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就算我現在好言相勸他也不會停下,他雖然狀态不咋樣,但力氣還是不小。
他早已經熟知我身體的每一處敏感部位,哪怕我死了,隻剩下了魂魄,還是一樣。
我心裡雖然還是膈應,身體卻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他從上至下一路點火,我身體隻能用不斷的扭動來表示抗議,但在他看來,或許并不是抗議……
蒙住我眼睛的布條倒是蹭掉了,在我看見他臉的一瞬間,我又迅速的閉上了眼!
他卻停下了動作:“你……看見了什麼?
”
我沒說話,心情有些複雜,也有些難過。
這些天,他不允許我看他換衣服,也不允許我摘下他的面具。
幾乎無時無刻都是戴着面具的,我現在才知道原因。
從前他基本不會避諱在我面前露着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我咬着嘴唇,在想他在地獄裡經曆了些什麼。
“你走吧……”半晌之後,他沉聲說道。
感覺到他的動作,是又戴上了面具,并且背過了身背對着我,這時我才睜開了眼:“你……”
我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怎麼說,沒等我說完,他又說道:“走!
我死不了,不需要你無時無刻的守着!
”
我覺得現在需要他自己冷靜一下,我也需要整理一下思緒。
我穿上衣服離開了他的寝宮,經過閻王殿的時候,九夜問我:“小娘娘,你怎的出來了?
”
我有些魂不守舍:“他讓我走的……”
九夜有些發愣:“怎麼會呢?
又鬧别扭了?
”
我想了想說道:“不算吧……是他自己過不去……”
我想到了剛才所看到的,死鬼閻王臉上有一道從眉心蜿蜒到左臉的傷疤,他的身上似乎也有不少的傷……以前他沒對他的那張臉表現得特别的在意,現在看來,他是很在意的,那不等于是毀容了嗎?
在他們這個時代的人看來,臉上有點瑕疵都算毀容……
說實話,我沒在意那道在他臉上的傷疤,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裝作沒看到,我想他應該很在意,不想被人看見。
僅僅是這樣而已,我讨厭他連自卑都要表現得這麼冷酷,竟然把我給轟出來了……
不過也好,至少我跟他剛才還什麼都沒發生,他剩下的一條命應該也在地獄裡被折騰掉了,不然的話,他應該在之前虛弱的時候就重生了,現在他隻有這一條命了,能不死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幹嘛要在意那麼多?
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除了有什麼熱鬧的節日之外,陰間的街上也都是死氣沉沉的。
極少有擺攤的小販,隻有一些開着門的店面。
走在路上的人也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吵鬧。
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擡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好像下雨了……
陰間的雨,永遠都是下得無聲無息,沒有電閃雷鳴。
我找了一家酒館的屋檐避雨,之前聽小姑姑和樊曉提起過,這陰間的雨還是少淋的好,因為說不定會遇到紅雨,紅雨看着是漫天的紅色,卻不會染色,落地就化為普通的顔色,但是傳說,那種雨可以讓人想起前世或者前前世的事情。
據說紅雨并不那麼好遇到,極少,是小姑姑和樊曉誇大化了。
“姑娘,不進來坐坐?
等雨停了再走吧。
”
從酒館裡出來了一個面帶微笑的男人,穿着灰色的古裝,看起來比較和善。
這人應該是這酒館的老闆,我現在也是鬼魂,貌似在這裡鬼殺鬼也是犯法的,所以我并不擔心遇到居心叵測的鬼。
走進酒館裡,有三三兩兩的鬼魂在喝酒,還有小聲的交談,隻是一點也不呱燥,這樣的環境,還不錯。
隻是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我下意識的掉頭就走,剛走到門前就被攔住了。
剛才還坐在角落的桌子前喝酒的安子玥,竟然一下子就竄到了我跟前。
我不想跟他面對面的主要原因其實就是我曾經想殺掉莫嫣兒的事兒被他撞見了……我心虛,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見了我就走,有點忘恩負義啊,要不是我,你現在可能在地獄受苦呢……”他有些戲谑的說道。
我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我要是殺了莫嫣兒,我到了地府肯定也難逃罪責。
我不敢看他:“我知道……我謝謝你還不行嗎?
你不在西山好好的待着,出來做什麼?
浮屠塔比地獄要好嗎?
還能随時出來飲酒作樂?
”
他笑道:“其他人可沒我這樣的待遇和能耐,浮屠塔是歸天帝管的,闫琮桀可管不了我。
一般人也不能從那浮屠塔裡出來,我就是閑得無聊,出來走走。
既然來了,不如陪我喝喝酒?
”
我又不是陪酒女……不過他既然都說了,外面還下着雨,我就陪他喝喝酒算了,說不定鬼魂兒喝不醉呢。
我陪他落座,他竟然還親自給我倒酒,我有點受寵若驚啊,他是神,我就是個普通人……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這裡的酒跟陽間的白酒有點相似,但是也不太像,味道清淡一些,還帶着一點桂花香,應該是桂花純釀之類的,我也不懂酒。
“雨好大啊……”我跟他沒什麼話說,就随便瞎扯,他選的位置是靠窗邊的,能很好的看見外面的大街。
這裡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的,我走在街上都有種穿越到了古代的感覺。
“是啊……陰間好久沒下雨了……”他也看向了窗外。
“你啥時候回去?
”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我是傻逼嗎……?
他瞥了我一眼說道:“回哪兒去?
浮屠塔?
蠢……”
我有些尴尬:“你……不是神仙嗎?
受罰也得有個時間限度吧?
啥時候你能徹底的離開西山?
”
他撇了撇嘴說道:“無所謂,我不在乎那個……”
不在乎,被關在浮屠塔裡還能不在乎,我也是佩服他的心大。
也是,他是自己把自己玩死的,怨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