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千裡姻緣
此為防盜章艾麗卡面無表情的抽了抽鼻子,喝湯。
香克斯伸手去把碗拉下來,皺眉問她:“哭什麼?
”
某人于是擡起眼睛,跟他解釋說:“有點味道。
”
紅發聽罷自己喝了一口,什麼都沒嘗出來,剛想回頭問她,直接愣住了。
因為淚水搞得臉上有些狼狽,艾麗卡正一下一下的擦拭着眼睛,白皙的指尖掃過臉側,淡紅的顔色從眼眶一路暈到眼角,透藍的眼睛裡襯着淡淡的粉色,堆滿了搖搖欲墜的液體。
她擦着擦着,小小的打了個嗝,又像是為這種突然的失禮行為感到厭惡一樣,飛快的皺起了眉頭。
眉心一皺,眼眶一耷,看起來仿佛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還非要端着自己高高在上的架子,香克斯看着她,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貝克曼養在屋子裡的小盆栽――像是高挑的、長了刺的多肉植物一樣,身形纖長但确實嬌小,看起來張牙舞爪、本質卻還是半透明的可愛枝葉。
――這畢竟是個天龍人的公主嘛,香克斯好幾年前猜測她性格的時候就想到過:她一定超級嬌氣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準備做的夠久,嬌氣這一點仿佛變成了他記憶裡的烙印,看到真實體現的時候不僅沒有不耐煩,反而隻剩下了果然如此的欣慰感。
“那就别喝了。
”
艾麗卡擺擺手:“沒事,總要适應一下的。
”
香克斯聽了這話一愣,接着居然有點無措。
他動了動手掌,最後隻是笑着說了句:“我又不是要綁架你。
”
紅頭發的男人很認真的看着她,帶着種散漫的認真:“如果呆在我的船上、做我的夥伴,那就更不會委屈你了。
”
艾麗卡思考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他的理解方向,但不得不說說:“你想多了。
”
――她怎麼可能留在海賊船上?
這隻是為了克服壞毛病而已。
接着,艾麗卡宮繼續她的食用訓練,香克斯幹脆把懷裡的纜繩往地上一扔,盤腿抱臂坐在她身前的甲闆上,托着下巴擡頭看她。
大概過了一分鐘,被這個場景殺的有點心律不齊的紅發心煩意亂的建議:“你能不能……不哭了?
”
那眼淚跟落在人心上一樣,他心才多大快地方,叫砸的坑坑窪窪的全是破洞,跳的速度都不對了!
艾麗卡吸了吸鼻子,搖頭,似乎本人也很反感流眼淚:“生理本能,有點克制不住。
”
疼她還可以忍,這種眼睛發麻的感覺實在是……
下一秒,被哭的忍無可忍的大海賊在她又想繼續的時候,直接伸手搶過那隻礙眼的碗,擡手就往地上一摔。
艾麗卡:……這人有病?
香克斯:“行了行了,不吃了!
”
艾麗卡一直覺得無端發脾氣是很幼稚的行為,所以在紅發摔了碗以後,她直接把剛才的腹诽說了出來。
“你有毛病啊?
”
紅發的男人義正言辭的一龇牙,然後用一種幾乎算得上溫柔的力道,毛躁的開始糊她的眼眶。
這個男人的拇指見停在她唇畔的時候,艾麗卡聞到了明顯的黴味。
――于是她反手就把這個抱了三十分鐘纜繩沒洗手的家夥抽安生了。
那男人被打了也不生氣,歎息着說:“受不了就算了,又不是差你這點東西。
”
艾麗卡到沒有反駁人家好心的意思,仔細跟他解釋說:“環境總會出現變化,我要學會适應,聖地的狀态并不适合大部分的外――”
“你就說你現在能吃什麼吧。
”
紅發啧了一聲:“菜你能吃出黴味來,肉呢?
”
艾麗卡猶豫了下:“……要講究膳食均衡。
”
香克斯一看她這表情瞬間失笑,手又不聽話想去碰她的頭發,最後被生生瞪停下。
“嬌氣就嬌氣呗,不想吃肉就不吃了。
”
等了沒一會,他抱着個筐子就回來了【貝克曼那拿的】,回到原位盤腿坐好,掏出把小刀唰唰的開始給筐子裡的水果削皮。
“這個能吃吧?
