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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人都愛陶陶(2)

我隻害怕我愛你 沈南喬 4378 2024-01-31 01:07

  小時候看TVB武俠劇的時候,甯以沫總能看到一種三角橋段:A愛B,B愛C,C愛A。
她一直很讨厭這種橋段,但是TVB的編劇卻把這種狗皿橋段當萬能鑰匙用。

  直到甯以沫在生活裡看到一樣的橋段,這才理解TVB編劇的苦心孤詣。

  就在辜江甯以朋友的身份對陶陶窮追不舍的時候,陶陶也開始了對辜徐行的死纏爛打。

  暑假裡的一個下午,辜徐行循例去操場上練籃球,剛練了十幾分鐘,陶陶就托着個籃球出現了。

  她先是自顧自地在場外拍着籃球,一邊拍球一邊卻在瞟辜徐行,瞟着瞟着,她就開始和辜徐行一起搶籃闆了。

  不得不說的是,雖然隻是一個女生,但是陶陶的球技很棒,連辜徐行都不禁為之側目。

  見辜徐行注意到她了,她走上前大大咧咧地套交情:“喂,你一個人玩多沒意思啊,要不,咱倆一起玩吧。

  辜徐行撿起球,看都沒看她一眼,灌了個三分後,淡淡說:“你怎麼知道我一個人玩沒意思?

  陶陶被噎了一下,不怒反笑:“那至少,一個人玩不會有長進啊。

  “我幹嗎要長進?
”辜徐行眉一揚,接回球,回首反問她。

  噎了好一會兒,陶陶不服氣地說:“難道你是那種安于現狀,不思進取的人嗎?

  辜徐行懶得和她饒舌,抱着球,丢下場子,徑自往回走去。

  “哎!
你回來!

  見他絲毫沒反應,陶陶氣得跳腳,快步追上去擋在他面前:“你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兩個人結成對子一起練攻防,明擺着雙赢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拒絕?

  辜徐行被她纏得不行,隻好說:“在打籃球這種事情上,我絕對不會和女人合作。

  “為什麼?

  “我不喜歡打球時,眼前到處飄着長頭發。
”辜徐行言簡意赅地解釋完畢後,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下午準點,辜徐行又去練球。

  和昨天一樣,他剛玩了一會兒,一個籃球就搶先一步飛進筐裡了。

  他回頭一看,不禁愣住了,隻見昨天那個女孩剃了一個毛寸,得意揚揚地笑看着他。

  “現在肯跟我玩了吧?
我的頭發比你還短,看誰嫌棄誰啊!

  辜徐行看着她得意的小樣,忍俊不禁地笑了,他沒有說話,算是默許她加入了。

  兩人打了半天球,發現彼此實力相當,打起攻防來特别帶勁,自此便成了籃球搭子。

  兩人連着打了一個禮拜籃球後,陶陶便登堂入室,成了辜家的座上賓。

  這邊,甯以沫剛聽辜江甯抱怨他的女神陶陶把頭發剪得比他還短,悲憤得幾乎吐皿,第二天就在家裡看到了一頭短發的陶陶。

  陶陶歡快地跟在辜徐行身邊,仰臉跟他說着什麼。

  乍見陶陶,甯以沫愣在了廚房門口,有些無措地看着她。

  短發的陶陶不但絲毫沒有變難看,反倒透出一種格外俏皮的孩子氣來,顯得既天真又明麗。

  甯以沫從未想過在此情此景下見到陶陶,更加沒想到她會出現在辜徐行的身邊,而且兩人竟還如此默契親密。
她目光閃爍地看着他們,一時間,手腳都不自在起來。

  陶陶見了她,大方地推了下辜徐行問:“這是誰啊?
也不介紹下!

