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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無可奈何

監獄風雲 忘憂森林 3766 2024-01-31 01:06

  “張小帆,把賬号給我。

  我眼淚就要湧出來了:“你很少這麼正經的叫我名字。

  “都什麼時候了少說廢話,手術費那麼巨大。
我必須要跟你說,我幫也幫不了你多少,估計能湊個十萬八萬,我的生意先不做了,拿來先給你爸治病,其他的,你看咱再想想其他辦法。

  “大炮,謝謝,非常感激。
我真的是沒有辦法。

  “别他媽的哭,是男人的話。
咬牙挺過去,老子的生意什麼時候做都行,人沒了就真沒辦法了,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真的。
我找錢去,也借借,媽的剛好我本來要自己弄個牌子來做的跟銀行和親戚朋友都借了錢,剛好給你一起打過去。

  “謝謝大炮,除了謝謝,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先這樣。
你再看看其他人。

  我走到醫院走廊盡頭吸煙區,點了一支煙。

  我要不要開口和監獄的同事借?
徐男可能會給,康指導員可能也會給。

  試試吧。

  我電話還沒打過去,沒想到康指導員先給我打過來了,還是用的她的手機打的:“小張。

  “指導員你好。

  “你爸爸的事啊我其實已經問過你姐了,我今天早上把你爸這個事和B監區同事們都說了,大家湊了一筆錢,有六萬塊錢,你把你那個賬号發來一下。

  “指導員,謝謝,謝謝。
”我真的沒想到這個在監獄裡那麼欠老子x的老女人這時候那麼心細的仗義。

  “把賬号發來給我手機上。

  “好,指導員,回頭你把同事們捐錢的名單和數額都統計一下給我。
我會還的。
麻煩指導員了,謝謝。

  “好。

  之後還有一些朋友同學回複信息說愛莫能助什麼的,我也一一回複。

  算了一下,我這邊湊了居然有差不多二十萬,當然,王達這邊出了一大半。
和大姐二姐合計一下,也才湊了一半多點。

  當父親微微醒來後,我激動的和他聊。

  當他問我要動手術多少錢,我開始不願意說,後來他死活逼着我說出來,知道了六十萬的手術費,他拒絕做手術,說萬一手術不成功,他死了就算了,害了大姐也動了手術,而且還借了那麼多錢,這要怎麼還,他一把老骨頭,這條命不值錢。

  我拉着父親的手哭了:“錢可以慢慢還,一家人慢慢掙錢,但是人不在了,錢換不來一家人的幸福。

  他不說話了。

  母親也一個勁的點着頭哭。

  當我手機響起,我讓母親好好勸勸他,出了外面接電話。

  這個電話,有點陌生,又有點眼熟,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存進通訊錄去的,而且沒有名字。

  “您好。
”我接了電話。

  “你發的信息是真的?
”對面一個熟悉的女聲冷冷的問。

  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啊?
我想了一下卻想不起來:“是真的,請問你是誰?

  “我怎麼覺得像是假的?
”她說。

  “假的?

  “你是因為父親生病沒錢治,所以才去兼職陪酒做鴨?

  我想起來了,是她!
那個被我強x的美麗女人。

  我一聽她這話,當即氣不打一處,罵聲就脫口而出:“他媽的誰會拿自己家人來這麼開玩笑,愛信不信!

  罵完又後悔了,她可是我的領導,而且,她家裡情況好,保不好她願意借點錢給我就好了。
請原諒我此時此刻的如此沒人格,可是如能換回父親的命,把我賣了我都樂意。

  她冷冷的哦了一聲,挂了電話。

  我強忍罵娘的沖動,把電話塞進口袋,媽的老子都這樣了,她居然還打電話來調侃我。

  我靠在牆上,點了一支煙深深抽了一口。

  六十萬隻是個保守的數目,這還不包括手術後的費用。

  千拼萬湊的錢,也才弄了一半。

  我也從沒想到過我居然能借到這樣多的錢,這些錢對我來說無疑是天文數目,是我從來沒有敢想過的數額,我又有何德何能讓王達他們對我那麼的好。

  想起心裡不禁慚愧。

  媽媽已經在病房裡坐在父親病床前睡了好幾天,我想了想,拿了一點錢去租了一個有個床能做飯的簡陋的醫院後面的舊房子。

  盡管媽媽一直不情願,但我還是租了,我對她說,父親已經倒下去了,我們如果倒下去,那就全完了。

  讓媽媽去睡覺,我在床榻邊守候父親。

  趴在病床上睡真的是非人的折磨,冷就不說了,這姿勢睡覺根本睡不好。

  第二天,父親吃了藥還在睡,我頂了個熊貓眼起來,去買了牙刷洗臉巾。

  從衛生間刷牙洗臉出來回到病房,卻見病房裡有個衣着考究的中年人。
他高個子,身材清瘦,修身的黑色夾克商務休閑裝。
穿着像是電視上那種當官的或者經商的成功人士。
手上還提着兩袋子的補品。

  他正在看着病床的病牌。

  我父親有這樣的朋友嗎?

