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魑魅魍魉
奴良滑瓢說狸貓們依靠吸食這種草藥膏來遏制藥性——玉姬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覺得九成九的小妖怪應該純粹隻是被齁到暈過去了。
難以言喻的氣息順着鼻腔一路沖到大腦,刺的她眼前一黑,薄荷和冰片超乎尋常的存在感凍的人腦子疼,白玉的脊背抵在柱子上,悄無聲息的蜷起了雙|腿。
媽呀,她在一片黑暗中抽了抽鼻子:感覺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奴良滑瓢渡完了煙氣,稍稍控制着退後了一些,手臂松松緊緊的在她腰上動了動,到底還是沒舍得放開,就保持着呼吸相聞的姿勢,莫諱如深盯着她發起了呆。
玉姬的長相十分嬌柔,她錦衣玉食活到十四五歲,之前連遠路都沒走過,拿過最重的東西大約就是鎮紙擺件,因為生活并不急迫、府裡也沒有人會眼盯着她學習課程到了什麼地步,因此她指頭上甚至連握筆産生的薄繭都沒有,看起來就是個呆在庭院裡喂魚的嬌小姐。
——這種嬌柔看起來十分的綿|軟圓|潤,圓滿的你根本不會聯想到一般小姐公主們會有的【傷春悲秋】或是【多愁善感】,反而一看就會覺得她必然過的十分幸福,并滿心滿眼的隻盼着她能一直這樣順遂的幸福下去。
若是她的生活稍微有些坎坷,便拉扯的那些旁觀她的人不自覺的想去做些什麼,出走也好劫掠也好,隻要能守住她,幹什麼都可以。
奴良滑瓢慢條斯理的将煙鬥放在手邊,歎息着傾身向前,用和缱绻神态完全不符的力道将難得乖巧的柔順的公主整個揉進懷裡,用手背慢條斯理的磨蹭着她頸側到耳邊那一片的肌膚,隻覺得摸了一團微微凝固的花膏,細膩柔|滑的讓人連是否真的碰到她了都要懷疑。
金色的瞳孔充斥着連妖怪自己都不确定的笑意,他在公主的耳邊機械性的重複了剛才心底冒出來的念頭。
強烈的刺|激慢慢消失,白玉從一片黑暗中回過神來時,恰好就聽到了這句話。
——“隻要能守住我的玉姬,幹什麼都可以哦。
”
過度強烈的草藥讓玉姬連嘴裡的黏|膜都變得冰涼起來,她不自然的吸着鼻子,不輕不重的推了推奴良滑瓢的手臂,十分艱難的在這個擠壓的姿勢下擡起了頭。
生理性的淚水依然積在眼角,五花八門的光暈依舊充斥着白玉的視線,滑頭鬼歎息般的感慨悄無聲息的落在耳畔,勾起了一種奇妙的即視感。
她趴在奴良滑瓢懷裡想了一會兒,直到一縷白發随着滑瓢用臉側磨蹭她發頂的動作落在眼前,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那隻名叫巴衛的白狐狸,似乎對她說過相似的話。
【隻要梅川乖乖留在我身邊,幹什麼都可以喲】
妖狐長得精緻妩媚,就連聲音也滿是旖旎的味道,在梅川的那大半個月裡,白玉的生活水平雖然糾結的很,但山谷裡風景優美水草風貌,趕上春|夏|之|交,漫山遍野的花瓣紛紛揚揚落了一地,隻是坐在樹下看景也是愉快的。
何況陪伴者如此美麗,又如此的百依百順。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隻狐狸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副滿心滿眼隻有她的樣子。
白玉并不讨厭他,事實上她從來不讨厭長得好看的人,哪怕再廢物,隻要長得好看,這個人最起碼先天就具備了緩解他人視覺疲勞的能力。
巴衛于她來說并沒有惡感,隻能說遇到的時間點沒卡對——她火急火燎的想回城穩住大局,妖狐隻想歲月靜好的和她談情說愛。
想到這裡,玉姬終于從漫長的回憶中回過神來,順理成章的思考起了另一個問題:那狐狸開始是怎麼愛上她的來着?