  “我妹妹。

  “你妹妹?
不像啊!
你爸媽都長得那麼高大漂亮,她怎麼這麼……”陶陶半天也沒找出形容詞來,絞盡腦汁地卡了半天,笑着看向辜徐行,“走,咱去你屋裡。

  說罷,她快步噔噔噔地先他一步往樓上跑去。

  辜徐行看了眼甯以沫,好一會兒才說:“這是陶陶,你可能見過,她是我的朋友。

  甯以沫勉強笑了下:“我知道了。

  說罷,她就往屋外去了。

  直到走出院子,甯以沫才冷不丁發現自己原本不是要出門的。

  她木木地站在原地想,自己剛才本來是要幹什麼來着的?
她回頭望了望屋裡,不知怎麼的,原本熟悉的院子,竟有了那麼一點陌生感。
她抗拒那種陌生感。

  既然不想回頭,她隻好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去。

  剛走出十幾米,神遊太虛的她就被人叫住了。

  她回過神來一看,隻見辜江甯落寞地靠在一棵樹上,表情痛苦,像是受了内傷。

  甯以沫默了一下,問:“你又跟蹤陶陶了?
都看到了?

  辜江甯沒有回答,站直了身體,神情虛空地往前走去。

  甯以沫也不說話,默默地跟着他。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雖不交流,腳步卻出奇一緻,他們默契十足地一起走到了小時候常去的荒地裡。

  長大後,曾經充滿樂趣的荒地對他們而言,漸漸不再有吸引力。

  他們已多年沒來過了,如今重新并肩坐在荒草地裡,彼此都有些頹廢疲糜。

  辜江甯在甯以沫身邊躺了很久,眯着眼睛望着午後的太陽說:“最近她都不約我出去了,說要在家裡學習,其實每天都跑去跟他打籃球了。

  甯以沫抱着膝,淡淡地“哦”了一聲。

  “我的心,現在特别痛。

  “哦。

  “你能不能别‘哦’了!
給點反應好不好?

  “好。

  “你!
”辜江甯憤憤地倒回草地裡,幽幽歎息了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他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和我争陶陶?
我其實挺想不讨厭他的,現在隻怕連不恨他都做不到了。

  “哥哥沒有要和你搶陶陶。
”聽他這樣說,甯以沫有點緊張。

  “最好是沒有。
要是有,我非和他拼命。

  甯以沫蹙眉看着辜江甯的臉,夏日的陽光照在他俊秀的臉上,那裡滿是憂傷和痛苦。
甯以沫的心皺了起來,有種莫可名狀的心疼,但更多的是那種失去重心的眩暈感。
她第一次意識到命運不但不公,而且還善于捉弄人。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陶陶從未出現過,這樣,他們的生活就不會被攪亂,他們的關系會沿着固有的軌迹走下去。
可是她也很清楚,無論什麼樣的格局,最終都會被命中注定的不速之客打亂。
這是人生無法避免的劫難。

  忽然,辜江甯從草地裡坐了起來:“不行,我不能跟這兒待着!
我怎麼能把陶陶往他身邊推?
我得像個爺們兒那樣去戰鬥啊!

  甯以沫心裡一緊:“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打入敵人内部,各個擊破!

  甯以沫回到家時,已經傍晚了。

  陶陶還沒有走,她和徐曼、辜徐行正在客廳裡說些什麼,不時傳來陣陣笑聲。

  甯以沫剛進門,就聽徐曼大笑着說:“你可真夠皮的。
不過這事我小時候也做過,當時也惹了很大亂子出來,回去被我爸關了禁閉!

  “阿姨,那可真看不出來,現在看起來,您簡直優雅的典範哪!
”陶陶一邊咬着西瓜,一邊朝徐曼笑着說,雙眼亮晶晶的。

  不得不承認,陶陶真的是那種很有感染力的女孩,她明朗直爽、大方健談,旁人想不喜歡她都很難。

  “哎呀……”徐曼開心地拍着她的手說,“你真的讓我想起小時候太多事情了。
現在的大院孩子,說起來都沒那麼正統了,有幾個像你這樣優秀出衆的?
有幾個還能再說這樣一口八一話?
我以前以為我家阿遲就已經很頂尖了,和你比一下,什麼都不是了。

  “啊?
他還不強呀?
看來我還得再把五大洲跑一遍,見一下世面,看能找幾個比咱小辜同志還十項全能的人出來不。

  說罷,陶陶朝辜徐行眨了下眼睛:“小辜,你說是吧?

