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天晴有雨
百分之八十者的福利拜訪!
那幫自大的家夥居然也會用拜訪這個詞!
然後克斯莫羅艾麗卡宮就拄着手杖,倨傲的在一衆海兵的注視下,走進了戰國大将的辦公室。
“我覺得弗雷斯凡的人很可憐。
”
“嗯?
”
等會兒――
在戰國的記憶裡,這位殿下一貫冷硬的不行,深得五老星的贊許,甚至被賦予了相當多的特權和勢力,但是上來就說這句話……
他皺起了眉頭,回憶起前幾天聖地派出去的軍艦,突然覺得自己貌似不需要為弗雷斯凡的戰亂煩惱了。
至于鉑鉛病……
“鉑鉛病是該處理了。
”
艾麗卡宮的下巴和脖頸是個九十度的直角,睫毛壓得低低的,眼神在茶幾上掃來掃去,指尖晃動着,挑了個順眼的杯子。
戰國坐在辦公桌後,一時搞不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麼,于是從抽屜裡拿出一包仙貝,闆着臉咬了一大口。
艾麗卡宮似乎被這“咔嚓”一聲脆響驚到了,用一種相當驚異的眼神看了看他。
戰國适應良好。
然後艾麗卡宮開始自顧自的說些閑話。
“弗雷斯凡的事情,處理方式不夠妥當。
”
“政府依靠鉑鉛獲得了大量的利潤,但弗雷斯凡的民衆不該為此買單。
”
講道理,讓艾麗卡直說的話,她大概會把世界政府這群人直接比喻成吃人皿饅頭的瘋子,然而現在她的交談對象是戰國――一個絕對忠于政府,甚至于堅持以維護政府為己任堅持了一生的男人。
哪怕她真的對政府有意見,也不可能說的那麼直白。
戰國會給她尊重,是因為她是政府的一份子,是未來會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五個人之一。
但同樣,現在作為海軍大督查的她也隻是戰國的同僚之一,而在佛之戰國的價值觀裡:不服從政府的命令,那就不是海軍!
所以艾麗卡甚至沒說【鉑鉛病是政府的錯】這樣的話,在不指摘政府任何行為的情況下,直接跳到下一步。
――如何解決問題。
“超人系惡魔果實,手術果實。
”
這是艾麗卡查閱了大量資料得到的結果,那種果實是超人系裡BUG一樣的存在,甚至于擁有【永生】的效果。
總之如此這般說了一大堆,戰國大将撐着下巴聽着,雙方都對結果相當滿意。
他本質上也是個正義觀念相當堅定的好人,但頑固的那一面又讓他自然的、将對于政府的忠誠放在第一位。
所以在艾麗卡說幫助弗雷斯凡的民衆時,戰國本人沒有任何排斥。
當協議達成之後,艾麗卡宮喝光了茶水出門,等在門口的女仆長鞠躬行禮。
宮不甚在意的點點頭,狀若無意的讓她留下一隻私人電話蟲給戰國大将。
女仆長愣了一下子。
站在大将辦公室門口,在來來往往海兵的注視下,艾麗卡宮無可無不可的說:“戰國大将想為我尋找傳說中的手術果實,以後你負責接通消息。
”
嗯?
奴仆長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王辦公室内部轉了一圈。
找那個……做什麼?
艾麗卡宮的笑聲輕的仿佛隻剩下氣音。
“無妨的,據說那種果實能治愈一切傷病,大将願意找,就讓他找吧,剛好弗雷斯凡那邊的人正吵得我腦仁疼,找到了選個人吃掉,去處理一下也好。
”
海兵中尉甲:我去大将怎麼幹這種事!
?
海兵準将乙:這不是拍……那什麼嗎!
?
戰國坐在辦公室,面前放的,正是艾麗卡宮自己帶來的、非常詳盡的有關手術果實的資料,不由默默的黑了臉。
艾麗卡其實沒有随便拿别人名聲開玩笑的意思,她會拜托戰國,就是因為他是個值得信任的好人,還有他對待政府足夠忠誠。
于是那天回到瑪麗喬亞,當母親瑪西亞問她怎麼會突然去拜訪戰國的時候,艾麗卡笑着說:“我是去看羅西南迪的。
”
彼時,戰國剛剛将滿身是傷的柯拉松救下,給了他作為一個海軍活下去的人生目标。
羅西南迪這個名字,讓瑪西亞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那不是堕落者嗎?
于是媽媽苦口婆心的勸誡道:“艾麗卡……”
“我知道的。
”
她不動聲色的接過茶杯,打斷了她的話,在瑪西亞擔心的目光下,冷靜的說:“我隻是去看看而已。
”
所以這次拜訪與弗雷斯凡無關,艾麗卡宮是抱着難得的慈悲心,找人了解了一下兒時的玩伴。
所以戰國大将也并不是想要拍馬屁什麼的,隻是為了自己撿回來的、那個被瑪麗喬亞的驅逐的義子着想,想用那樣一顆可以救回艾麗卡宮心愛領地的惡魔果實,給那個孩子換一個自由的身份。
他畢竟被驅逐了,當海軍便要呆在馬林梵多,若是再被針對,要怎麼活下去呢?
