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互相欺騙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他的房間。
此時,房間内一片黑暗,沒有任何燈光。
他房間燈的開關位置跟她的房間是相似的,季末在牆壁上摸索了一會兒後,打開了燈。
這個房間比她的房間要小了一些,但東西都很齊全,裝修的風格也是一緻的。
床頭櫃上,一部手機安靜的躺着,在幾分鐘前,它曾響了又響。
二米大的床上,被單微微拱起,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熟熟睡着,發出十分平穩輕微的呼吸聲。
季末下意識地關掉了現在亮起的燈,換成了昏黃色的燈。
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
闫正勳騙了她,嚴格來說,是他吩咐了保镖,讓保镖來欺騙自己,否則保镖不可能會告訴自己,他去開跨國會議了。
季末脫去腳上的鞋子,幾近無聲地走到床邊,看着闫正勳。
他緊閉着眸,似乎睡得不太安穩,眉頭微微擰起一個小結。
起先因為昏黃色的燈光,季末瞧不出他的不對勁,還以為是他太累了,所以睡得很熟,連自己來了也不知道。
直到發現他的呼吸不太正常,有些重,而眉頭又始終擰着,季末才覺得不對。
她伸出手,手背輕輕抵上他的額頭。
好燙!
他發燒了!
季末心頭一震,瞬間慌了起來。
她轉身往樓下跑,在客廳裡找到了醫藥箱,拎着又趕緊跑回他的房間。
季末重新打開正常亮度的燈,找出水銀溫度計,将水銀溫度計放置在他的咯吱窩處。
三分鐘後,她将水銀溫度計拿出來。
三十九度五。
天,都快四十度了!
他竟然沒去看醫生,而是傻乎乎地在家裡睡覺!
他以為睡覺能治百病嗎?
季末又是氣又是心疼他,低頭在醫藥箱裡翻找了一會兒,沒能找到退燒藥,她拿出醫用酒精,去洗手間浸泡毛巾,接着把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
季末在醫藥箱裡揪了兩團醫用棉花,也是浸泡了些酒精,接着把兩團棉花塞到他的手掌心内。
小時候其他小朋友發燒時,福利院的阿姨都是這麼做的。
季末不敢耽誤時間,換了身衣服,匆匆下樓出門。
深夜兩點的西丹公寓,小路上都有着路燈,一路照着來到門口。
門口守夜的保安看到她,無比的詫異:“季末小姐,這麼晚了,您要去哪?
”
“買點東西。
”季末禮貌地回應他的問題,腳步急急忙忙,未曾停下。
之前她剛來到這兒時,有出門搭過公交車,順便看了一圈附近有什麼,她記得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的藥店,隔了一個站的距離。
這麼晚了,肯定沒有公交車,也很少有出租車經過這裡,季末沒有浪費實在等車,直接往記憶中那家藥店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沒忍住改成了跑。
來到藥店,與店員說了闫正勳發燒的情況後,店員很快給她拿了兩盒藥,還有一瓶咳嗽藥水。
“謝謝。
”季末付了錢,拎着藥跑着回西丹公寓。
來回不到十分鐘,守夜的保安椅子還沒坐熱,看到季末回來了,接着看到她手中的袋子,袋子上的印着一個藥店名。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走到那家藥店去,起碼也要七分鐘的時間吧!
這麼遠的距離,她是怎麼做到十分鐘内來回的?
保安眼裡的詫異比剛才見到季末的還要詫異,甚至多了一種佩服的情緒。
季末跟保安打了招呼,急急忙忙地跑回公寓裡。
她沒有浪費多餘的一秒時間,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裡。
季末先是上樓看看闫正勳,換了毛巾後,在用水銀溫度計測了一下他的溫度。
依然是三十九度五,沒升沒降。
季末下樓煮了開水,倒了一杯,又盛了一碗粥,小心翼翼地端着上樓。
水溫還很燙,季末将水放好在床頭櫃上,重新給闫正勳換了棉花讓他攥在手心裡。
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但不做點什麼,她的心很慌。
季末又用酒精浸泡了新的毛巾,将他的手擡起,輕輕擦拭着,擦完雙手,又擦着他的脖子。
“還說有好好休息,都燒成這樣了。
”她細聲嘀嘀咕咕着,怕吵到他。
闫正勳睡得很沉,她這麼“折騰”着,他都沒有醒過來,季末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等粥的溫度不是很燙嘴了,季末叫醒了闫正勳。
闫正勳慢慢睜開眼,眸中覆着一層厚厚的茫然,他看着季末,似夢非夢,聲音又虛又啞:“季末……”
“是我,你發燒了,得吃藥。
”季末扶着他坐起來,讓他靠着自己。
幸好她的力氣不小,不然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
“先喝點粥墊墊肚子。
”季末舀起一勺粥,輕輕吹了吹,接着遞到他嘴邊,“張嘴,啊――”
闫正勳依言張嘴吃下,一口接一口。
喝完了粥,季末抽了張紙巾幫他擦擦嘴邊,接着,她端着水來到他的唇邊,等他喝了兩口後,将退燒藥放在他的唇間。
喂着他吃完藥,喝了一杯水,季末拿着毛巾輕輕擦拭去他額角的汗,琢磨了幾秒,小聲地問他:“你需不需要上洗手間?
”
闫正勳擡眸看向她,視線朦胧,好一會熱才變得清晰起來,他看到她泛紅的臉,以及不好意思又故作鎮定的星眸。
“不用。
”闫正勳低聲笑了一下。
他靠在她的腹部處,仰頭看着她,“現在幾點了?
”
“十二點。
”季末想也不想,直接報。
“騙我?
”闫正勳又是一笑,擡手想要摸摸她的臉,發現自己手裡還捏着兩團涼涼的棉花,泛着酒精味。
季末見他盯着手裡的棉花瞧,解釋道:“小時候看到阿姨給發燒的小朋友這麼做過,應該是有用的,你别扔掉。
”
“不扔。
”他的手沾滿了酒精味,他不想把不好聞的酒精味沾到她身上。
闫正勳望了,是季末幫他弄的酒精棉花團,她肯定早就有酒精味了。
“你快去休息吧,藥我也吃了,睡醒就退燒了。
”闫正勳看着她,輕聲說道。
“三十九度五呢,哪有那麼容易就退燒的。
”季末才不信他的話,她拿起那盒退燒藥,瞧着說明書,念道:“半小時測一次溫度,如果溫度上升,請及時到達醫院就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