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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引鬼驅邪(1)

殡葬傳說 雪冷凝霜 3484 2024-01-31 01:07

  眼前的情狀詭異莫名,原本擺在桌子上的遺像,此刻竟然斜斜的趴在窗口的玻璃上。

  突如其來的恐懼,反而使我變得異常的清醒和冷靜。
反應過來時,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動過這張遺像。
然而,門卻紋絲未動,好好的反鎖着。

  一股涼意,從腳底瞬間竄到了頭頂,看來,真的鬧鬼了。
難道說,陳阿興的鬼魂附在了這張遺像上?

  幽暗的屋子裡,似乎有絲絲冷氣在流動。
喝下去的酒,全部變成了冷汗,從毛孔裡滲了出來。
外面很靜,自從我起來以後,那種怪聲便消失了,仿佛在捉迷藏。

  我決定,把這個不尋常的事情告訴陳木升。

  然而,當我叫來陳木升時,更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張遺像,正好端端的立在桌子上…

  這個晚上,注定無眠。
我和陳木升一家人翻遍整個院子,也沒有找出怪聲的來源,至于那會動的遺像,更是無從解釋,而且隻有我一個人看到。
如果是陳阿興的鬼魂在作怪,那麼,他究竟在往外看什麼呢…

  清晨,陳木升蹲在院子裡愁眉苦臉。
幾天以來,發生了太多事,我的身心也早已疲累不堪。
張冬跳江自殺,屍體遲遲沒有找到,卻賠上了王順和老七的兩條性命。
遇到晨星以後,她給我講了一個漁村裡的恐怖傳說。
如果是真的,晨星隻有不到一年的壽命了,我嘴上寬慰她,心裡卻隐隐感覺這個傳說是真的,說不定,張冬等人的死便和這個傳說有關…我忽然想到,晨星說當初受到詛咒的總共有十一戶人家,那麼,其它那些人又是誰呢…

  由于年代久遠,臨江村裡的老住戶很多都已經搬走了,再加上晨星的親人都已離世,剩下的十戶人家是誰,早已無從考證了。

  我試着向陳木升打探,這老家夥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他見我沒什麼本事,立馬換了一副态度,說起話來硬梆梆的。
我本來有很多事想要問他,話到嘴邊,終于咽了回去。
看樣子,那新娘的離奇死亡,是否是所有詭異事件的導火線,也許隻有天知道了,這種超脫自然的東西,報警是沒用的。
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一個人,也許,隻有他可以查明這一切,這個人,便是我的師父張有才…對,師父一向扶危濟困,牽扯到衆多人命,如果請他出山,他一定會來的…我決定,陪晨星給她父母過完祭日,便回一趟老家。

  這一天過的十分平靜,陳木升沒有來找過我了,那個失蹤的新娘也沒有出來作怪。
晚上,我和朱厚等人痛飲一番,喝的酩酊大醉,總算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我跟晨星買了很多貢品,朱厚等人特意停工一天幫我們擡着進山,前去拜祭晨星的父母。
下午時,晨星接到了養父蕭山的電話,蕭山說他請了兩個華人界裡有名的風水大師,不日回國,進山尋找那本《殡葬全書》。

  當天晚上,我踏上了返鄉的列車,我囑托晨星,在我回家的這些天裡,留意一下江邊的動靜,看有沒有人撈到張冬等人的屍體。

  晨星将我送到車站,列車緩緩起動,兩旁的景物向後退去,晨星一直站在月台上,身影越來越小,直到看不見了…

  光陰飛逝,一轉眼,我已經有快五年沒見過師父了,讀書時忙學業,畢業後忙工作。
逢年過節,還要幫父親打理生意。
廣東就是這樣,物欲橫流,到處都是競争,每個人都像擰緊了的發條,今年有空閑,是因為非典。

  多年以來,師父一直孤身住在鄉下,他沒有電話,我們都是靠書信聯系。
我準備給師父寄一部手機,卻被他推辭了,說不要我破費,況且他也用不到。
這次回去,我給師父買了兩條好煙,幾身衣服,還有一些營養品,剛好,還可以陪他過一個中秋。

  火車在轟鳴中一路向北,非典的餘悸還沒有過去,車裡很多人戴着口罩。
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親切,一排排白楊樹呼嘯而過,大片的田野裡,湧動着辛勞的農人。

  到站那天,剛好是八月十四,我在市裡轉了一圈,買了幾盒月餅,又給張冬的爺爺買了一些補品。

  打的來到鎮上,天時傍晚。
天邊的晚霞被夕陽的餘晖染成了金色,清涼的晚風吹拂着萬物。
古老的小鎮,變化并不大,依稀還是五年前的樣子。
屋頂上,炊煙袅袅,老頭兒趕着羊群‘咩咩’而過,放學的娃娃一路追跑,書包拍打着屁股。

