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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雨夜尋鬼(3)

殡葬傳說 雪冷凝霜 4114 2024-01-31 01:07

  我心裡暗歎,暴胗天物和殺人放火沒什麼區别,這麼多東西連動都沒動就倒了,唉,多少地方的人連飯都吃不起…

  來到村長家,隻見陳木升竟然也在。

  “唉喲,張師父來了。
”陳木升急忙和師父打過招呼,然後低聲對村長說:“就是這個張師父幫的我…”

  村長眼睛一亮,對着師父上下打量片刻,笑呵呵上前握手。

  片刻,酒菜便端了上來,衆人落坐寒暄一番,孫德壽的眼睛一直盯在桌面上。
上次來這裡吃飯時,我的心全部系在晨星身上,食而無味,沒注意吃的是些什麼。
這次一看,好家夥,比剛才蕭山那一桌還要豐盛幾倍。
看村長腦滿腸肥,臉上都能擠出奶來的樣子,不知他是天天這樣吃,還隻是待客才如此。

  漸漸的,夜深了,酒菜被消滅了一大半,衆人都有些醺醺之意,說話的舌頭也大了。
村長喝的興起,拎起半瓶茅台,一口氣‘咕嘟嘟’灌進肚子裡,拍着陳木升的肩膀,含糊不清的說:“木,木升…跟我是發小,他家賣的貨,都是我通過關系進的,比,比别人要便宜一半,有次我倆出門,叫了兩個小姐,這老兒半分鐘就洩了…啊哈哈…”邊笑邊拍陳木升,“不行啊,老夥計,你…你得多吃點好的補…補補…”

  師父默默抽煙,蕭山笑而不語,李淳一眼睛放光,不停的舔着嘴唇,孫德壽隻顧着把大肉大蝦往嘴裡塞,沒注意别人說什麼。
晨星皺着眉頭,臉頰微紅。
淩志飛坐在一旁,裝作沒聽到,潇灑的端着酒杯,卻又不喝。
突然,他看到我在看晨星,俊臉微微一闆,随即笑道:“阿冷,咱倆比比酒量,怎麼樣?

  我沒理他,把剝好的蝦遞過去,晨星紅着臉搖了搖頭,低聲說:“我吃飽了。

  陳木升顯得十分尴尬,滿臉通紅的打斷村長的話:“村長,你喝多了…”

  村長眼睛一瞪:“誰,誰他媽的說我喝多了,我上次在半島酒店陪副市長老表他們喝酒,我一個人喝翻了一桌人…”說着,又灌了半瓶,哈哈一笑,“看我給你們來,來一路醉拳…”剛說完,‘嗵’一下子摔倒在地,邊哭邊往桌底下爬,“娘,娘啊,你别帶我走,我還沒享受夠呢…”

  幾個人好不容易才把村長從桌底下架出來,扶到卧房休息去了。

  村長一走,酒席也散了。
孫德壽好像還沒吃夠,臨走前捏了兩隻鮑魚,被李淳一狠狠瞪了一眼。

  從村長家裡出來,蕭山悄悄将師父叫到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張師父,這張卡裡有100萬,你先拿着,如果真能找到《殡葬全書》,另有重謝。

  師父淡淡一笑,“蕭總,我隻是一個鄉下人,過慣了粗茶淡飯的日子,你給我這麼多錢我也沒地方使,你還是收起來吧。
晨星是個好姑娘,我幫你找書隻是為了救她。
如果真有這麼一本書,張某隻是想用裡面的奇門道術鎮住邪靈,以免荼害生人,至于長生之術,我不知道有沒有,就算有,這種違背天道輪回的東西,本不屬于人間所有,我們凡人,絕不可以窺視。
總之,我找書隻是為了救人,我希望,蕭總也隻是這個目的。
”師父把最後這個‘隻’字壓的很重,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剩下蕭山站在原地,呆呆的攥着銀行卡。

  衆人四散而去,淩志去送晨星,我目送着二人的背影,黯淡興歎。

  我們和陳木升同路,這老兒低着頭,一聲不吭。

  “陳老闆。

  “哎…”陳木升臉一紅,擺了擺手,“張師父,你,你别聽村長瞎說,我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會幹那種事?
…”

  師父一愣,随即會意一笑。

  我笑道:“喲,年紀大才顯得您老青春常駐呀,不過,半分鐘嘛…嗯…這個…”

  陳木升窘的恨不得鑽進地裡去。

  師父笑道:“陳老闆,我沒問你那事,我隻是好奇蕭山和村長到底是什麼關系。

  “唔,唔。
”陳木升長出一口氣,擦了擦汗,左右一望,低聲說:“張師父,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什麼都不瞞你。
其實,那蕭山以前是靠走私起家的,他和村長沒什麼關系,和村長的表哥關系不小,村長的表哥當副市長以前是在海關任職的,得過蕭山的不少好處。
現在,蕭山在英國開了家公司,雖然很少回國,但據說他和村長的表哥關系仍然十分親密…”

  我心裡暗罵,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師父眉頭微皺,點了點頭,“那你今天到村長家是去做什麼?

  陳木升笑道:“你不是說讓我幫你查那座土山的來曆嗎,我就是為這個去的,剛好他要請蕭山,便留我一起吃的飯。

  “哦?
查到了沒?

  陳木升說:“村長翻了翻資料,說我們臨江村的人是在唐朝的時候從外地搬過來的,至于那座山嘛,搬來時就有了…”

  “這麼說,就是什麼也沒查到喽?