”
艾麗卡鼻子還有點癢,仰着頭靜靜的飯來張口。
飯來張口之前,還有個詞叫衣來伸手。
香克斯手腕一轉剔除了果核,低頭時眼角一掃,看見一截雪白的腳腕,他眼睛一眯,感歎:還真是一點汗毛都沒――
等等。
艾麗卡最後擤了擤鼻子,陡然感覺到溫熱又粗糙的觸感襲上腳腕,男人掌心的繭蹭的她直接打了個抖。
她皺起眉頭:“你幹什麼?
”
紅發的手指順着邊沿伸進去,在腳腕上摸到一片發燙的紅腫,末了嚴肅的擡起頭,問她:“這是怎麼搞的?
”
艾麗卡低頭一看,輕描淡寫的“切”了一聲。
“過敏而已。
”
她從海裡撈上來的時候,外罩的大衣已經完全不能看了,腳上的鞋子掃了一個,醒過來以後船的是紅發從後面商船找來的衣物,她一連幾天沒出過門,今天剛穿這雙鞋,估計是染料用了什麼她過敏的藻類,不過不疼不癢的,就無所謂了。
――這麼說起來,她到底是嬌氣……還是不嬌氣啊?
無所謂,有人心裡當你嬌氣,願意哄着你不就好了?
紅發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疑惑的臉,突然覺得心情變得非常輕快。
媽呀天龍人的壞毛病幾時能變得這麼可愛了?
香克斯低頭就開始笑,擡起她的小腿,拖着腳腕就把她的鞋脫了。
這個動作,讓艾麗卡直接愣住了。
她小時候有一段時間自閉【就是殺妹證道前後】,每天活動都是大人抱着她走,後來為了鍛煉能力還有虛弱期的問題,她也很少在平常難為自己,能坐車一般不走路。
在她的長輩們都習慣了這一點,連帶着多弗朗明哥從小就知道她這習慣。
在他們都還小的時候,但凡見面也是艾麗卡一動不動的窩在他懷裡,哪怕長大了之後的現在,隻要見面,多弗朗明哥還是習慣了給把她攬在懷裡抱着,其中還有一道程序――為了可以整個抄在懷裡,一般多弗會先幫她把鞋脫了。
沒在意艾麗卡的愣神,香克斯回手把那雙不太合腳的鞋扔了,然後把側了側身子,讓艾麗卡的腳剛好可以踩在他的膝蓋上。
“放心吧,”他拿起刀,打趣似的說道:“褲子比甲闆幹淨。
”
時間靜止了那麼一小會兒。
艾麗卡一挑眉頭,表情微妙的說:“褲子無所謂,倒是香克斯……”
這句話在紅發耳朵了仿佛被放大了一百倍還多,腦子裡懵懵然的有種年輕時被船長用霸王色硬撞時的空白感。
被人叫名字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對哦,紅發甩了甩頭,香克斯……貌似是我的名字啊?
“香克斯?
”
“沒什麼!
”
紅頭發的男人手上還拿着把小刀,用一種可以形容為【怎麼才發現啊】的表情開始低笑,笑的腰都彎了,最後爽朗的舒了口氣,上身向前一探,雙手墊着下巴伏在了她的膝蓋上。
艾麗卡看着他的手開始皺眉頭。
香克斯用一種完全陌生的驚奇眼光再一次觀察這個女人(或者說女孩子),眼角眉梢,耳畔唇邊,他見過一次就記得很清楚的紅色小痣,還有那雙像蘭海葵一樣的眼睛。
她到沒有任何不再在,但依舊皺着眉頭,嘴角微抿,問說:“怎麼了?
”
這種眼神……什麼意思?
紅發坐起來聳了聳肩膀:“沒什麼。
”
他猶自帶着笑意,唰唰唰的開始削果皮――這才不是追星或者等快遞呢,說句實話,就是一見鐘情。
能惦記好幾年的話,大概算是鐘情鐘的比較深了吧?
他沒什麼,艾麗卡這邊卻有什麼。
天龍人的公主有天真的夢想、有謎一樣的殉道觀念、有非同尋常的責任感、還有一張非常好看的面孔。
同樣,如同紅發一直在心裡描摹的那個形象一樣,她确實嬌氣,并且自己毫無意識。
公主小姐輕輕的蹬了蹬他的膝蓋,可嫌棄的說:“你剛才摸過我的腳。
”
香克斯點頭,嗯,它們現在還放在我的膝蓋上呢。
“所以……”
公主小姐眼神冷靜然而眼眶依舊發紅,打了個哭嗝:你能先洗個手嗎?
