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陽傻眼了,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蹒跚的步伐朝着船邊上走了過去,眼眶裡竟然還有眼淚。
他做到如此。
名聲臭了,徹底輸了,還要搭上自己在奧納西斯家族的地位。
以後,亞洲龍級的繼承人裡,不會再有他夏東陽的名字。
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他沒有别的要求,隻希望奧納西斯家族能滅掉張牧!
給自己出氣,給奧納西斯家族出氣!
而且,現在滅掉張牧很簡單,很容易!
張牧,僞造了軍艦啊!
!
夏東陽查過張牧的事,他知道張牧在淺水灣吓得連勝天都瑟瑟發抖。
現在一看,壓根就是張牧自導自演的。
哪有什麼國家在護送張牧!
全都是他自己的船。
“為什麼不來?
”夏東陽驚恐得,眼睛都要凹陷下去了。
那一臉的驚恐,說不出來的感覺。
快艇上的人,難得平靜的說:“不,不知道……最開始通話,家族很氣憤,說很快就來。
”
“然後我又打了一次。
”
“快他媽說!
!
”夏東陽回頭一看,戴楓已經過來了。
如同死神,要來取他的狗命。
“後來一次,就說知道了!
我覺得他們的态度有點奇怪,帶着必死的心,又打了一個過去,沒想到……他們竟然說在忙。
”
“草了!
”夏東陽吼道:“在忙什麼啊!
比這裡的事,還要重要嗎?
”
“說是……在喝茶。
”
快艇上的人說出這句話,像是在夏東陽的腦子裡,放了一顆原子彈。
轟隆的一聲,炸開了。
喝茶?
還能有再敷衍的詞嗎?
夏東陽‘咚’的一聲坐在了地上,嘴裡哆嗦在說道:“不會來了?
不會來了……不會來了!
哈哈哈哈!
”
他笑得,像個瘋子。
也不掙紮了。
張牧今天來的人,和他的人其實差不多數量。
但張牧挂上了正義的旗号,一出現就讓海盜船上的人,軍心亂了。
一大半的人當場選擇了逃亡,等他們發現張牧的船上不是華夏的威嚴之師後,再回來已經來不及了,另外一部分的人已經被張牧的人搞定了。
張牧的手段,狠辣!
曲折。
卻又讓人看不透。
“哈哈哈……”夏東陽回過來頭來,看着張牧,笑得似乎看清楚了自己的命運。
張牧不說話。
今天,這裡所有人,都得死。
這将是一個秘密,一個被封存的秘密。
隻要他和他的兄弟,能知道。
夏東陽豎起來大拇指,道:“張牧,老子夏東陽到死,都沒有佩服過什麼人。
你是第一個!
”
“我輸了!
地獄是你送我下去的,我很滿意!
你夠格!
!
”
那語氣,還挺漢子。
回頭看着身後的大船,夏東陽搖搖頭,說:“你哪裡來的這些人?
”
能僞造出來這些,也是本事!
這些船上的人,實力都不簡單,行動一緻聽指揮。
很明顯,是受過訓練的人。
張牧笑了笑,道:“你有必要知道嗎?
”
“難道……你私自下組建了……”夏東陽不敢相信的盯着張牧。
這就是他的底氣嗎?