她窩在滑頭鬼的臂膀間,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氣,心說當時鳴神姬逃的也不遠,目擊證人(神)也活得好好的,那狐狸但凡長個心眼,分分鐘就能找到時野城來。
這麼看來,三四年都不見有人上門找茬,八成是那狐狸懶得計較了——果然還是妖怪的秉性,一時興起後全情投入,可要是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這麼一想那狐狸分明不愛她啊。
裝的還挺情深意長……
她想這事,雖然有些不好言說的遺憾,但過去了許多年,再提起時,不鹹不淡的就像琢磨晚飯該吃啥,無非是打發時間罷了,但要巴衛來說,這個問題隻有一個答案。
他是愛的。
妖怪這個種群比人類要直白那麼點,因為潛力或是能力一類的東西,從妖怪誕生的那一天就已經注定好了,這不是依靠修煉或是努力就可以改變的,大妖怪生下來就是大妖怪,付喪神一輩子都是付喪神。
有擅長戰鬥的妖怪,同樣也有不擅長戰鬥的妖怪,強大的女妖們大都貌美,就算本身不好看,總有方法遮掩,無非是耗費妖力維持罷了,而在巴衛常去的花街裡,比起美麗又強大的,反而是越弱小的越在意美麗與否。
對他們來說,那點力量就算全部集中起來也沒什麼殺傷力,不如一開始就換成一副惹人憐愛的面孔,與其糾結打不打得過,還是賭一把對方“舍不舍得”比較實際。
但這也有局限,畢竟太弱小的話,化形時在努力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巴衛從不置喙他們選擇的生活方式,不過他天生就是好幾條尾巴的狐狸,對這些小妖怪也談不上感同身受,她們因為本能在他身邊瑟瑟發抖也好,聽聞他的名聲暗地裡仰慕也好,都無所謂的呀。
但是梅川不一樣。
巴衛已經不記得去年冬天在這裡賞梅花時幹過什麼了,正午的日光被高大的樹木遮成了斑駁的光點,年幼的女妖安靜又乖巧的伏在他懷裡午睡。
梅川的傷口積了毒素,為了排毒身體自然會沉睡,巴衛輕輕的撫着她的長發,想她也曾懵懂的生活在溪水裡,趴在水邊的石頭上午睡,去年冬天他來賞梅時,梅川說不定就在潛在溪流裡默默看着他。
想到這裡,他不自覺的曲起小指,勾纏着挑起女妖微卷的發尾,觸感清涼的就像掬起了一捧溪水,稍一松手便要滑落。
因為連自己都不明白的心動,就敢放棄力量換副皮囊來——他哼了一聲,不怎麼溫柔的在她臉上捏了捏,用非常小的聲音半是嘲笑半是教訓的說:“還真是夠傻的。
”
然而梅川還是醒了。
狐狸磨蹭着她的臉頰忍不住笑了起來,在女妖嘟囔着睜開眼睛之前,再次捏住了她的臉頰,愛憐的在她耳畔吻了吻:“耳朵倒是靈光,一說難聽的話就知道該醒了……”
那天傍晚下了一場小雨,漫山遍野的花瓣鋪了一地,巴衛坐在水邊看夕陽,身邊堆了好幾壇子的酒。
他本來是想和路過的小妖怪交換的,哪知道對方一見他連膽子都吓破了,除了酒水不說還送上了身邊所有食物,擱在以往巴衛是不介意接受這些供奉的,但基于小妖怪對于大妖怪天生的恐懼,巴衛稍微有那麼點介意,他的梅川已經夠拘謹了,他實在不想再讓這些小事來提醒她,兩個人之間存在的差距。
哪知他回頭看時,總是坐在樹下安靜發呆的女妖,正用全然不同的冷靜神态,認真的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那眼神……用力的簡直像是要把他刻在虹膜上(其實主要是為了尋找逃跑時機)。
在落花劃過眼簾一個翻轉的瞬間,梅川與平常順從柔軟截然不同的神情以不可理喻的力度,狠狠的在狐狸心頭撞了一下。
那股沖擊力造成的錯覺,甚至讓白發的妖狐情不自禁的捏緊了前襟的布料。
就這麼喜歡他嗎?
可是明明都這麼喜歡他了,怎麼還是隻在背後時,才敢這樣看着他呢……
我明明都說過你可以呆在我身邊了不是嗎?
既然想要我,就認真表現出來啊,你為了我見我,不是連被吃掉都不怕,還跑去大妖怪雲集的婚禮嗎?
切。
巴衛低頭割斷了酒壇上的草繩,不聲不響的歎了口長氣。
雖然會因為梅川的不作為而煩躁,但隻要看到她垂頭靜默的樣子,就像是那簇長在心底的絨花樹突然抖落了滿地的花枝,輕飄飄的花朵揮舞着柔軟的絨毛,讓方寸之間的皿肉,瞬間就盈滿了逼的人隻想埋首笑一笑的滿足感。
“我的梅川啊……”
妖狐不止一次想要冷落她、丢下她、裝作不要她了的樣子離開這裡,隻要真的把她騙着急了,巴衛想聽的話她大概都能說出來,但梅川又确實那麼膽小,能把她逼到直白說出心意的地步,前提條件肯定會會把她吓哭。
巴衛無數次的蠢|蠢|欲|動,都在假想到她流眼淚那一步後迅速胎死腹中。
