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婷從來走路都是很鬼魅,沒有聲音的,而且她耳朵的聽力特别好,剛才我和朱麗花的對話,她一定全在外面聽了。
本來昨晚喝今早還和賀蘭婷談着談婚論嫁的事,一到了辦公室,馬上就和朱麗花扯到嫁娶的事上去了。
不知道賀蘭婷心裡咋想。
不過這家夥不是在廠裡幹活嗎,怎麼跑來這裡了。
朱麗花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副監獄長好。
賀蘭婷走進來,說道:“我是他的助理。
不是副監獄長。
”
朱麗花說道:“我先回去忙了。
”
說完,朱麗花離開了。
賀蘭婷則是看着我。
我說道:“幹嘛這麼看着我?
我和她,開玩笑呢,逗着玩呢。
話說,偷聽人說話這種事,你也幹得出來。
”
賀蘭婷說道:“這是我辦公室,我走過來,聽到了,是偷聽嗎。
”
我說道:“不用找借口。
”
她在她的位置坐下來。
我說道:“話說你不是忙着嗎,怎麼會跑來上班了。
”
賀蘭婷說道:“來看你怎麼背着我娶别人。
”
我說道:“哎喲别開玩笑了好吧,那這不都是和她亂扯嘛。
”
賀蘭婷說道:“人家家裡人沒看上你。
”
我說道:“你家裡人也看不上我。
”
賀蘭婷說道:“她看上你嗎。
”
我說道:“監獄裡隻有一個男的,她還有别的選擇嗎。
”
賀蘭婷說道:“她太宅。
”
我說道:“對,就是太宅了,如果經常出去外面走走,不知道多少好男人狂追求。
”
賀蘭婷說道:“對人家有想法直接說,别遮遮掩掩,錯過了多可惜。
”
我說道:“喲,你不吃醋。
”
賀蘭婷表情冷漠。
我走過去,用手指捏了捏她臉龐:“吃醋了?
”
她一腳就踹過來。
我閃開了。
我早有準備。
賀蘭婷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來嗎?
”
我說道:“說了啊,你來是為了防止我和别的美女勾搭。
”
賀蘭婷說道眼神撇過,很不高興我這樣的對話。
她說道:“汪蓉昨晚打電話給了上級,申請降職。
今早遞交了主動申請降職報告。
”
我說道:“喲,來真的。
她不是說她之前推辭不幹,推辭不了嗎。
”
賀蘭婷說道:“因為上面見她意志堅決,就批準了她了。
”
我問道:“那麼快嗎。
”
賀蘭婷說道:“上面早就不耐煩了。
别人都搶着當,她卻不願意當。
”
我說道:“那沒辦法,她自己膽小怕事,怕得罪人,加入哪邊都是加入了戰争,她知能退下來,否則,監獄長一定會報複她。
”
賀蘭婷說道:“我收到消息,上面組織了幾個部門的人到我們監獄。
”
我問道:“來幹嘛。
汪蓉降職而已,她們來一起簽字擡着汪蓉扔下樓去嗎。
”
賀蘭婷說道:“來開會,聽取意見。
聽取我們監獄各個部門的意見。
”
我問:“意見?
反正選誰上去都是她們說了算,難道,還能聽我們說了讓誰上去就上去?
”
賀蘭婷說道:“因為我讓人在上面說話了,讓他們來這邊開會,聽取各個部門的意見。
我打算讓我們自己人,我們各個部門的人一起出聲,說通過公平選舉的辦法選出最新的監獄長。
”
我說道:“他們會聽嗎。
”
賀蘭婷說道:“會。
”
我說道:“即使這樣子,也輪不到我們的人上去啊。
因為舊監獄長她們自己也有根基,而且人數不少。
”
賀蘭婷說道:“你和我,動員我們自己所有部門的領導人,讓她們投票給我們,争取取勝。
”
我說道:“說是這麼說,可萬一失敗了呢,那就是監獄長的人上去了!