”
香克斯好脾氣的說:“可以啊。
”
十分鐘後,她再一次皺起眉頭,又踢了他的膝蓋。
“給我找把叉子來。
”
紅頭發的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笑着點頭。
“可以啊。
”
原本負責結婚的應該是羅西南迪,但是前文有提,比較有審美意識、并且早早就發現了族群内部殘酷現狀的多弗朗明哥小先生,提前定下了這一輩最好看的女孩子。
他喜歡她的初始前提,是因為克斯莫羅•艾麗卡是最好看的那個。
和在拍賣會上挑藏品或是寵物沒有任何區别。
其實在天龍人這個種群内部,其實是沒有什麼忠誠觀念的。
――或者說他們的忠誠觀念,被扭曲到了另一個高度。
在一個天龍人家庭中,所謂的出軌,僅指在合法伴侶是天龍人的情況下,出軌對象也是天龍人,那才叫出軌。
如果是男方睡了美貌的女奴隸,或是女方和自己買來的男奴隸發生了什麼,那根本就不是需要被計較的事情。
而多弗朗明哥,他是個例外。
在那個歲數還不到兩位數,甚至分不清男女差别的年紀,艾麗卡于他來說,更像是漂亮的玩具。
或者說是珍貴的寵物。
克斯莫羅•艾麗卡,是克斯莫羅家專門為他生出來的女孩子,她誕生,就是為了嫁給他。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從屬關系,和多弗朗明哥從出生起就習慣的奴隸制完全不同。
不過還好,她長得很好看。
艾麗卡安靜,嬌氣,不愛動憚,總是哭,甚至有時候懶的有些無趣,但她就是很好看。
哪怕隻有他腿那麼高、差不多他三分之一那麼大,但是顯得精緻又細軟。
明哥甚至可以花費超過一刻鐘的時間、什麼都不幹的看着她默默的啃完一個蘋果――因為她總是好看的,做事還很集中,吃蘋果的時候,眼睛裡仿佛就隻剩下眼前這一個果子。
兩隻手捧着果子的姿勢很端正,垂着眼睛的動作也顯得乖巧又認真。
她總是啃一口,停下來嚼一會兒,完全咽下去了,才會啃下一口。
艾麗卡吃東西很标準,每口的大小一樣,咀嚼的間隔也一樣,在吃完之前完全不會停止這個重複動作,就連臉頰上軟肉的抖動頻率,也是始終如一的。
晚上,他回了自己家,抱着巨大的金碗去喂他養的紅鳥。
站在籠子前,看着鳥有一下沒一下的啄食着鮮肉,一種奇怪的無聊感輕易的籠罩了小男孩的心。
和她,一點都不一樣。
于是無法無天慣了的男孩子拿起了自己喜歡的□□,擡手殺掉了從出生就開始飼養、陪了他六年的心愛寵物。
對,就是這麼任性。
歸家後的霍名古聖對此表示了理解。
――某種意義上,這是個天真的可愛又可憐的男人。
他告訴自己的兒子:“當然不一樣了啊。
”
高大的金發男人磨蹭着小男孩的發頂,對他面無表情的臉視而不見,一腔慈愛之心簡直洶湧而出。
“艾麗卡是你未來的妻子,當然和寵物不一樣。
”
“妻子。
”
多弗朗明哥常聽到這個詞,但其實沒怎麼注意過。
“克斯莫羅•艾麗卡,是我的妻子。
”
“是的喲。
”
霍名古聖笑着拉過妻子的手,在傍晚的燈火下,告訴年幼的男孩。
“就像我和你的母親一樣。
”
唐吉诃德家族的這對夫妻,是聖地裡少有的、沒有任何意義上那種“出軌”的一對。
“像父親,”小男孩帶着喜歡的墨鏡,沒什麼表情的重複說:“和母親一樣。
”
“對!
