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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慌亂

給我一支煙 甯願 3858 2024-01-31 01:07

  第二天,在片場沒有看到宋之淵。

  聽工作人員叨了一句,似乎幾個大佬相約去附近的一個潛水聖地潛水去了。

  沒看見他也好,省得落個尴尬。

  今天的我的狀态很糟糕,老是要忘了事情。

  林暮去還以為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到現在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我也是無奈,也許這種誤會剛好可以解釋我的心不在焉。

  但隻有我自己明白,我是因為宋之淵,才如此精神恍惚。

  好在昨晚眼睛敷得及時,所以早上起來看不出什麼異樣。

  老實說,宋之淵不在這裡,我一方面松了口氣,一方面也有些失落。

  這個失落的原因很讓人挫敗,我并不想承認。

  但我的的确确,是被他擾亂了心湖。

  今天有一個鏡頭,是林暮去和那個美國來的男主角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戲。

  地點在海邊的一個礁石群上,夕陽西下,蕩漾着金色碎箔的海面,一下一下地湧來潮汐的聲音。

  海風徐徐,鷗鳥在近海區優哉遊哉地鳴叫着。

  場景很美,人也很美。

  林暮去靠在被夕陽鍍上一層霞光的礁石上,欲語還羞。

  男主角緩緩地靠近,他們倆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期間,他們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隻有眼神。

  互相看着對方眼睛中,自己的倒影,而後,唇齒交融。

  耳邊隻有海浪拍岸以及鷗鳥長鳴的聲音,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看着他們親吻的樣子,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宋之淵那個熾熱的吻。

  如果換一種場景,換一種方式,我是不是就更容易接受?

  說到底,我也是個對愛情有憧憬的女人,盡管這種憧憬,很卑微,也可能永遠無法實現。

  之前,我一直都不清楚自己心裡想要的是什麼,因為我覺得,我已經失去了得到幸福的能力。

  單雙号宋之淵倒是重新喚起了我的一絲生氣,但也讓我異常疲憊。

  拍完傍晚的這場戲,再來就是晚間場。

  演員們先去吃飯,夜間的戲是在室内拍的,所以就不需要準備太多東西。

  就在我剛收拾完沙灘這邊的道具時,一轉身,不期然,就看到面前的沙灘走來一個人。

  不知道是湊巧還是什麼,時間,地點,都剛剛好。

  就連表情,姿态都是一樣的。

  向我走來的,宋之淵,他還沒走近,我就知道,他是雙号宋之淵。

  很顯然,他一點不在意,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昨晚的事情。

  看到他帶着淺笑的表情,我越發肯定,宋之淵肯定有人格割裂症。

  上次醫生還說,精神割裂症患者,有些人格會有潛在暴力傾向。

  這活脫脫說的就是單号宋之淵嘛!

  即使是雙号宋之淵,但對着他這張臉,我心裡仍舊不好受。

  不止不好受,簡直分分鐘都想跑。

  “今天見我,好像不怎麼開心?

  宋之淵的語氣很平緩,但沒有平日裡,他會帶有的那種嘲諷。

  我下意識擡眸看了他一眼,雖然很想吐槽這人怎麼一個時段一個樣,不過還是敷衍答道,“沒什麼,我累了。

  聽我這麼說,宋之淵也不知道是沒聽明白,還是故意裝不懂,他繼續說道,“陪我走走?

  我登時都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我都已經說很累了,難道不管是單号宋之淵還是雙号宋之淵,都不好好聽人說話的嗎?

  重重歎了一口氣,我今天實在不想委屈自己,就直接拒絕他,“宋總,如果你想找人陪你散步,就去找昨晚那個俏麗的小演員,我隻是一個小助理,還有很多活兒要幹,你就高擡貴手,别難為我了。

  “……昨晚的俏麗小演員?

  宋之淵的重點不知道在哪裡,我說了那麼一長串的話,他就記住這幾個字眼。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如果是平時,我一定不會,也不敢這麼做,但今天,我實在是太累了。

  宋之淵此時的表情有些微妙,似笑非笑,看着特别滲人。

  當下我的心又亂起來,不等宋之淵再說什麼,我擦過他的身側就想走。

  沒想到的是,卻一把被抓住胳膊。

  這一抓,昨晚的記憶頃刻如洪水湧到眼前,将我直接吞噬。

  “啊啊啊!