  我覺得他應該是走錯了房。

  看到我,他對我微微點頭。
我也對他點點頭。

  “你是張小帆?
”他直接開口問我。

  我一愣,然後點頭說是。

  心想這是誰呢?

  他也不說話了,上下打量我。

  “請問你是?
”我開口問。

  “我是你一個朋友的父親。
”他平靜的說着,語氣和表情透着養尊處優和曆經世事的淡定從容。

  我把我的朋友都想了個遍,他像我哪個朋友?
看不出來。

  “實在對不起叔叔,我實在想不起來你是我哪個朋友的父親。
”我抱歉的說。

  “我的孩子也想親自過來,可是剛好我方便,就替他過來了。

  他的話搞得我一陣莫名其妙:“叔叔你沒确認你走錯房間了嗎?

  “沒有錯,你是張小帆,就沒錯。
你的情況我也大概了解了,我過來就是看看你這人。

  “看我這個人?
”我心裡想,我又有什麼好看的,這到底是哪個朋友的父親?

  “你能幫我洗一個蘋果嗎?
”他說。

  我腦子裡充滿了問号,但還是去幫他洗了一個蘋果。

  等我回來時,卻已經不見了他的人。

  而父親的床頭,有一個黑色的袋子,我一看,裡面有一沓沓紅色的錢。

  我拿起來仔細看一下,起碼也有七八萬。

  這人是誰?

  既然是朋友的父親,為什麼搞得那麼神秘,連名字都不報,把錢留下還把我支開。

  我開了病房的門跑下樓,他可能沒走遠。

  醫院大門口和大樓前人來人往,哪有那個中年男子的身影。

  我回到病房,把黑色袋子拿出來數錢,總共十萬。
裡面還有一張紙條,我趕緊看,上面一行字:對不起,我們隻能幫你父親那麼多。

  到底是我哪個朋友的父親?

  我想到了李洋洋,難道是李洋洋的父親?
如果是,那麼情況可能是這樣的:李洋洋跟她爸爸借錢,一大筆錢,她爸一定會問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然後李洋洋就說用來救男朋友的爸爸。

  這隻是我胡思亂想而已。

  我給李洋洋打了個電話,卻打不通,提示的是無法接通,看這個點,可能她正在上班。

  手機信息箱裡,還有她給我前幾天發的信息,說小朱出去找了她,她拜托小朱拿一部平闆電腦給我用,怕我在監獄裡無聊。

  多麼好的小女孩。

  以我對她的了解,我現在這樣,她一定不會不對我伸出援手。
想到我和她談戀愛卻總是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我怎麼就那麼恬不知恥,我想,過了這個坎,我一定會一心一意的對洋洋好,哪怕是裡面的女人多漂亮,哪怕被康指導員如何威逼,我也不再和她搞了,除非到了和她分手之後。

  可我沒料到的是,一直到了中午,卻還是打不通洋洋的電話。

  等媽媽送來午飯時,手機響了,是王達的,告訴我說給我打了錢,他已經很努力,現在還在幫我借。

  晚上,康指導員給我打來了電話,問我父親怎麼樣了,我告訴了她情況後,她表示她能幫我的隻能那麼多了,對于康雪,确實已經對我足夠好,我先謝謝了她,然後又向她提出了繼續請假的要求,她同意了。
幫我把請假期延長一個星期。

  沒想到徐男也給我打了電話,并說找了五萬給我。
我說我不敢拿,我知道管教的工資沒多少,五萬那是她好幾年的工資了。

  徐男有些生氣,罵我說都什麼時候還跟她客氣這些,然後粗着聲音叫我給她賬号。

  挂了電話,我還是很煩惱,就算加上徐男的,也還缺不少,這個缺口我要怎麼填。

  晚上我繼續守着父親。

  次日,大姐大姐夫來了,二姐也回來了,一進來就撲在床沿哭。

  我看着愁雲慘淡的一家人,感覺世界都黑暗了,為什麼我們家會那麼倒黴。

  一家人去了小租房,随便吃了點東西。

  之後把所有的款項加起來,還是差了二十萬。

  大姐夫把煙頭狠狠掐滅,說:“明天我再去找朋友借。

  大姐夫是鄰村的,我們幾個村子都是窮村子,全是農民,親戚朋友的又有幾個有點錢的,能買得起個面包車的在鄉裡都算過得不錯的了。

  大姐夫大姐回去了,媽媽和二姐在出租房過夜,我則是去病房。

  我給李洋洋打電話,卻還是無法接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有些急了,可我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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