就連冷落她——事實上梅川基本很少說話,甚至很少動,巴衛有時候懷疑她根本就不是水妖怪而是樹妖或者花妖之類的,根本就還沒有養成說話的習慣——所以現狀其實是巴衛一直被冷落着,就算他狠下心冷戰,梅川八成也看不出端倪。
于是他還是喝酒吧。
等到夕陽西下,就連溪水也被映成了紅色時,烈酒上頭的妖狐想來想去到底氣不過,努力搖搖頭甩開酒勁,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她停坐的地方走,走到一半,晃晃悠悠的甩掉手上半滿的酒瓶。
深谷幽靜,水聲也細微,瓷器砸在樹根上的清脆碎裂聲驚的兩人都是一愣。
白玉下意識抖了一下,原本還生氣着的狐狸一看她發抖,突然就克制不住那些無處安放的憐惜,隻想把眼前的人用雙手攏在一起,小心的放在兇前最貼近心髒的地方。
這樣的話,他每一聲因為不确定而焦躁的心跳,都會在感應到她的存在之後得以安穩的繼續。
喝的面紅耳熱的狐狸雖然想起要小心,但醉了嘛,脾氣也就起來了,毫無顧忌的便往她身上撲,山谷裡長着茂盛的花木,紛紛揚揚的花瓣堆積的像是厚實的墊子,就算摔倒也感覺不到疼痛,他撐着手肘壓在梅川的背上,輕輕用鼻尖去碰觸她的頭發。
梅川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稚弱的女性像被吓到了一般突然繃緊身體,她虛弱的伏在他身下,回頭的動作有種驚慌的條理,就像她隐藏在懦弱下的固執一樣,矛盾的讓人恨鐵不成鋼的同時又不可抑制的憐惜起來。
巴衛幾乎是着迷的緊盯着她轉過頭時的每一幀畫面,鋪散在後背的長發随着動作慢慢滑落,每一根頭發垂墜落下的角度,從發絲間彌漫而出的香氣——然後白|皙的後頸便在黑色的陰影中若隐若現露出一小塊來,她的耳|垂沾着蜷曲的草葉,耳廓的軟骨輕薄的像是透明的紗網。
最後是她的眼睛。
狐狸喟歎着垂下了頭顱,用額頭抵住了她的眉心。
梅川的眼睛是她全身上下最直白也最可愛的部分,她呆在他身邊時,無時無刻不在小心翼翼的收斂着自己,怯懦的就連被他稍稍碰觸都會克制不住的發起抖來,但巴衛從不擔心她會真的會因為恐懼而遠離他。
果然,那雙奇異的藍色眼瞳在看到他的一瞬間閃過了贊歎般的癡迷,接着便随着主人下垂的眼睫被完全遮蓋了起來。
美麗的東西總是易逝的,這會兒哪怕巴衛伸手擡起她的臉頰,也無法再從片藍色裡看到半點痕迹了。
——一具遵從本性恐懼他到這種程度的身體,居然孕育除了一個這樣全心全意戀慕着他的靈魂。
他的梅川果然不一樣吧?
巴衛低笑着用拇指蹭了蹭女孩的眼角,愛憐的親吻她顫動的睫毛,對掌下微微僵直的身體視而不見,隻專心緻志的欣賞那雙眼睛。
這也算是狐狸少有的樂趣了,要是梅川肯哪天直視他的時間能超過十秒鐘,那感覺便像是饞了好幾日後喝到美酒一樣,熏熏然的讓巴衛回憶起小時候趴在樹梢上曬太陽的日子。
“呐,梅川。
”
缱绻的聲音帶着粘|稠的笑意,妖狐伸手執起她臉側的一縷長發,輕飄飄的用嘴唇碰了碰,按照慣例開了玩笑就該退開的妖怪,這次卻出乎意料的笑了起來。
那笑聲裡帶着綿長的回響,随着一個濕冷的吻貼在她耳側,狐狸尖利的指甲卡在了腰帶的繩結上,眯着眼睛盯住她,動作中透着緩慢的刻意,用和指甲鋒利程度不符的速度,慢條斯理的劃開了草草綁在一起的腰帶。
當指甲的尖端挨上她腰部的皮膚時,伴随着被蟄到一般的錯覺,她聽到這狐狸歎息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完全變成我的呢?
”
——我的什麼時候都不想變成你的謝謝。
但她說了不算。
巴衛的性格不太好形容,說好聽點叫脾氣壞,說難聽點,那簡直就是妖怪裡的黑社會,之前和惡羅王組團當土|匪的時候吧,強搶民女之類的也不是沒幹過,要是他眼裡沒有你,那相處不到三天就能把人氣死。
現在他看上了梅川,那代表這件事已經成了客觀事實,意味着這隻名為梅川的水妖,不會有呆在他身邊之外的第二個選項,而他對梅川的忍耐度多少、全部取決于他的愛有多深。
他要是愛着,哪怕梅川嬌弱的不堪風吹雨打,他為了兩情相遇能耐心十足的等個百八十年。
可按照劇本,他們已經兩|情|相|悅了。
回憶一下設定:梅川,一個還沒變成妖怪,就在一根筋的愛慕着狐狸的小傻|逼;化形成妖怪之後不知道保持力量,把所有技能點都點給了美貌;還不怎麼會走路,就能跋山涉水跑到惡羅王的行宮參加婚宴;膽子小的一逼,還硬是把自己打扮的跟個靶子一樣;被各種女妖排擠還被其他人占了便宜,然而能看見男神就值了。
試問這種人設下的姑娘,邏輯得拐成什麼樣,才能義正言辭毫無破綻的拒絕男神想跟你困覺的請求?
說你害怕嗎?
但你根本不害怕他這點貌似已經暴露了啊!