  “也不是,一本縣志上說,清康熙年間,廣東巡府得到朝廷的批奏,準備給明末愛國将領袁崇煥建一座寺廟,曾派人來這裡開山取土,但不知為什麼,挖到第九天的時候,突然狂風大作,雷雨交加,工程不得不停了下來。
等雨停了又挖,那雨又開始下起來了,連試三次,都是如此。
監官認為那座山受神靈庇護,就沒有再繼續挖了,以後也沒有人再打過那座山的主意…”

  師父連連點頭。

  我心裡想,看樣子,那道崖坡應該是以前開山取土時留下來的了。

  “那,你有沒有問村長關于那幫人販子的來曆?
”師父問。

  陳木升歎道:“當然有,村長說那幫人的老大是他在洗腳城裡認識的,聽說我家想要一個傳宗接代的女子,便聊了起來,村長和那人也不過幾面之交…”

  第二天,蕭山将那紙皮送到了市裡,托人幫忙化驗,據說,最少要半個月才會有結果。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師父便協同蕭山他們一起進山,尋找傳說中的那本書。
從地理位置上來看,我們所處的位置屬于東江流域的山脈地區,距離羅浮山不是很遠。
臨江村就像一個臨界點,一旦進山,越走越偏,林深樹密,層巒疊嶂,溝壑林立,溪流潺潺,霧氣沼沼。
間或有零星村落,星羅棋布,點綴其間。
說是村落,其實也不過幾戶人家,住的都是些附近林場的家屬。
偶爾也有一兩座廟宇,早已破敗不堪,供奉的多是山神土地,守廟人都是些連普通話也不會說的沒牙老頭兒。

  據蕭山估計,那殡葬師當年就隐居在臨江村附近這一帶的山裡。
即便如此,就算史料上說的是真的,幾千年過去了,想要在這綿綿群山中尋找一本連樣子都不知道的書,無異于大海撈針…

  我們早上進山,晚上回臨江村,中午在山裡休息,吃的是蕭山精心準備的牛肉幹,鮑魚幹,壓縮餅幹等食品,喝的是啤酒和飲料。
山裡蚊子很多,太陽一出來,極為悶熱。
一行七人,我,師父,晨星,蕭山,淩志飛,孫德壽,李淳一。
除了晨星以外,其餘六個都是男的。
最開始,我以為晨星吃不了這份苦,沒想,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吭過一聲,翻山越嶺,從不讓人幫扶。
後來我才知道,晨星從十四五歲就開始自立了,很少用蕭山的錢,這次回國的路費都是自己打工掙的。
相比之下,淩志飛有時候竟然還要晨星拉上一把,幾天下來,這小白臉再也潇灑不起來了。
我一般和師父走在一起,和他們兩個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李淳一也是叫苦不疊,似乎有些後悔接了這份差事。
孫德壽一個人頂兩個吃,體力倒還不錯。

  按師父和李淳一二人共同估計,那殡葬師即然是一個精通風水道術的高人,死後一定會給自己覓一處風水絕佳的墓穴,真有那本書的話,一定會在墓裡。
一般修道之人,多喜山青水秀之地,山洞無疑是自己百年之後的最佳墓穴。
然而,幾天過去,山洞倒是發現不少,但都是些毫無風水的枯洞。

  這幾天裡,臨江村十分平靜,陳木升家裡也沒有出過什麼怪事。

  到了第四天,忽然下起了雨。
此時已是深秋,正屬雨季,淋淋漓漓的雨一連下了一個禮拜,沒法進山。

  中午,晨星過來喊我們去吃飯,被師父婉言謝絕了。
我也不想去,第一是因為看不慣李淳一趾高氣揚的樣子,第二是因為不想看到晨星和淩志飛那麼親密。

  到了下午,突然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竟然是那個方老闆。

  “你來幹嘛?
”我沒好氣的問,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張師父在不在?
”方老闆打把破傘,滿臉堆笑。

  我剛想打發他,師父在屋裡說:“我在,什麼事啊?

  方老闆笑嘻嘻的從我身邊擠進了屋裡。

  來到屋裡,方老闆突然收起了笑容,甚至有些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說:“張…張師父…”

  我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這是要幹嘛。

  師父放下手裡的書,笑道:“方老闆有什麼事嗎?

  “我…我…”

  “盡管說。

  方老闆猶豫了片刻,一咬牙,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張師父,你收我為徒吧!

  外面‘轟’的一聲響了一個炸雷,同時,我和師父都被方老闆雷的張大了嘴巴。

  “張師父,我說的是真的,自從那天晚上之後,我對你的本領佩服的五體投地,思索了兩天兩夜之後,我堅定了要拜你為師。

  這幾天,我每天都過來,你卻不在家。
張師父,你收我做徒弟吧!

  師父回過神,說:“老,老哥哥,你年紀比我還大,再說,冷兒名義上是我徒弟,實際上是我的義子,我不收徒弟的。

  方老闆完全不聽,自顧的說:“張師父,我知道你們北方拜師需要磕頭,我現在就給你磕頭,你收下我吧。

  說着,就要磕頭,師父急忙将他扶住,可剛一松手,他又要磕。

  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哈哈大笑:“方老闆,想讓我師父收你,首先,你得管我叫師兄。

  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方老闆回頭就叫了我一聲冷師兄,頓時又雷的我說不出話來了。

  最後,師父被他糾纏的沒辦法了,隻得說:“你先别跪,收徒的事以後再說,我願意傳一些修道的方法給你。

  方老闆大喜,我被這老兒弄的哭笑不得,如此為老不尊而又賴皮的人,我真是第一次見。

  聽說我們還沒吃飯,方老闆硬拉我們去他家裡吃飯。
飯桌上,我又被他給雷到了。
有人來訂做紙活兒,他那徒弟阿生前去請示,方老闆臉孔一闆,指着師父對阿生說:“叫師爺!
”我剛想笑,他矛頭一轉,指着我說:“叫師伯!
”我差點吐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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