“證據不足,水璋不會認的。
”
無歸傳音:“我和吞天造個假,你先弄個陣法把裂縫封了。
”
夜溪傳音問他:“裂縫能堵了?
”
“能,下頭那東西元氣大傷,不會出來作怪了。
先把水真真應付走再說,不然有天道幫她,不定又出什麼事兒。
”
“好。
要多長時間?
”
“兩刻鐘。
讓所有人都去外頭,我得現身。
”
夜溪立即對三人道:“當然有證據,我得給我家崽崽找找碎骨頭,師兄,你們先出去吧。
”說完擠擠眼。
蕭寶寶秒懂:“哎呀,師傅該醒了,我得扶師傅回去洗把臉。
”
宗主、靖陽門主:“...”
真當我們瞎呢,不過隻要你能弄出證據來,不讓我們知道咱也懶得知道。
兩人轉身就往上飛。
蕭寶寶緊張盯着夜溪:“有把握嗎?
”
夜溪點頭:“待會兒就交給師兄了。
”
蕭寶寶陣陣冷笑,眼泛綠光:“放心,保管天玄宗割塊肉來。
”
夜溪:“對了,把箱子一并帶走,她在裡頭什麼也不會知道,她身上的靈寵們也什麼都不會知道。
她爹沒來前,别讓她出來。
”
“曉得。
”
蕭寶寶先去喚醒紅線真人,夜溪就聽到裡頭哎呀哎呀慘叫聲。
紅線真人走出來,後頭蕭寶寶背着空空,空空仍是閉着眼。
“唉,我這個師傅從來幫不上什麼忙。
”紅線真人神色落寞,有些心灰。
蕭寶寶:“要不怎麼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呐。
”一邊摸着泛紅的耳朵根。
空空:“就是,徒兒們争氣師傅該高興。
”
紅線真人歎氣:“你們闖了禍,師傅沒一次能補上的。
”真沒成就感。
夜溪無語:“我們哪次闖了禍不是讓外人出皿補?
用得着自己人?
師傅你是嫌攬秀峰靈石太多要割地賠款?
沒見過你這麼敗家的,真覺得自己富得慌,明個兒就一副嫁妝把你嫁到逍遙門去。
老頭兒那打扮一看就是個窮酸,你就跟着喝西北風去吧。
”
紅線真人立時來了精神,瞪着夜溪喊:“我今個兒就給你招婿,我一塊靈石的嫁妝都不給你。
”
夜溪故作不耐煩:“也不看看誰配的上我,我要忙了,趕緊走。
”
紅線真人甩着袖子,吩咐蕭寶寶:“什麼破爛玩意兒,給我搬走,别髒了你小師妹的貴、地。
”
方才她一醒來,就揪住蕭寶寶耳朵擰。
蕭寶寶用靈力封閉了她的經脈,讓她昏迷,但神智還是清醒的。
她醒不過來,卻放出了神識,還試過讓元嬰跑出來,可惜,元嬰不能離開本體太遠,屋子都沒能出。
但外頭的事情聽了個七七八八的。
尤其蕭寶寶為了讓她松手,喊:“師傅,咱們趕緊走,外頭還有個水真真呢。
溪兒要做些手腳,不然天玄宗待會兒打進來就來不及了。
”
紅線真人是真生氣,仨徒弟都差點兒回不了,她卻高床軟枕,那種無能為力和煎熬,若是他們回不來紅線真人能瘋。
還不興她走幾步路的功夫矯情一下?
沒想到沒矯情成,又被夜溪插了一回心窩子。
哼,受了徒弟的氣她就要在别處找補回來。
直接把水真真罵成破爛玩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