夏東陽一直以為,楚雲天是張牧的底氣。
是楚雲天和華夏的人,想要将奧納西斯家族清除出去港區,所以張牧才這麼硬氣。
現在看來,張牧和楚雲天是兩碼事。
正是因為和楚雲天沒有關系,張牧才要在公海上,幹這件事。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張牧平靜的看着海面上剩下的船隻殘骸,知道夏東陽已經輸了。
“你還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夏東陽有些不相信的問。
“不會……不過,這裡的人……沒一個能活下來。
”張牧認真的說道。
夏東陽長籲一口氣,明明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竟然輕松了不少。
“放了夏純,我這條命,也到盡頭了。
我不知道奧納西斯家族為什麼不來救我,但我知道……這樣回去,奧納西斯家族也容不下我了。
”夏東陽的臉上,一副王者衰敗的樣子。
他很清楚,這是自己的末路。
張牧沒說話。
夏東陽臉色沉寂,心底更痛苦。
奧納西斯家族為什麼會抛棄他,他不得而知,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都不是張牧的對手,更不要說夏純。
這是他唯一,能為兒子做的事了。
“張少,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南宮傾城的解藥,真不是我能給你的。
”
“藥是一個醫生給你的吧。
”張牧側過去頭。
夏東陽臉色複雜,搖搖頭:“我感覺那家夥,不算是醫生。
那人很奇怪,又說不出來哪裡的奇怪,他很懂人心。
應該,是你的敵人吧。
”
張牧沉着臉。
大圈會,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華夏文化博大精深,南宮傾城中的這種毒暫時不會要她的命。
那人說了,中了這個毒,白天到晚上都會想要……如果欲求不滿,會很難受。
她是你的女人,夏普斯這混蛋沒動她是最好的事。
這藥有一個副作用,一旦和服用過藥的人發生過關系,她就會什麼都聽你的。
這麼說,對你來說不是壞事吧。
”夏東陽試探性的問到張牧。
張牧劍眉倒豎,他要的不是南宮傾城言聽計從。
南宮傾城是一個人,她應該有自己的想法。
更不要說,她已經很乖了,不需要再聽話了。
“解藥真不在奧納西斯家。
”夏東陽為難的說。
“我可以答應你……但我,要一個東西。
”張牧答應過胡運,要放過貓女。
夏純的事,讓他很憤怒。
但這件事,歸根結底是奧納西斯家族在操控。
張牧拿出來一張清單,扔在了地上。
夏東陽忙撿起來一看,手都在抖。
目光驚悚的盯着張牧,說:“張少,我聞言,你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你要這些做什麼?
被羅斯柴爾德家族發現了,你完蛋了。
”
“這是我的事。
”張牧沉着臉。
“羅斯柴爾德家族知道,你會完蛋的。
”夏東陽警告道。
“這是我的事。
”張牧一臉鎮定。
夏東陽有些為難,回頭看着戴安妮。
“老公,這混蛋要怎麼才願意放過我們兒子。
”戴安妮拽着拳頭,輸得很不甘心。
夏東陽湊過去,對戴安妮說道。
戴安妮一聽,說:“這混蛋瘋了吧。
”
夏東陽沒說話,歎息一聲。
如果是幾天前,他也會覺得張牧瘋了。
但現在,他隻有擺擺手,說:“是我們沒辦法理解到張少這種程度。
”
人,挨過社會的毒打後,自然就會老實了。
夏東陽回頭,說:“張少,給我兒子一條活路。
我想,奧納西斯家族不願意來救我也是你辦到的,這樣做他們心底一定會有愧疚感。
到時候,夏純還能勉強當個少爺。
他不如你這般本事,連偷電瓶車都不會,這輩子也隻能靠當少爺維持生活了。
”
說完這番話,夏東陽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張牧扔過來的合同上,蓋了自己的手印。
然後,恭敬的遞給張牧,說:“張少,以後這些公司,都歸你了!
”
張牧嗯了一聲。
“張少,我還有一事不解。
”夏東陽遞上去合同,心理極其不安,問:“這些工廠,都已經是時代的廢料了。
你這次的目的,該不會就是為了這些工廠吧?
”
“其中之一吧。
”張牧不掩飾。
夏東陽更是震驚:“這到底是為什麼,這些都是奧納西斯家族的廢棄工廠啊!
”
“你問題太多了。
”張牧回頭,冰冷的看着夏東陽。
夏東陽終于不說話了,低頭沉默,像是接受了命運。
“讓我當一次體面人。
”夏東陽重新站起來,摟着戴安妮,站在船頭上。
兩人看了看海面,沒有絲毫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