  我幾乎失控一般尖叫起來,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整個人一片混沌,就像墜入無底深淵,看不到希望,也沒有任何可以抓拽遲緩下落的地方。

  我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我才緩過勁兒來。

  清醒過來的時候,我一擡頭,就看到宋之淵的臉。

  确切地說,是宋之淵放大的臉。

  他離我很近,但是沒有壓迫感,隻是擔心地看着我。

  他沒有說話,而是在等着我說話。

  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隻是傻傻地望着他。

  原來宋之淵,也可以露出這種表情。

  刹那間,有什麼在我的四肢百骸蹿過,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朝他的臉伸過去。

  其實這段距離,很近,隻是因為我猶豫也遲疑,甚至有些顫抖,所以顯得特别漫長。

  宋之淵沒動,隻是一直看着我。

  他眼中的情緒,由擔心慢慢變得平靜。

  就在我的手即将要碰觸到他臉龐的時候,不遠處忽然炸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有人過來了!

  我像被驚吓到的貓一般,頃刻收回手。

  再看向宋之淵,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此時我們兩個都蹲在地上,他半蹲着,順勢就将我扶起來。

  宋之淵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玩鬧嬉戲的幾個孩子,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度假的人,要開始多起來了。

  說完,宋之淵就走了。

  臨走前,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隻是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發呆。

  不是說宋之淵去潛水了嗎,雖然這個點是該回來了,不過他離去的方向,并不是酒店的方向。

  他要去哪裡呢?

  為什麼,同樣是宋之淵,區别會這麼大呢?

  我貪戀雙号宋之淵的溫柔,這點毋庸置疑。

  他能很好地化解,我對單号宋之淵的恐懼。

  對,是恐懼,因為我現在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單獨面對他。

  或許,下一次就把他當作是雙号宋之淵,會不會讓情況變得稍微好一點?

  有時候我會想,這個溫柔的雙号宋之淵,會不會隻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一個人。

  畢竟,宋之淵那麼強大的一個人,如果真的人格割裂,簡直就是一條爆炸的大新聞。

  但是至今,無人說起過。

  如果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差别如此之大的兩個宋之淵,我肯定會覺得是自己有毛病。

  他們都是那麼真實,鮮活的存在。

  頹喪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轉身就想往回走。

  我真是,自己都快被搞成神經病了。

  “啊啊啊!

  “啊什麼?

  “啊?

  我傾盡全力的喊叫,在莫名跳出來的一個略顯不耐煩的聲音中戛然而止。

  機械般回頭,雖然很不想承認事實,但是我确信,我可能見鬼了。

  “什麼表情,見鬼了嗎?

  身上還穿着緊身潛水服,一邊擺弄着呼吸器,一邊甩了甩滿是水珠頭發的,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我身後的人,不就是剛走不久的宋之淵嗎?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說話都哆嗦起來,“你,你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聞言,宋之淵看了我一眼,眼裡滿是不屑和狐疑,他冷冰冰叨了一句,“看來你很不想看見我。

  此時的我,就像咽進了一隻大蒼蠅,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剛才還衣冠楚楚,走了不到十分鐘的人,是怎麼做到一下子就以這身裝束出現的?

  即使人格互換,這變裝速度也太厲害了一點吧?

  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宋之淵,我問他,“你從哪裡過來的?

  宋之淵又是猛地甩了甩頭發,他的發梢在夕陽的餘晖中染出淺淺的一層橙紅,仿佛連甩出的水珠都在空中停滞了般。

  這個畫面,仿佛剛從海裡出來的美人魚。

  想到這,我不禁笑出聲。

  這時,宋之淵又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煩,“笑什麼,我看到你還在這裡,就過來看看。

  對宋之淵來說,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這句話落到我耳朵裡,卻變成了另外的意味。

  宋之淵說,他看到我在這裡,所以他才過來。

  因為他這句話,我莫名有些高興。

  說實話,昨晚那件事情給我留下的陰影,因為雙号宋之淵無聲的陪伴,我現在已經坦然很多。

  其實也不應該說是陰影,隻是發生得太突然,我亂了方寸。

  穿着潛水服的宋之淵,他就直接赤着腳,跟在我身後大概一個身位的距離,慢慢往岸上走去。

  期間,我問過他硌不硌腳。

  宋之淵平時的生活都極其講究,看着細皮嫩肉的,萬一給什麼東西紮了就不好了。

  可他卻破天荒笑了笑,回答我說,“這裡的沙子很幹淨,你可以光腳試試。

  其實宋之淵隻是随口那麼一說,但當時我的腦回路也有些奇怪,竟然直接停下。

  仿佛身體不是受我自己控制一樣,我脫下鞋,脫掉襪子,光着腳丫就在沙子上踩了踩。

  不得不說,觸感還真挺奇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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