那監獄又變成了她們的天下。
”
賀蘭婷說道:“失敗了再說。
”
我說道:“好吧,拼一拼,可能拼赢了呢。
我們現在,就是防暴隊,各個監區等等部門的人支持我們。
女囚有權利投票嗎,那我們赢定了。
”
賀蘭婷罵道:“你豬腦裝的是什麼!
選米國總統讓你去投票嗎?
”
我說道:“好吧,我隻是随便問問。
”
賀蘭婷說道:“你是小孩子嗎?
說話不經過大腦的。
”
我說道:“别罵了成吧,聊正事,聊正事。
”
賀蘭婷說道:“現在立即打電話給你的姐妹們,每個部門。
”
我說道:“他們會找誰去開會?
每個監區分監區的監區長都會找嗎。
”
賀蘭婷說道:“是。
”
我說道:“那好吧。
”
我叫徐男過來了,讓徐男說下去,然後新監區那邊,找我們的幾個分監區長說了,而防暴隊的也說了。
賀蘭婷卻還認為不行。
我當然知道這樣子還不行,支持我們的人比舊監獄長的人還是少了,因為,監獄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監獄長背景比較強大,誰都不敢輕易得罪,她監獄長很有可能又再次弄自己的人上去當監獄長,如果是這樣子的話,誰不投票給她們,一定擔心她們秋後算賬,所以,這一幫害怕的人,最終還是投票給她們的。
我對賀蘭婷說道:“那現在能争取的,我們都已經很争取了。
”
賀蘭婷說道:“還有偵察科,還有獄政科,生活科,還有後勤,等等部門。
”
我說道:“表姐,别開玩笑了,偵察科,是人家舊監獄長的科室,人家獄政科,我們也沒有什麼人,後勤那邊,可能還能争取一下。
”
賀蘭婷說道:“生活科,偵察科,獄政科,都沒有認識的人嗎。
”
我說道:“認識是肯定認識幾個妹子的,但是那都是平時逗逗而已,而且例如謝丹陽這樣子的,雖然是獄政科的老員工,但是她畢竟隻是員工,不是什麼領導。
她說了不算啊。
她也沒有什麼投票權,說話權。
”
賀蘭婷說道:“讓她幫忙争取一下上面。
花錢不要緊。
”
我說道:“是,有錢就好說了,那錢呢?
在哪。
”
賀蘭婷說道:“你那。
”
我說道:“讓我來出這份錢?
開什麼玩笑。
”
賀蘭婷說道:“因為我打算讓她們把你推上去。
”
我指着我自己:“我?
”
賀蘭婷說道:“是。
”
我說道:“呵呵,表姐啊,不要逗我了,我能上去!
”
賀蘭婷說道:“就是你。
”
我看着她,不是開玩笑。
賀蘭婷說道:“你讓你們的人争取,讓謝丹陽她們花錢搞定自己科室的領導,我這邊,我幫你做好辦公室,政治處,調度,行政等科室。
”
監獄大牆内,就是獄政科,偵查科,教育科生活科,還有兩大新舊監區各分監區,我可能搞的定,大牆外的行政部門,辦公室,政治處,調度,行政,等等,那隻能靠賀蘭婷,因為我和大牆外的行政部門科室都不是很熟。
而至于謝丹陽這邊,我可以讓謝丹陽幫忙,但是人家獄政科偵察科,生活衛生科,全都是在人家領導人手中,她們謝丹陽也好,宋圓圓也好,全都是一個小小的職員而已啊。
我說道:“人家謝丹陽,隻是獄政科的小職員,即使争取,也争取不到上面的科長的同意。
”
賀蘭婷說道:“一個科室,都分正副科長,一般正副科長不會很合得來,讓她争取到了其中一個科長的支持也可以。
”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倒是可以,不過,又要花錢了。
”
賀蘭婷說道:“你買東西你不花錢?
