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家。
”他輕聲說道。
我長長吐了口氣不讓自己哭出來,站起身子,走向了車子。
隻是這一次我沒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而是選擇坐在了後座。
他啟動了車子,卻沒有開出去。
沉默了一下之後,說道:“可人,我還是我。
一直都是我。
”
畢業作品很讓人頭疼,特别是我和曲天同居的消息,已經飛滿了整個學校。
在大家看來我就是一個挖牆腳的小三。
走在校園裡都會被同學小聲議論的。
平時和比較要好的幾個同學也都不跟我說話了。
也隻有覃茜這個閨蜜還會跟我在一起。
畢業作品老師第一次點評的時候,我的作品被同學批得那是一文不值,屁都不如。
本以為老師會給幾句公道話的。
誰之後那老師就說了兩句話:“可人,聽說你和曲天在一起了。
那好啊,以後你的工作肯定就不愁了。
那麼推薦的位置就留給其他同學吧。
”
我的畫,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啊。
心情不好,我也不想待在學校了,幹脆就慢慢走回家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把我和曲天住的地方叫做家了。
從學校後門出來到那小區要走過一條二十多米的小巷子。
巷子兩邊都是三四層的自建樓,有些年代了。
我走過去的時候,從一家人敞開的大門,看到了客廳裡一個年輕的女人,在疊着金元寶。
她的身邊已經放着兩大筐金元寶了,還在繼續折着。
這又不是清明又不是鬼節的。
她折這麼多幹嘛啊?
而且看着她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也這麼信這個啊。
回到家裡曲天竟然在家。
他正在擁着真正的曲天留下來的筆記本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岑祖航會用電腦倒是讓我有些意外的。
自從那天夜晚之後,我們就很少說話了。
而且也不太碰面。
如果不是今天我提前從學校裡回來的話,估計也見不到他的。
他在桌子前擡頭看了我一眼,問道:“今天回來比較早啊。
”
“嗯。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把剛才看到的疑惑說了出來。
那女人折這麼多元寶幹嘛啊?
曲天皺皺眉,然後說道:“最近沒有燒紙的節氣,那麼多的量也不像是去十字路口燒的。
那麼就之有一個可能來了。
她是準備還陰債的。
還陰債啊,風水先生拿不到多少錢。
看着付出的錢大多都是花在元寶上了。
一般都是上萬塊的錢,風水先生拿個幾百,其他的都買金紙來疊元寶的。
”
“那她幹嘛要還陰債啊?
”
“也許不順利啊,或者打胎了心裡不安啊,什麼的。
”曲天說這些的時候,手上掐指算了算,然後一笑道:“他們家房子出了問題,拿羅盤,過去看看。
”
“喂,我們就這麼過去不好吧。
”
“她現在正不順利着呢,這個時候去,都信的。
”給曲天說了,我也好奇心重的,就這麼抱着羅盤跟着曲天過去了。
我們過去的時候,那女人還在那折着元寶。
一旁的元寶都快要堆成小山了。
看到我們進來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你們找誰啊?
”
曲天推推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個開場白啊。
在哪裡呃了好一會才說免費給她家看風水,因為我們是跟家裡剛學的。
看她開門就進來了。
還是說這是有緣啊。
那女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讓我們看看了。
曲天讓我測量了房子的朝向。
我問清了是八運的房子測出了朝向之後,曲天直接用手機排盤了。
我還好奇地探頭去看。
這個好像還是他跟零子要是軟件呢。
曲天将排好的盤給我看,我拿着他的手機在房子一樓走了一圈。
曲天問道:“有什麼發現啊?
”
“沒有,房子挺好的啊。
”
然後又問那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女人,問道:“大姐,你睡哪個房間啊?
”看房子内部,重點就是她家大門,主卧室和竈台。
既然是這樣,那大姐在疊元寶那麼一定是她有不順利的。
那大姐打開了一樓後面的一個房門。
我還很奇怪呢,三四層的樓,怎麼睡一樓房間啊。
那女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說道:“他們說住一樓接地氣,容易懷上孩子的。
”
原來是為了懷孩子啊。
我看看手中的手機,這個朝向正好是兩個8,雙星會向,還是會在山這邊,山主人丁,水住财啊。
看來他們家有人幫忙看過擺過局的了。
我走進了房間中,很一般的房間,采光什麼都不錯。
隻是這麼漂亮的房子,怎麼在房間角落放着空壇子呢。
我一看就知道是空壇子。
因為我們這裡有腌酸的習慣。
酸壇是不放房間的,而且上面沿必須有水。
就算是腌酸筍,上面有些是不放水的,但是也絕對不會放在房間裡。
曲天直接蹲下身子,敲敲那空壇子,回音表示着,那裡面确實是空着的。
曲天說道:“這個倒過來放。
空壇子很忌諱的,不用就倒過來。
”
他剛說完,我就隐隐中聽到孩子的哭聲脫口而出:“家裡還有孩子呢。
”不對啊,剛才那女人還說住一樓是為了懷孩子的。
而現在那哭聲很明顯就是很小的孩子特有的聲音啊。
女人皺皺眉道:“是啊,不是我們家的。
我也經常聽到,孩子哭得特别讓人心寒的。
在晚上,基本上是整夜整夜的哭啊。
”
我還表示着同情的時候,曲天卻一個冷笑道:“你真該去還陰債了。
還有那邊。
”
順着曲天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那窗戶外不過三四米的地方,有着四個信号箱啊,還都是超級大個的。
在信号箱的上面就是一個同樣很大的變壓器。
曲天說到:“這個房子在房子的坎一宮,坎一屬水,水主智,也主财,同時也是性。
你們窗前就這麼多的信号箱還有變壓器的。
這些都是火,水克火,可是克不過,你們能量不足,被它感染了。
隻排盤看,這房子确實适合生孩子,但是現在看來,住在這裡連性欲都沒有吧。
”
他說得很順,我和那女人都是紅着臉,站一邊不說話。
他這種大男生,怎麼能說得那麼自然呢?
就算他是老頭子那也是披着年輕英俊外殼的老頭子了。
我想着那邊是火,中間弄個噴泉吧,也能隔開的。
但是那是有變壓器的,有噴泉人家也不給開水的。
曲天繼續說道:“用土,弄幾塊大石頭,擋着就行了。
或者就用磚頭碼在那就行。
”
我見過街上人家店鋪門口對着變壓器或者信号箱的。
人家就在店面大門前相對應的位置放魚缸。
在水克火沒有辦法實現的時候。
就可以用土洩火了。
我走向那窗子看向那邊的變壓器和信号塔的時候,曲天走出了房間,走向了廚房。
不用說去看竈台去了。
竈台也會影響家裡的人丁的。
而我還在窗前研究着,這麼高的變壓器,怎麼擋得住的時候,就又聽到了那個孩子的哭聲。
那孩子邊哭邊說道:“姐姐,媽媽不要我了。
媽媽不要我了。
”
“啊?
”我愣了一下,本能的發出了聲音。
但是看看附近沒有任何的孩子啊。
而且那孩子的聲音很明顯就是剛出生幾個月的,怎麼就會說話了呢?
“哒哒哒哒”好像有什麼東西朝着我爬了過來。
腳踝上一陣涼意。
我害怕地趕緊踢踢腳就往外跑去。
而我跑得有些急和正從廚房裡出來的曲天撞了一下。
他趕緊抱着我,穩住我的腳步。
我擡頭看向了他,發覺他并沒有看我,而是狠狠地瞪着我左邊肩膀的上方。
“曲天……”
“沒事的,我們先回去吧。
讓人家好好疊元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