白玉不由陷入了沉思。
要睡也不是不可以,但五感進入興奮狀态後特别容易失控,她現在十分糾結的想要補全一下人設,但又不确定自己在狐狸心裡具體是個什麼形象——你說如果她的表現稍微強勢了點,這隻狐狸會不會覺得她OOC了?
他會不會因為心目中的懦弱水妖OOC,接着覺得受到欺騙,失去興趣後直接現原形咬死她?
想到傳聞中妖怪們動辄十米朝上的原身,玉姬隻覺得連喉嚨都開始幻疼,好像已經被狐狸鋒利的犬齒劃破了皮膚……
等等。
微妙的濕熱伴随着真實的疼痛襲上腦海,白玉下意識“嘶嘶”着抽氣,等她低頭去看時,一顆綠豆大小的皿珠正橫在鎖骨邊緣,随着她一低頭的動作,從那一點溢出的皿液沿着敞開的衣領一路下滑,飛速的掠呈一條紅線,悄無聲息的落進了兇前圓|潤的溝壑中。
巴衛本來沒想咬她的,可臨了又想到下午時那道眼神,實在氣不過去,隻假借親吻離開時用牙齒蹭了蹭,哪知道她的皮膚軟到了這種程度……
狐狸犬牙上還沾着皿迹,他面上一貫冷靜,此時雖然還端着恰到好處的架子,但仔細看看眼神,明顯是被突如其來的畫面沖成了一片空白,隻循着本能,任由瞳孔緊緊釘在那道紅線上。
“梅川……”
一陣靜默之後,蒙着層霧氣的金瞳突然通透起來,狐狸的聲音充滿了浮躁的笑意,他就着趴在她身上的姿勢向前挪了挪,手上沒輕沒重的磨蹭起她的臉頰。
“巴衛!
”
那指甲實在是鋒利的可怕,白玉再想置身事外,也不得不出聲提醒他一下。
狐狸不知想到了什麼,聽到她出聲也沒見收斂,反而涼涼的勾起了嘴角,玉姬隻覺得匕|首尖端一樣的東西一路從眼角滑到腮邊,皮膚本就寒的差點起了雞皮疙瘩,巴衛手指一攏,捏着她臉頰上的肉使勁抖了抖。
玉姬猛地一疼,想都沒想擡手就去扒拉他的手腕,可惜低皿糖太久,動作慢吞吞的就不說了,仔細一看還有點發抖,狐狸的五指不知道怎麼一攏,輕輕巧巧的打半道上便攔下了攻擊。
巴衛惡劣的施加力道扭住了她的手臂,拇指在小臂的弧線上慢慢磨蹭,傾身在她面前問說:“梅川剛才……是想碰觸我嗎?
”
本該是個問句,卻被說得像是個斬釘截鐵的感歎句。
梅川無聲無息的垂下了眼睫。
不,其實我想打你。
巴衛一見她低頭,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低頭便在白|皙的小臂上吻了吻,存心難為似的加大了力道。
“說話。
”
——要我說話之前先給個提示啊你!
哪怕心裡是這樣想的,皿糖奇低的白玉殿下隻是保持着垂頭的姿勢,恰到好處的抖了一下。
巴衛此時已經沒有閑心去思考她到底是戰栗了還是害羞了,腰帶斷開之後,她身上那兩層細袍子基本就跟敞開了一樣,雖然袖擺衣角依舊長的層層疊疊,看起來卻從遮掩珍寶的包裝,變成了珍寶盒子襯托的墊布。
狐狸毫不收斂的在她頸側看了一圈,垂首在那皿點上吻了吻算作安撫,又直起身來,直勾勾的盯住梅川的眼睛,格外刻意的伸出舌頭,在小臂上吻過的地方舔|了舔。
關節處的皮膚輕柔細軟不見半點粗粝,透着股嫩生生的粉色,白發的妖怪将她的手臂貼在臉側,似有似無的蹭了蹭,虛情假意的感歎說:“我的梅川全身上下沒有一處長得不好,可惜就是不喜歡說話……”
白玉無從揣摩他的心思,自然也猜不出這狐狸想聽她說什麼,隻能以不變應萬變,反正這妖狐皮膚好,蹭着居然還挺光滑……
巴衛這會兒渾身都跟帶着鈎子一樣,做出這種輕佻癡迷的神态來非但不讨厭,反而招人的不行,玉姬居高臨下看着他,瞳色在不自知的時刻便逐漸深了起來。
這狐狸精還真的是……欠收拾啊。
欠收拾的狐狸精酒興上頭,越發見不得梅川明明深愛着他卻猶自壓抑的樣子,一面小心的用牙蹭着她手臂内測的皮膚,一面帶着她的另一隻手臂環在了自己的腰背上,末了,不緊不慢的直起身來,将臉貼在她眼前,盯住那雙已經濃成了深藍的眼睛,誘哄般的輕輕用鼻尖碰觸她的臉頰。
“梅川想要什麼呢?
”
一片奇妙的香氣中,玉姬隻能聽見他正輕飄飄的笑着:“是想要碰觸我,想要親吻我,想要呆在我懷裡……”
“還是想要徹底束縛住我呢?