  徐曼被她哄得心花怒放。

  辜徐行也被她逗笑了,眼見陶陶手上沾了西瓜汁水,他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

  俯身間,他目光一掃就看見門口站着的甯以沫,他怔了下,沒有說話。

  徐曼見了甯以沫,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回來了?
吃塊西瓜吧。

  甯以沫搖了搖頭,說了句“不用了”,就低頭飛快地往樓上走去。

  臨上樓前,她聽見徐曼說:“陶陶,别回去了,在阿姨家吃飯吧。

  甯以沫腳步頓了一下,快步走進自己的房裡。

  在陶陶的事情上,辜江甯永遠都那麼雷厲風行、能屈能伸。

  第二天,他就開始實施他搶回陶陶的A計劃。

  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放下身段,厚着臉皮和辜徐行重修舊好。
待在敵人身邊,他才有機會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當天下午,已經數百年沒有踏進過辜家大門的辜江甯,借口找甯以沫上了門。
把甯以沫叫下來後,他卻遲遲不走,和客廳裡的辜徐行套了幾句磁,然後問他借了幾本古典樂CD。

  隔幾天,陶陶前腳剛進辜家大門,辜江甯後腳就來還CD了。
為表對辜徐行的感激之情,他還帶來了一盒自己親手烤的點心。
此物一出,立馬就把陶陶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見她感興趣,顧江甯忙說:“烤個蛋糕算什麼?
去我家,你要什麼有什麼,給你做法式大餐都可以。
你還沒去過我家吧?
一起去玩吧。
哥,你好久都沒去了,千萬别拒絕啊。

  聽到那聲“哥”,辜徐行倒沒怎麼的,把一邊的甯以沫惡心壞了,她默默地撫了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轉身就準備上樓。

  辜江甯一下子拽住她,壓低聲音威脅:“你可不許跑,你一定得去。

  陶陶很有興趣地推了下辜徐行:“小辜,去吧。

  辜徐行看了眼甯以沫那邊,見甯以沫點頭,他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頭。

  那天,辜江甯使出了渾身解數讨好陶陶和辜徐行,終于朝他們之間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
自那以後,辜江甯就有理由和他倆一起練球了。

  為了掩蓋自己的狼子野心,又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淪為他們的燈泡,辜江甯每次都會軟硬兼施地帶上甯以沫。
這樣一來,尴尬尖銳的三角關系就變成了方方正正的四角關系了。

  辜江甯的籃球打得并不好,每次都被陶陶嫌棄。
辜江甯見在這樁事情上,自己讨不到彩頭,就開始試着把陶陶的興趣往自己擅長的東西上引,比方說攝影、舞蹈、音樂、台球。

  陶陶對一切好玩的都感興趣,很快就被辜江甯牽着鼻子走了,但即便如此,她都堅決把纏着辜徐行當第一要務。
隻要辜江甯約她,她就必定要拽着辜徐行也去。

  不知道出于什麼考慮,一向喜歡獨處的辜徐行居然也都肯答應。

  更讓甯以沫納罕的是,隻要陶陶來約辜徐行出去,徐曼一定首肯,并且百分百地放心。

  于是,那個暑假,這個四個貌合神離的“朋友”便頻繁地接觸起來。

  每當處在這種怪異的熱鬧中時,甯以沫心裡都有點淡淡的哀怨,因為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根本插不進話。

  相比陶陶的全能,甯以沫既不懂攝影,也不通音律舞蹈,更加沒有體育天賦,更糟糕的是,她連很快學會這些的能力都沒有。

  四人相處時,甯以沫隻能看着陶陶像穿花蝴蝶一樣在兩個少年間飛舞,她時而熱烈地和辜江甯讨論攝影,時而又和辜徐行像模像樣地做時政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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