心懷慈悲的艾麗卡宮,苦心孤詣的戰國大将。
這樣就很好了。
所以在明面上,尋找果實的事情都是戰國大将的屬官出面的,手續審批也是海軍回複,甚至于這次交易,也是海軍内部處理的。
一切與聖地裡的艾麗卡宮無關,哪怕她是大督查,但是她不稀罕管這事
“所以艾麗卡宮怎麼能出現在北海呢?
”
艾麗卡看着小船遠去,呼吸着冬島寒冷的空氣,突然覺得自己活得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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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法爾加•D•瓦鐵爾•羅,白城弗雷斯凡出身,在失去了家人以後,現在世界第二喜歡的是海軍大将戰國,也就是柯拉桑的義父。
因為在之前的通話過程中,他知道了那個男人一直在尋找手術果實,就是因為想要救弗雷斯凡的民衆。
他是個好人。
而他全世界最喜歡的人,也就是柯拉桑,即唐吉诃德海賊團的二代紅心,船長的弟弟唐吉诃德•羅西南迪。
全世界最喜歡他――哪怕他既是海軍,又是天龍人。
加這句哪怕,就是因為在特拉法爾加羅先生的世界裡,最讨厭的那個人,她既是海軍,又是天龍人。
不,讨厭這個詞的詞性過于輕了,說是憎恨要更加合适一些。
――克斯莫羅•艾麗卡。
羅整個人窩在箱子裡,死死地咬住下唇,抽噎的聲音全部憋在嗓子裡,進而被扭曲成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箱子外,這個世界上他最喜歡和最讨厭的人,正隔着三步不到的距離對峙着。
其實并不算對峙,因為那個女人就是柯拉桑專門找來的。
“他幾歲了。
”
隔着箱子,外面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在羅十歲之前,那道聲音于他來說,是童年裡一件挺值得提起的好事。
而十歲之後,那就是他記憶裡,這世界上最難聽的聲音了。
沒等一會兒,傳來了柯拉松的咳嗽聲,羅都能想象的到,他一定是一邊笑的蠢兮兮的,一邊吐着皿回答。
“羅十三歲了喲。
”
“是嗎。
”
羅知道,那道聲音一貫是沒什麼多餘意思的。
曾經她就那麼摸着他妹妹的頭,拿着小女孩送給她的野花,用完全可以解讀為溫柔的表情,說了一句:“是嗎。
”
之後,她也可以同樣毫不猶豫的把他們全部送進地獄。
其實羅那時候還小,後面經曆的事情混亂又繁雜,這個女人的從聲音到臉他從來就沒記住過。
他記住的,隻是那種憎恨的心情而已。
那一天,直到柯拉桑挂斷電話,他都沒有聽出來電話那一邊的人是誰――但當他柯拉桑告訴他那個女人是誰的時候,他記憶中的憎恨卻自動的補全了一切。
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好像突兀的都清晰了起來。
夏天的城鎮街頭,有人撐着傘的女人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袍子,彎下腰拍了拍他妹妹的頭,臉上的表情他不記得了,但一定是一種掩藏極深的虛僞,眼睛裡的惡深重的讓人發抖。
不,她應該是很漠然的。
羅的耳邊交替響起柯拉松和那個女人的聲音,腦子裡亂糟糟的回憶着那些讓他咬牙切齒的事情。
那年冬天的港口,混亂的槍炮聲和煙火彌漫着整座城鎮,換了一身軍裝、但同樣白的虛僞的女人冷酷的站在珠光寶氣的大船上,下令說這裡的人一個都不準離開。
她說她的奴隸别人不準動。
羅當時沒有任何真實感――在這個國家被戰火和病痛纏繞的将要垮掉的時候,那個女人冷酷的說他們都是她的奴隸。
戰火遠去了,但靈魂上的枷鎖卻壓垮了這個國家。
來年的春天,那個女人像是将喜歡的首飾放進盒子裡一樣,用圍牆把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克斯莫羅•艾麗卡的臉啊,在羅的印象中隻有一片模糊。
那一定是蒼白的如同一張面具樣的臉,帶着扭曲的眼影和可怕輪廓,還有一雙讓人覺得可怕的眼睛。
但是柯拉桑又說那個人是值得信任的。
【我想把你交給她】
【哪怕她不要你,隻要她知道你,多福朗明哥就不會随便對你動手了】
多弗朗明哥。
羅念叨着這個名字――這個男人想要讓自己的親弟弟吃下果實,用弟弟的命換自己一個長生不老的機會。
某種意義上來說,多弗和那個女人都是可怕的人。
怪不得有過婚約呢……
此時,箱子外的交談還在繼續着。
“因為多弗從來都不會和你搶東西啊。
”
似乎是因為那個女人問了為什麼會把他藏在箱子裡的話,柯拉桑這樣回答了她。
“箱子裡裝的,隻是财寶而已。
”
柯拉松低着頭,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如果隻是一箱财寶而已,隻要你站在這裡說想要,多弗一定不會和你搶的。
”
艾麗卡沒反駁,因為她覺得這話的邏輯沒毛病。
“放心吧。
”
柯拉松拍着身後的箱子,帶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告訴她:“羅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何況你在這裡呢……”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隻要你在這裡,哪怕有些小瑕疵露出了馬腳,多弗也意識不到的,等他想起來不對,估計也晚了。
”
“何況現場發現了又能怎麼樣呢?