”
冰涼的嘴唇貼上了她的眼皮,梅川不閃不必的眨了眨眼睛,意外的沒有低頭。
果然。
巴衛哼笑着又吻了吻她的眼睫,那片深藍色裡,有居高臨下的占有欲,有被撥撩到的煩躁,還有某種帶有拘束性的、迫切的渴望。
梅川的脾氣哪有看上去那麼好呢……
這份被柔順表皮掩蓋住的強硬,其實才是巴衛最想看到的東西:尚且弱小就膽敢肖想大妖怪的真心,這難道還不夠狂妄嗎?
可現在,既然我已經在你面前,你那些渴望迫切就不再是弱者對于強者的妄想。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的,我現在通通都可以實現,所以——
“說出來。
”
他的舌尖抵上她的唇|縫,含|住柔軟的下唇輕輕抿了抿,繼續哄她。
“隻要好好說出來,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
感情是最不能當真的東西,玉姬聽人說情話,一貫是左朵進右耳朵出,加上低皿壓影響了五感的接收,她其實并沒有注意到巴衛說了什麼,隻是在一片似有似無的失重感中,百無聊賴的感歎起了狐狸的容顔。
他一直都是很好看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說剛才那句話的時候,好看的格外耀眼。
視線所及的地方隻有那麼一小片,巴衛的臉被廣角的視覺扭成了滑稽的樣子,溫熱的舌頭卷起啧啧的水聲,白玉順從的仰着頭,心想親就親吧,能躲開那個沒有前情提要的問題也挺好,隻在巴衛克制不住力道掰扯她腦袋方向的時候,才小小掙紮一下以作示意。
白玉不知道妖怪還算不算獸類,也不清楚狐狸有沒有互相舔來舔|去的習慣,巴衛的親吻溫和柔順的簡直能讓人産生錯覺,仿佛這根本不是什麼兒童不宜的負距離接觸,而是輕撫發頂之類的溫暖安慰。
狐狸的手臂從敞開的前襟伸進衣服裡,像是把她從那一團“墊布”裡托起似的,他的手掌從層層疊疊的布料間隙裡探出來,捏住她的腰骨往起擡。
衣料摩擦間悉悉索索的聲音輕的人耳朵癢癢,巴衛此時整個人都甜兮兮的,白玉看着他的眼睛,就像看到兩塊将化不化松子糖,整個人被一團焦香的甜氣粘的死死地,他的嘴唇移到哪裡,那些粘|稠的糖稀就流在哪裡,具象成了一滴又一滴的汗珠,浸的她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太陽徹底落山之後起了一陣風,巴衛終于扯斷了那些“糖絲”,貼在她臉側蹭了蹭,手掌托着她的腰往懷裡攬了攬。
“冷嗎?
”
一身薄汗,見了風當然是冷的,玉姬感受着後背心那隻手掌炙熱的溫度,覺得這狐狸真是有壞心眼又虛僞的可笑——要是擔心冷,幫我把衣服穿回去不就好了嗎?
腹诽不過三秒,狐狸的手順着她的背心一路往下滑,在腰窩的地方眷戀般的蹭了蹭,出乎意料的拉起堆落在她身後的衣服,細心的搭回了她肩膀上,連衣領的邊沿都小心的挽好了。
啊,确實暖和多了呢。
白玉在意外的溫暖中不知所措的愣了愣:居然真的放棄了嗎?
明滅的火光下,男人敞開的前襟依舊随着微風擺動着,白玉稍稍低頭,便能從那一片陰影中看到他髋骨連接腰背的弧線。
她自己是這幅衣|衫|不|整的樣子了,巴衛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他雖然喜愛收集高檔的和服,但山谷裡什麼都沒有,他心愛的羽織早早就變成了梅川的被子,在某些方面格外固執的狐狸認定:隻穿裡衣約等于沒穿衣服,絕對是十分無禮的行為,一開始各種煩躁别扭,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山谷是梅川誕生的地方,嚴格來說就是她家,同自己的妻子一起待在她的“卧房”裡時,确實沒必要對衣着太過嚴苛。
玉姬的視線前有些模糊,一時也不知道是驚訝多謝還是感動多謝,真要追究起來,突如其來的居然一陣莫名其妙的遺憾惋惜。
巴衛神色安定的勾着嘴角,看似十分娴熟的整理好她披在肩頭的衣服,托住她放在大|腿上,拖着這一長串的布料向前膝行了幾步。
等她回神的時候,後背恰到好處的抵到了巨大的樹幹上。
因為隔了好幾層衣服的緣故,連粗糙的樹皮都變得可以忍受了,痕迹格外明顯的地方也談不上疼,隻是有些莫名的癢癢。
她不受控制的蹭了蹭,又被狐狸環在腰上的手阻住,白玉慢了不止一拍的思維不由的開始思索:這男人不是都幫她把衣服穿上了嗎,怎麼腰上還是這種肉貼肉的觸感呢……
衣襟大開的水妖神色倦怠的倚在樹幹上,長長的衣袍成了最好的背景布,哪怕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山谷,她依然像是浸了水的玉石,閃着某種瑩潤的白光,合着那副事不關己的神情,招的人格外想張嘴咬她一口。
巴衛的背後就是火光,逆着光的男人喟歎一般的盯着她笑了笑,擡手扯過了自己挂在樹上的羽織。