天上自己掉個監獄長給你做。
”
我說道:“做監獄長,我真的不敢想象我能做上去。
你幹嘛不選你自己。
”
賀蘭婷說道:“你腦子壞了?
我剛剛被撤下來,我怎麼上去?
就算她們投票我和那監獄長上去,上面能讓我們上去嗎?
外面的輿論還沒壓下去!
”
我說道:“這倒也是。
不過說真的,我覺得勝算的希望不算很大。
”
賀蘭婷說道:“我最不喜歡人說不可能。
”
我說道:“知道了,我會争取了。
”
她說道:“去辦。
”
說完,她走了。
去辦。
好吧,去辦。
我給謝丹陽打了電話,通知了她,她說會盡量和她們副科長說,包括宋圓圓。
不過,宋圓圓的回答是你搞錯了吧,現在可是舊監獄長管着獄政科,我還想讓獄政科幫我說話,那不可能的事。
我說道:“盡量争取領導嘛。
”
宋圓圓說道:“幫不了你了。
”
我沉默一下,說好吧。
宋圓圓說道:“不是不想幫你,是真幫不了。
”
我說道:“好的,我理解。
畢竟那裡現在是她們的天下,你們科室。
”
宋圓圓說道:“謝謝理解。
”
還有後勤的,該争取的,我都争取了。
謝丹陽那邊,她要一筆錢去搞定她們副科長,給了。
而我要搞定後勤部的那些,也是需要錢的。
隻有朱麗花和徐男這些我們自己人是不說錢的,因為她們知道我上去了對她們來說有多大的好處。
可是,我真的能上去嗎?
很難想象我這種人能去當監獄長。
不過,一切皆有可能,隻要去努力了。
盡力而為吧。
就像我曾經進入了女子監獄,也以為自己這輩子就在底層這麼渾渾噩噩混過這輩子,誰知道,爬到了總監區的那個職位上。
做好手上的事,剩下的,看運氣了。
謝丹陽和宋圓圓幾個,隻能說盡量争取,可是徐男和朱麗花,必須要搞定。
晚上,我特地找她們一起吃飯了,吃飯的地點,這次是徐男的辦公室。
徐男出去打包了吃的,本來讓人去打包就行,她非要自己去,估計想買一些自己想要吃的,還有去小店買些酒喝。
朱麗花到了。
我說道:“飯菜還沒打包來呢,等會兒。
要不要先抽根煙。
”
朱麗花自己拉了個凳子坐下來,說道:“你能不能正經點。
”
我說道:“我一直都很正經啊,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嗎。
”
朱麗花說道:“你今天跟我扯的那些東西,亂說的,都讓副監獄長聽到了。
”
我說道:“哦,賀蘭婷聽到了,那會怎樣。
”
朱麗花說道:“形象不好,印象不好!
”
我說道:“你要什麼形象嘛,你說,你有什麼好印象嗎。
”
朱麗花說道:“總之以後不要和我這麼說話。
”
我說道:“哦,知道了。
還在為我對你弟弟動手的事生氣呢?
其實說真的,我沒有想要傷害過他。
隻是想要教訓教訓。
”
朱麗花說道:“以後别這樣。
”
我說道:“是,花姐,聽你的,行了吧。
”
朱麗花說道:“副監獄長好像挺不高興今天。
”
我說道:“看到我們打情罵俏,她不開心,是吧。
”
朱麗花說道:“嗯。
”
我說道:“她都是那個樣子的,别理她,你什麼時候見過她笑過,跟你一樣,整天闆着臉,像别人欠了你們幾十萬一樣。
”
朱麗花說道:“不一樣。
”
我問道:“什麼不一樣。
”
朱麗花說道:“她今天的不開心,是和平時的表情不一樣。
”
我說道:“哦,不一樣就不一樣吧。
”
朱麗花說道:“她可能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