  看着熟悉的景緻,回想着自己的童年,所有煩惱,奔波勞頓,一掃而空。
有幾個娃娃停下來,好奇的看着戴蛤蟆鏡,拖密碼箱,穿破洞牛仔褲的我,似問,客從何處來?
我一高興,抱起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就親了一口,吓的她‘哇’一聲哭了出來。

  師父仍然住在鎮西的老宅裡,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房屋。
走進院子,我的心一陣狂跳。
院子裡一塵不染,堆放着成捆的竹篾,井井有序,紮好的牛馬架子,并排立在牆根。

  師父正蹲在堂屋門口忙碌着,竹篾在他手裡飛快的穿插遊走。

  “你找誰?
”他停下手裡的活。

  師父老了,年僅四十多歲的他,兩鬓竟然隐現斑白,眼角邊,爬上了歲月的傷痕。

  “我…”

  “你是來訂做紙活兒的吧,請屋裡坐。
”師父站起來,笑了笑說。

  我一把摘下眼鏡,哽咽道:“師父,我,我是冷兒啊!

  師父猛的一震,呆呆的看着我,終于認了出來。

  “冷,冷兒?

  “是我!
是我呀!

  我把眼鏡一扔,沖過去抱住了師父的胳膊,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冷兒是大人了,我都,我都認不出你了!
呵呵…”師父虎目含淚,有些顫抖,“怎麼來也不說一聲,餓壞了吧,快屋裡歇着…”

  這天晚上,師父忙前忙後,做了一大桌的菜,都是我愛吃的。
師父很是高興,喝了不少酒。

  吃完飯,我把來意告訴師父,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說忙完手裡的一點活兒,就陪我下一趟廣東。

  這天晚上,我們一直聊到天亮。

  過完中秋,師父陪我去了張冬的爺爺家,年近八十的老漢拉着我的手,不斷囑咐我照顧好張冬。
我沒敢告訴他實情,隻說張冬好着呢,隻是上班很忙,最近沒空回家。
老漢抹着眼淚,一直将我們送出門外。

  我幫師父把别人訂好的東西紮完,安頓好家裡,我們便登上了南下的列車。

  一路無事,火車到站時已是晚上,天空飄灑着蒙蒙的雨,微有些涼。

  一出站,我便看到了晨星,幾天不見,恍若隔世,晨星撐着一把花傘,微笑着凝望着我。

  “怎麼,不認識了?

  晨星隻是笑,不說話。

  “介紹一下,這是我師父。

  “師父好。

  師父點頭緻意,同晨星握了握手,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頗有些贊許之色。
一路上,我不斷向他提起晨星,雖未言明,但師父聰明過人,料已猜到我喜歡這個女孩兒。

  晨星早已在餐廳定好了菜,飯時,師父仔細詢問了殡葬傳說的細節,微有憂色。
晨星說,她的養父蕭山後天就到,帶人去山裡尋找《殡葬全書》,師父點頭不語。

  吃完飯,我們打車去了臨江村,趕到時已是深夜。
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我帶師父去了江邊。

  厚重的灰雲,層層疊疊的堆在空中,絲絲縷縷的陽光,斜斜的從雲縫裡透下來,給天地披上一層憂郁的色彩。

  “張冬就是在這裡出事的。
”我指着遠處那道墳坡說:“那新娘子原本就葬在那裡。

  師父四下裡望了望,說:“走,我們過去看看。

  來到坡頂,隻見墳坑猶在,被李大師擰斷脖子的那隻烏雞早已開始腐爛了,散發着難聞的惡臭。

  師父四處查看一番,問道:“你說,那新娘子是被一隻銅鏡給砸死的?

  “對,可能就是晨星在殡葬傳說裡提到的那隻。

  師父想了想說:“走吧,帶我去那個陳木升家裡。

  陳木升家的小店,門是關着的,我們繞到正門,敲了半天,才聽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
陳木升打開門,猛一見他,我被吓了一跳,短短幾天沒見,陳木升卻好像老了四五歲。

  陳木升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問:“有事嗎?

  “是這樣的,老闆,我回了趟老家,把我師父請來了,讓他去你家裡看看吧。

  陳木升輕蔑的瞟了師父一眼,冷笑道:“不用了,你都這麼大本事了,你師父估計本事更大。

  我來氣了,哼了一聲,道:“怎麼說話的?

  “就這麼說話的,你小子白吃我的,白喝我的,什麼忙都沒幫到,現在還弄個什麼狗屁師父出來,信不信我把你們扔進江裡喂魚?

  “操!

  “冷兒!
”師父輕喝一聲。

  我橫了陳木升一眼,啐了一口,退到一旁。

  師父笑了笑,說:“這位老闆住在陰宅裡,想必挺舒服,冷兒,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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