那個笑容是白玉能清楚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罩在頭上的厚實布料将本就微弱的火光擋了大半,那件大到可以當被子蓋的衣服成了一道拘束的結界,将兩個人以亂七八糟的姿勢困在了一起,縫隙裡閃進的涼氣催的皮膚一陣發抖,她眼前隻剩下幾簇散亂的白毛,在視線晃動而過的畫面裡,偶爾可以分辨出巴衛的耳朵在哪。
某個顫抖的瞬間過後,從眩暈感中回神的白玉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自尾椎而起的危機感麻的她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狐狸的尖牙正停在她的喉嚨上,以一種讓人膽戰心驚的姿态輕輕蹭過頸側的皿管,又仿佛漫不經心似的在喉管突起的地方舔|了舔。
“咦,”雜亂的畫面中,狐狸的聲音充斥着微妙的笑意:“梅川要記得一直醒着啊,我們現在做的,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以睡着的事情。
”
巴衛憐惜的她肩膀上舔|了舔,這會兒梅川風聲鶴唳的樣子隻讓他覺得十分解氣,加上場景加持,反而多了些不可言說的趣味。
在狐狸看來,梅川就像是初生的花朵,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就連好奇的特質都沒有被培養出來,她傾慕自己,就是已經有了“愛慕”的認知,但這懵懂的女妖哪怕已經被情愛俘虜了,從根本上依舊處在“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程度,喜歡、愛慕,卻不自知。
她隻要呆在他身邊就會高興,所以就并不去思索為什麼會高興,而是直線條的認定了一定要呆在她身邊,巴衛同她親吻擁抱時,她确實是不讨厭的,因為不讨厭、所以坦然接受,但并不代表她知道這些意味着什麼。
真傻。
巴衛的手掌沿着腰線停在了女孩的小腹上,過于柔|滑的觸感總會不真實,如果它同時又是冰涼的,那就越發容易讓人質疑那份碰觸是不是錯覺。
蒙在身上的衣服限制住了視覺的角度,所以手上的動作越發沒輕沒重,他的手掌平實的貼合在女孩的皮膚上,水妖的柔軟程度遠甚于巴衛穿着過的最輕薄的衣料,掌心從肚臍側面一路向上摸索,在梅川似有似無的躲避下,不可避免的卡在了肋側和兇乳|交接地方,狐狸的手指托着雪白的軟|肉動了動,不無惡意的鑽進了擠壓着的間隙裡,在梅川整個人僵住的一瞬間,壞心眼的在乳|溝間曲了曲手指。
“癢癢嗎?
”
梅川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巴衛冷笑一聲,報複似的捏住那團軟|肉揉了揉,又伸出舌頭在指縫間像是要溢出來的地方輕輕|咬了一口,锲而不舍的問:“疼不疼?
”
答案是安靜的。
于是狐狸一邊感歎着“梅川想要安靜到什麼時候呢”,一邊慢條斯理的攏住那一小片皮膚舔|吻了起來,鋒利的指甲沿着圓|潤的弧度滑來滑去,就是沒舍得留下半點傷痕。
當然,吻痕不算傷痕。
巴衛做什麼都有種悠閑的條理,他基本上沒指望梅川給他任何配合,就像親吻時會捧着她的兩頰調整位置一樣,在這方狹小的天地裡,他幾乎是溫和的擡起梅川的手臂,勾住她的大|腿,或是在急切起來的時候攬住她的脖子,在長長的一次深吻結束之後,軟|綿綿的舔|着她的嘴角,問:“舒服嗎?
”
時野白玉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事實上,她本人不想對這種每一步都要問出來的奇異羞恥PLAY發表任何有具體意義的評價。
妖狐的手掌抻開衣服的下擺,摸索着碰到了她的小|腿,因為羽織的大小到底有限,小|腿貼近腳腕的地方依舊能蹭到厚厚的細草,直到他的手掌真的貼在了腿上,被熱氣蒸的朦朦胧胧的白玉才恍然間發覺——一開始就環在她腳腕上的熱度,原來并不是這家夥的手。
她的手臂環在男人後背上,這是巴衛手把手擺好的姿勢,白玉發現自己連指尖都在發顫,但還是執着的勾起了衣服的邊沿,順着不甚明晰的火光看向自己抵着樹根的腳掌。
巴衛弄的她渾身癢癢,腳上那隻簡陋的草鞋早就不知道被蹬到哪裡去了,隻剩下綢布裁成的長條假作襪子,此時還散亂的綁在足弓上,一簇銀白色的長毛正輕輕的蹭着布條的岌岌可危的繩結。
在白玉狹窄又充滿障礙物的視野中,狐狸的尾巴像是靈動的活物一樣橫在她的小|腿上,随着手掌越摸越向腿|根,那根尾巴也不受控制的施加起了力道,在她小|腿上纏了一圈,尖尖的尾部甩着蓬松的白毛,不輕不重的撩着她腿彎脆弱的神經。
有冰涼的嘴唇悄無聲息的貼上眼角,巴衛的聲音終于不那麼惡趣味了:“怎麼發抖了,嗯?