”
興高采烈的霍名古聖當晚開了一瓶名酒,多弗朗明哥看着那個被丢在一旁瓶塞子,視線落到了上面嵌着的一顆藍玻璃上。
那塊藍玻璃,是多弗朗明哥送給艾麗卡的第一份禮物。
也是這個小男孩一言不發的盯着她看了好幾個月後,第一次開口和她說話。
他說:“我是多弗朗明哥•唐吉诃德,是未來的父親大人。
”
艾麗卡直到現在其實都沒搞懂這句話是個什麼邏輯,不過當時她挺無所謂的――小孩子腦内過家家,爸爸媽媽應該是常用稱呼。
所以她沒什麼猶豫的,跟他握了手。
将近四歲的年齡差,在小孩子這裡,大概就是三頭身和四頭身的區别。
多弗朗明哥幾乎不怎麼費力氣,很輕易的就可以把她抱起來。
多弗抱着自己未來的妻子,而小女孩兒手裡,拿着他帶過來的那塊藍玻璃。
于是從這一天起,克斯莫羅•艾麗卡,變的不同了。
她比所有稀奇的寵物都麻煩,需要比那些東西嬌貴一百倍的待遇――甚至需要他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和她在一起,永遠也不能像厭倦的玩具一樣,随意的丢出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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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魯克島,南岸。
微風送來的氣息讓艾麗卡稍微僵硬了一瞬間,柯拉松注意到了這個,然後用笃定的口氣說:“是多弗來了嗎?
”
許久,艾麗卡“嗯”了一聲。
“沒關系啦。
”
柯拉松又開始笑,他笑的時候就要吐皿,加上臉上的妝容,越發的奇怪可笑。
“多弗不會跟你搶東西,自然也不會跟你生氣。
”
在他的回憶裡,還沒有開槍殺死自己的父親之前的多弗,是個還挺不錯的哥哥,那段三個人一起犯傻的歲月,回憶起來也全是讓人想笑的溫暖和美好。
“沒那麼簡單的。
”
要艾麗卡來說,一般情況下三人之間犯傻的就隻有羅西南迪一個而已,同樣,這件事情也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說不好聽一點,艾麗卡和多弗朗明哥分道揚镳這件事,本質上,就是一顆玻璃的心找到了另一顆玻璃心,然後,兩顆玻璃心互相碰碎了對方。
彼時,艾麗卡已經開始了機械性的訓練,在一再将自己壓迫到了極限、也沒有任何結果的情況下,不得不正視自己真的完全沒有霸王色的資質。
然後她為了找補,吃了一顆惡魔果實――水水果實。
就是前文那個需要她折壽不說,還要她忍耐每個月三天疼痛期的惡魔果實。
那甚至不是一個完全體的果子――畢竟這顆果實的屬性,和吃下惡魔果實本身所要付出的代價相悖了,理論上,它是不存在的。
而世界政府的科研部,也就是貝加龐克負責的部門,這位遠超世界技術五百年的科學家一直在研究這項課題,然後他歪打正着的,發現了惡魔果實傳達力量的途徑,讓物品也可以“吃”下惡魔果實。
而人造惡魔果實,也在那一年開始出現――隻要提取足夠的力量,将它凝結起來就好了。
那顆水水果實,就是貝加・龐克自認最成功的作品之一。
不過因為有悖常理,艾麗卡見到它的時候,這玩意就如同漂浮在玻璃罩上的一團水。
貝加・龐克的從屬官給她的解釋是:“吃下去不一定有用,但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
”
貝加・龐克本人也說:“除了疼點,一切都好吧。
”
艾麗卡也是“吃”下去了以後,才發現【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個形容有多麼的寬泛,甚至于她通過機器體會到的疼痛和無時不刻都在疼的區别有多大。
有那麼幾天,她整個人都像沒什麼力氣一樣,能明确的感覺到生命被蠶食的空洞感,艾麗卡整個人莫名沉郁的基調,就是那個時候定下的。
那一年,艾麗卡不到七歲,十歲的多弗朗明哥提着自己父親的頭顱,獨自爬上了瑪麗喬亞的山壁。
然而被驅逐了就是被驅逐了。
多弗朗明哥從族人這裡得到的傷害,并不比從普通人那裡得到的少。
離開之前,他想起來那個為她出生的女孩子,然後悄悄地、沿着小時候找出的秘密通道,跑到了克斯莫羅家的宅院裡。
