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莫嫣兒,我倒不是有多麼的讨厭和憎恨,她的确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一生不幸,怪可憐的。
我估計李言承曾經平靜的表象下,也是痛苦的掙紮,他為了疏遠莫嫣兒,對她很冷漠,結果莫嫣兒複活之後他們都沒來得及親近,莫嫣兒就死了。
漂亮本不是錯,如果她愛的人是死鬼,或許結局又不一樣了,偏偏她愛上的是天煞孤星的李言承,注定不能跟她長相厮守,不是她死,就是李言承亡。
現在她跟李言承都已經死了,這算不算是最好的結果?
至少他們不會再因為對方的死亡和離開而難過了……
後來我才明白為什麼是祈佑去叫我回來,這件事情其實死鬼是不之情的,是祈佑暗中搞的鬼,就是想把我弄回陰間來。
怪不得死鬼在看見我回來之後他楞了一下,有些意外,我估計那赤果兌的酒也是打算等我回來了之後再給我喝的。
後來死鬼告訴我,他本來沒想讓我喝那酒,還在猶豫的時候我就自己喝了。
至于那赤果什麼的,也是祈佑給的,他還真是煞費苦心,我現在不擔心死鬼把他教壞了,我擔心他把死鬼教壞了。
還有那什麼唱戲的女人,也是祈佑說讓死鬼找個女人讓我好好的吃吃醋,就不會想着東奔西走了。
當我去找祈佑算賬的時候,他卻大喊冤枉,說赤果也是别人給的,不是他弄的,說他使壞也是那人教的。
當我問起他那人是誰的時候,他打死都不說。
我又追着他跑了幾條街,從那之後,他看見我都是繞着走,生怕被我逮住。
其實我隻是覺得……被自己親兒子這麼算計,真的挺丢臉挺尴尬的!
死鬼就沒打算讓我再離開陰間,白紫靈那邊就是黑無常跟九夜在看着,不定時的其中一人回來彙報一下情況,另一人就繼續守在那裡。
勾魂兒的人換了兩個新鬼差去,倒也不耽誤什麼。
平時死鬼沒事兒就在房裡看書,我就在一旁看他,也被他逼着看了不少書。
黑無常突然回來了,距離上次回來彙報情況時間不對,我以為是有情況了,急忙跟死鬼趕到了閻王殿,誰知道并不是白紫靈那邊有情況了,是黑無常帶回來了個人,還是我認識的。
白媛媛看見我的時候就差沒哭出來了:“你……你真是樊音嗎?
”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我是誰?
話說……你怎麼死的啊?
怎麼就跟黑無常一起來這裡了?
”
她苦着臉說道:“我過馬路的時候我媽來了電話,我接電話去了,沒看紅綠燈……我這是死了嗎?
這裡是陰曹地府?
你怎麼會在這裡?
”
我尴尬了笑了笑說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那個,黑無常,你該幹嘛幹嘛去,這裡我來就行了。
”黑無常應了一聲走了,白媛媛小聲問我:“那人真是黑無常?
”
我點頭:“沒錯,你怎麼遇到他的?
你們好像不在一個城市吧?
”
她有些不明所以:“我不知道啊……我在你走了之後沒多久就到我親戚介紹的地方去上班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遇到……黑無常。
”
看來她現在工作的地方跟白紫靈在一座城市,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讓祈佑查查白媛媛的陽壽,最後結果是,白媛媛是屬于枉死的,陽壽壓根兒沒盡,自然是趁着她屍體還保存完好的情況下讓她還陽。
我也沒跟她解釋太多我的身份,反正她還陽之後不會記得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這是規矩。
這事情我交給了祈佑去辦,隻是有一點兒我沒想明白,按理說剛死的鬼魂是沒有意識的,會被直接帶到鬼門關,讓判官審,但是白媛媛卻意識一直很清楚,這件事情暫時弄不清楚。
而且後來我還聽黑無常說,是因為他發現白媛媛死後魂魄離開身體之後意識很清醒,覺得有些奇怪,所以就想着親自把她帶到地府來,誰知道白媛媛一路上害怕的時候嘴裡不停地念叨,除了她家裡人的名字,她還念到了我的名字,所以黑無常就直接把他帶到了閻王殿,怕是我認識的人。
結果沒想到還真是,都這麼幾年了,沒想到白媛媛還記得我,沒有忘了我。
我以為直接讓白媛媛還陽就行了,誰知道時辰到了要還陽的時候,祈佑發現她的肉身被毀了!
我讓人去查了才知道,白媛媛死了之後她家人就趕去把她給火化了。
本來還能還陽的人,就這麼活生生的給……
白媛媛在知道自己不能還陽了之後,有些難過,其實她之前在陽間已經訂婚了,打算年初就結婚的,誰知道就……她難過這也很正常,哪個死者不懷念活着的時候?
隻是她死得也太冤了,年紀輕輕的,還沒結婚,沒怎麼體會人生的美好。
白媛媛剛死,還不到她轉世的時候,她這樣冤死的,按理說也沒她轉世的機會,隻有等她原本的陽壽完了之後,才會輪到她轉世,這樣算起來,她還要在陰間等個幾十年。
她家裡人沒給她燒房子什麼的,沒地方住,就隻能我這裡給她安排住處,這下她才徹底的把我的底細給摸清楚了,倒是讓她吃了一驚。
一開始她還悶悶不樂的,過了幾天就恢複了,估計也是想通了。
她比起幾年前,少了些稚嫩,多了些成熟,看來她這幾年過得還不錯。
元宵節那天,死鬼叫上我一起出去逛逛,不止我們兩個,還有祈佑和白無常,白淼和小姑姑、白炙跟樊曉他們,冥荼跟安甯也一塊兒來了,白媛媛自然也在一起,我們一行人陣容還真有點兒龐大,走在街上特别的顯眼。
天空煙花不斷,特别的美,隻是還有一些缺憾……楓叙不在。
我垂下頭有些失落,死鬼伸手攬住了我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讓我覺得心裡好受了許多。
當我再次擡頭的時候,突然發現不遠處的房頂略過了一個黑影。
我當即追了過去,站在屋頂,卻沒再看見那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