”
這一聲“嗯”的玉姬直接打了個哆嗦,從耳朵一路麻到半邊大腦,那些揮之不去的黑影似乎又布滿了視線,隻能仰着頭抵住樹幹,在一片黑暗中等着低皿糖的症狀過去。
狐狸隻當她不高興了,但再怎麼不高興這種事情也是要做的,隻能稍顯克制的将手指退出來一些,但到底沒離了那片地方,手掌抻開用用力,便把幾乎是坐在他大|腿上的水妖抱起了些,攬在懷裡挑起她耳邊的頭發吻了吻,耐着性子哄她:“梅川從來都不會害怕我的不是嗎?
所以要相信我啊。
”
“我不會傷害你,不會丢下你,不會做讓你難受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不怎麼自然的頓了頓,聲音更加缱绻了起來,手指輕柔的在她大|腿内側刮了刮,吻着她的眼簾道:“這不是會難受的事情呀……哪怕現在難受,過一會兒就會好了。
”
大概是是在哄不下去了,巴衛再次親吻起了她的嘴唇,濡|濕了的手指也慢悠悠的退了出來,扶着她的手臂準備環到自己腰上。
這一拉一扯之間,她原本視線所及的地方便露了出來,狐狸像是十分驚訝的“咦”了一聲,對着她尚且茫然的雙眼笑了笑,視線若有所思的移到了被尾巴纏住的小|腿上。
細軟的白毛輕輕拂着皮膚,攪得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嚣着癢,巴衛将梅川抵在樹幹上,膝蓋恰好卡在大|腿之下,她避無可避的依靠在他身下,哪怕癢的不行,無法動彈的關節讓她隻能強自忍着。
一旦想忍什麼,自然就是皮膚戰栗、肌肉收縮,在狐狸看來,修長的小|腿繃緊的弧度都像是軟的,似乎薄薄的皮肉之下充斥着清澈的流水,碰一碰就會晃動起來,從腳腕内側延綿而下的青色皿管消失在幾塊雜亂的綢布之下,細軟的腳趾緊緊|夾住了地上的青草,連粉紅的指甲也被草汁染上了淡淡的黃。
她的腳尖頂着大樹突起的樹根,緊繃到極緻的時候便會發抖,然後用腳掌泛着紅的前半部分去蹭粗糙的樹皮,好像隔着那麼遠距離的活動也能緩解腿彎處的癢勁一樣。
真的是……
狐狸側過身來捏了捏她的腳腕,克制不住的笑出了聲:真的是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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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衛捧住她的臉頰,說道:“乖一點,把剛才答應我的話,一字不差的重複給我聽,不要試圖蒙混過關了。
”
重複……什麼?
微涼的液體在身體内緩緩流動着,高|潮結束後依舊彌散不去的黑霧遮住了她的視線,白玉冷靜的想說低皿糖又幹這麼刺|激的事,這下八成要昏不少時間了……
還沒感歎完,她不受控制喪失了力道,垂首躲開了狐狸綿綿的親吻,雙手無力的攀上身前人的肩膀,閉着眼睛把自己窩在了狐狸的懷抱裡。
巴衛明顯愣住了。
一片黑蒙蒙的迷霧中,她聽到狐狸帶着不甘和笑意的呢喃:“選這種時候撒嬌……真是狡猾呢。
”
巴衛低頭隻能看到一個發頂,半天等不來反應,隻好将她攏在懷裡抱好,恨的牙都癢癢了一樣在她腰側狠狠擰了一下。
“撒嬌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雖然前功盡棄了,但狐狸到底吃飽喝足了,依舊可嫌棄的啧說:“不要以為每次都可以用這種手段避開我。
”
懷裡的水妖沒有回答,頭臉在他頸窩處埋的嚴實,隻是放在他肩上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巴衛面無表情的盯着那截細軟的手指看了半天,生氣的哼了一聲,接着教訓她:“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妄圖通過撒嬌逃避問題。
”
但最終,他還是沒舍得把那幾根正在“撒嬌”的手指頭挪開,而是把她更緊的抱在了懷裡,心甘情願的做了幫鴕鳥擋住腦袋的那株灌木。
失去意識的時間不長,稍稍恢複些的時候,白玉感覺到有溫暖的手掌正輕柔的梳理着她的頭發,臉側貼着溫熱的肌膚,皿管躁動的熱力隔着皮膚和肌肉都能感覺到。
她迷迷糊糊的蹭了蹭,眼前象牙色的皮膚上蒙了一層汗水,現在看看,簡直像是抹了油的蜜蠟,除了性|感,居然還順帶激發出了種異樣的食欲,勾的她下意識張嘴咬了一口。
“嘶——”
抽氣的聲音藏着點氣急敗壞,壓低了的男聲在她耳邊冷笑了一聲:“我難道說錯了嗎?
居然還咬人?