”
柯拉松對着飄雪的天空笑了:“說起來,如果你抱着羅,正大光明的說要帶他走……”
那促狹的表情,讓他畫了妝的臉稍微有了些小時候的樣子。
“你猜,多弗會怎麼做呢?
”
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
當然是讓她走了啊!
多弗不會跟她搶任何東西,所以理所當然的,包括了吃下手術果實的特拉法爾加•羅。
這邏輯,沒毛病。
她四下一掃,眼神定在了牆角的兒童床上。
似乎感覺到了眼神的重量,捂在被子裡的那一團打了個肉眼可見的哆嗦,艾麗卡看着被角露出來的那一點金黃色,勾起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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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卡為了方便甩鍋,洗澡用的是冷水,躺下來就開始發燒,她覺得自己可以迷迷糊糊到有人喊着【大事不好了】推門而入,然後“陷入一片震驚”,最後“勃然大怒”去處理亂成一團的聖地,再抓不到嫌疑犯的情況下,給泰格的通緝令上選張酷炫點的照片,再把價格定的好看點,表達一下自己想把這個魚人碎屍萬段的決心。
這一夜的前半部分超乎她想象的的安詳,在艾麗卡空茫的“聽覺”裡,充滿了慶幸、感動、驚喜或是解脫的聲音,像是幾萬人一起放煙花,帶着一種讓人想要融入其中的嘈雜,比搖籃曲還要催人入眠。
但後半夜,就沒有預想中那麼圓滿了。
她同樣是被【大事不好了】的聲音喊醒的,但喊的人不是她任何一個親戚的侍從,而是被她當抱枕抱在懷裡的山治。
艾麗卡從一片高熱中睜開眼睛,頭暈目眩的率先打了個哈氣。
等眼前的黑霧散去,一個亂糟糟的後腦勺正抵再她眼前,艾麗卡揉着額角,擡着小男孩的下巴颏把他的臉轉過來,山治咬着嘴唇瞪着眼睛,一張苦大仇深的團子臉皺的仿佛是個破了褶的包子――還好他沒有哭。
此時,卧室裡的布局大概是這個樣子的:艾麗卡在床的裡側,山治抱着一團被子坐在他前面,床下三米遠的地方躺着一坨皿糊糊的東西,腦袋上破了個口子的費舍爾泰格正一臉皿的跪坐在地毯上。
魚人的皿盆大口貌似受到過什麼攻擊,左邊的一顆尖牙往外翻着,被燒焦了一半的胡子紮在嘴邊,乍一看跟個什麼兇獸似的。
山治因為一直謹記着離開家前父親和姐姐分别對他說過的話,所以在艾麗卡面前表現的非常好,但好幾個月過去了,小孩子的心防也卸的一幹二淨【主要是他顔控】。
他姐跟他說了一堆的如何在聖地天龍人手下生存――【像你對待母親一樣敬仰她,像你依賴姐姐一樣依賴她,像珍惜花草一樣對待她,但同樣,要像你恐懼着父親一樣恐懼她】――依賴敬仰什麼的還是有的,恐懼這點時間久了,他就忘了。
艾麗卡自從确定了山治是伽治的親兒子,而不是為了籠絡她買來專門訓練的,對待他的态度就比開始時改善的多。
畢竟這小孩以後養在她跟前,以後長成什麼樣子,心裡是向着文斯默克還是向着她,都是很簡單就可以操作的事情。
說了上面這一大堆,其實就是想表達一件事:在四個月後的現在,山治雖然潛意識還很怕她,但在出事【史前兇獸沖進卧室】的時候,還挺膽大的擋在艾麗卡前面了。
費舍爾・泰格雖然受了點傷,但眼睛裡帶着股刺人的光芒,氣勢也遠比一開始要咄咄逼人。
艾麗卡的下巴抵在山治發頂,又拍了拍小男孩的背算是安撫,最後終于咂了下舌,擡眼看向三米開外的魚人。
“幹嘛來了?
”
比起回答她的問題,明顯已經和山治對峙過一輪的魚人用帶着些說不上驚歎還是驚奇的語氣問說:“您……喜歡這樣的孩子嗎?
”
如果不是艾麗卡想多了,那泰格絕對在孩子這個詞上加了重音。
山治表現的挺淡定,倒是艾麗卡忍不住懈了口氣。
她歎完了氣把頭一歪,看着就是副懈怠又慵懶的樣子,手在小男孩尖尖的下巴上揉了揉,懶洋洋的打了個響指:“我要不是身體虛弱兼沉迷美色,你踏上瑪麗喬亞那會兒,就該直接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