艾麗卡對于多弗朗明哥接受良好。
畢竟從她三歲那天開始,她心裡就有種【為什麼不殺了舅舅君呢】的想法,那種微妙的種群自毀傾向雖然輕微,但是根深蒂固。
所以,多弗朗明哥最被排斥、甚至于被弟弟恐懼的殺親惡德,在艾麗卡這裡,反而奇異的被理解了。
她那時候不怎麼能動,多弗朗明哥像幾年前一樣把她抱在懷裡,拿着一個蘋果,自己咬一口,然後喂她一口,間或憤憤不平的描述着自己在外面這幾年經曆的生活。
除了痛苦和屈辱,就剩下了無邊的憎恨。
那個時候,在多弗朗明哥的記憶裡,艾麗卡吃東西的神态一點都沒變,還是有節奏的、緩慢又好看的吃法,但那個女孩子的眼睛裡,分明全是對他的心疼。
有那麼一刻,他感覺到這個女孩子,又有了更加不一樣的地方。
之後,哪怕多弗朗明哥成立了家族,他們的聯系也從來沒有斷過。
對,多弗朗明哥說他成立了一個家族,并沒有說這個家族就是個海賊團。
本來在艾麗卡十六歲當上海軍大督查的時候,多弗朗明哥藏得很深的部分就該露出馬腳了,但無奈那個時候艾麗卡剛遇到了一個特别不拘一格的海賊,開始試着将海賊這個群體進行分類,不再盲目的一竿子打死。
又過了一年,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在自己新開的拍賣場,遇到了巡視的海軍督查克斯莫羅•艾麗卡。
台上,正放着一個巨大的籠子,脖子帶着枷鎖的人們惶惶不安的坐在地上――這些全部都是奴隸。
從那一刻,多弗朗明哥這個人在艾麗卡心裡,突然變得和其他人一樣了。
“所以……介意聊一下嗎?
”
紅發的男人打斷了她的話,看着艾麗卡的眼神謎一樣的認真:“聊一下,你這奇葩的使命感……都是哪來的?
”
“與生俱來的。
艾麗卡這話說的笃定并且毫不猶豫,與其說是在安慰香克斯,不如說是在堅定她自己的信心。
“有句話說的是……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
艾麗卡停了會兒,問:“你覺得這句話對嗎?
”
“對啊。
”
香克斯打着哈氣,哼笑着說:“作為船長,本來就應該保證大家的安全,相信同伴歸相信同伴,我既然是船長,必然要給大家足夠的底氣作為依靠啊!
”
當初船長不就是這個樣子?
保衛同伴――是所有頭目的責任!
“是嗎……”
這就有點把天聊死了的意思,艾麗卡停了許久才感歎這一聲,然後接着說道:“可能做海賊的職業需求不一樣吧。
”
她窩在柔軟的被褥裡,慢悠悠的給自己的腦袋換了個方向:“對我來說,這話應該是反過來的。
”
艾麗卡轉過頭,看向正翹腿躺在床上的男人,說:“對我來說,是責任越大,能力越大。
”
“是因為想要去承擔那份責任,我才會需要足夠與之匹配的能力。
”
“目标越大,需要背負的重量就越多,與之成正比的,是背負者應該具備的能力。
”
她看着窗外被烏雲遮住了一半的月亮,慢慢的給了個否決的答案:“所以,你也說反了。
”
“是因為想要保護同伴,所以變得強大。
”
“是為了能肆意追求夢想,所以想變得強大。
”
“香克斯。
”
艾麗卡抽了抽鼻子,說:“這個因果關系才是對的。
”
“因為目标和責任,把自己變成配得上它的人,這才是對的。
”
香克斯磨蹭着下巴,眼神直直的看着她,最後突然咧着嘴笑了。
那一瞬間的爽朗,甚至模糊掉了兩三天沒睡長出來的胡茬。
“你說的對。
”
“――可那也是因為我高興啊!
”
他舒了口氣,慢悠悠的說:“我喜歡和外面那幫人一起在海上胡鬧,所以我願意為此付出,這不止是責任,也是樂趣啊。
”
他翻身蹭了蹭枕頭,再開口時,低沉的男聲裡居然透着些柔軟的味道,懶洋洋的仿佛在撒嬌,又像是另一種安撫。
“所以你呢?
你的責任感……讓你為了變強,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
艾麗卡斟酌了一下,回答說:“一半一半吧。
”
本文的女主小姐,是個很有職業道德的人,她為了做好一個合格的轉折點,被符号自己的曆史使命,已經斷斷續續的覺悟了不少回了,要說艾麗卡有多善良也不至于,在一般情況下,她屬于看電視報道一些慘事後會心有餘悸的人,入戲深一些,還能流下幾滴鳄魚的眼淚,最後要是公司部門組織了捐款、也會大方投錢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