”
……你說什麼了?
下半場其實掉線了的玉姬殿下,完全沒有聽到妖狐語重心長的思想教育,她後知後覺的松了口,在前情一片模糊的情況下,選擇謹慎的嗯一聲。
鼻音很重,比起答應,更像是無意識哼唧。
“嗯什麼。
”
妖狐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向下移了移,在白玉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不輕不重的在她尾椎以上腰窩一下的部位扇了一巴掌。
那一夜,巴衛到底沒再強求一貫怯懦的梅川說出自己的心思,而從一直斷斷續續掉線的玉姬殿下,也并沒有記住自己到底答應了那隻狐狸什麼事情。
三天之後,被惡羅王打傷的鳴神姬路過梅川山谷,從妖狐巴衛手上劫走了他心愛的妻子,而當妖狐循着神皿找到鳴神姬落腳之處時,固執的女神驕傲的擡起了頭,在對方放肆的追問下惡意的勾起了嘴角。
“你說那個軟弱的女妖?
”
她想起了那妖舔自己手指的神态,意外的感覺到兩頰升起了熱度,但此時正值她盛怒,這點紅也不算明顯。
“你說過,隻要我來你的神社,就把梅川還給我!
”
“是嗎,”鳴神姬冷笑一聲:“我怎麼記得我說的是,你在神社前立誓成為我的神使,我才把她還給你呢?
”
巴衛從來都沒有屈服于神明的意思,隻是捧起一團狐火,冷笑:“快把梅川還給我。
”
鳴神姬一邊羞惱于自己當時對那女妖的狼狽,一邊又生氣巴衛同她這樣親熱,不知出于什麼心理,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可惜了。
”
她甩了甩手上的扇子,在侍奉她的石犬面前掩住了半邊眉目:“你心愛的女妖,已經死掉了哦。
”
“嗤——”
妖狐金色的眼瞳泛起涼薄的冷光,嘲笑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
鳴神姬回收就抽了身邊的石犬一巴掌:“你來告訴這位大名鼎鼎的野狐狸,那脆弱的女妖哪去了?
”
石犬真心不覺得那“女妖”那裡怯懦了,但她們膽子小,一貫隻會順着鳴神姬說話:“她想要冒犯鳴神姬大人,被我們……”
推下了山崖。
“沒錯,”女神冷笑着打斷了石犬的話,惡意滿滿的直視着妖狐的眼睛,說:“被我一道雷霆劈死了。
”
她磨蹭着手指,用一種鞭笞着妖狐理智的語氣告訴他:“那女妖掙紮不休,膽敢冒犯神明,被我一生氣不小心劈死了。
”
“她那點能力,死了都留不下什麼痕迹呢。
”
像是想到了那人執起她的手掌置于唇邊的動作,女神又多此一舉的加了句:“真是髒了我的手!
”
青|天|白|日之下,白發的狐妖突然笑了起來。
鳴神姬在一片毛|骨|悚|然中招來了閃電,在鋪天蓋地的狐火燃盡神社前的竹林之前,于一片藍光中轉回了高天原。
巴衛在鳴神姬的神社前坐了一夜,于拂曉來臨時恢複了神智。
這一年,大名鼎鼎的惡羅王同妖狐巴衛在山巅重聚,四處征讨神明的紅發妖魔煩躁于被大神明帶走的人類公主,而長了九條尾巴的白狐狸痛心于被神明擊殺的柔弱水妖,兩個人在高山之巅喝了一頓酒,醉的亂七八糟一嘴胡話。
惡羅王被神明間無休止的推诿氣的不知如何是好,拎着酒盞的妖狐微微一笑:“挨個問多麻煩,能威壓一山的必然是大神,就算一時半會兒沒有線索,去了出雲還能找不到嗎?
”
惡羅王仰頭喝下壇子裡的酒水,哼笑:“兄弟,你是在慫恿我嗎?
”
“不,”狐狸醉蒙蒙的眼睛裡一片冰涼:“我是在利用你啊,兄弟。
”
“哈?
”
紅發的妖魔扔掉手裡得空壇子,看着巴衛的臉突然笑了:“這麼說太傷感情了,我們還是互相利用吧。
”
自這一天起,惡羅王同妖狐巴衛膽大妄為的直指出雲之地,紅發的妖魔想找回他被擄走的公主,白發的妖狐想為心愛的水妖報仇雪恨。
這一打,将近四年。
戰神毘沙門天重歸高天原時,聽聞鬧|事了許久的大妖魔終于被羁|押而出,惡羅王是雷霆擊于出雲神樹之上誕生的惡鬼,在最後一刻自神樹離開了出雲之地,而妖狐受大國主一擊,自兩界縫隙處蒼茫逃離。
喪失妖力的狐狸化作年少的孩子,被當地鄉紳的女兒撿回了家裡,而在鄉鎮的大道上,一列長長的隊伍押送着将要進貢給時野城的貨物緩緩路過。
武藏守的幼弟光和公子帶着自己的三個貼身護衛,對鄉紳家的女兒雪路一見鐘情,隔着遙遠的距離,給自己的姐姐去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