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不能再亂了
“小蹊來,多吃點,瞧瞧你這幾天在公司沒日沒夜地加班,都快瘦得沒形了,多吃點啊,不夠讓人再做,你想吃什麼,明天讓他們買回來做給你吃。
”
成家餐廳裡,趙雅莉夾起一塊雞肉,放進成蹊的碗裡。
成蹊身心俱疲,身旁還坐着成景延。
昨天成景延的話猶在耳邊,坐在他的身邊,她胃口全無。
看着碗裡的雞肉,她有氣無力地說了句:“謝謝奶奶。
”
成景延側目望着她,說:“從明天起把重心都放在建校上,不要執着于已經失去的客戶,把目光放長遠點,隻有把學校建起來,安鼎才有出路。
”
成蹊心中默默地消化了一下他的話,旋即一擡頭,與他對視。
嗓音裡帶着些微的質疑:“你插手了?
”
喬瑩說,今天博盾沒有再挖他們的客戶,原以為是靳喬衍吃撐了消化不良,暫停對安鼎的進攻。
如今聽成景延這麼一說,她才反應過來,是成景延在背地裡做了什麼保住了安鼎,所以他才會說出讓她什麼都不用管,把重心放在文武學校上的話。
成景延從來就不屑于撒謊,尤其是在成蹊面前,更不會帶半分謊言。
他什麼都沒說,直接選擇了沉默。
然而這份沉默,成蹊明白了。
她當即把飯碗一扔,仇視地瞪着他,也沒能說出那些不孝的話來,隻是氣急敗壞地說:“沒胃口,不吃了。
”
說完,推開椅子直接上樓。
她做這麼多就為了逃離成景延的束縛,她甯可沒日沒夜地帶領安鼎加班、打仗,也不願意低頭求成景延幫忙,就是不希望日後遇到困難,還像從前一樣等着成景延伸出援手。
他們已經不是父女關系了,她不可能再那麼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幫助,尤其是他還曾那麼無理地親吻她。
這是安鼎曆史上第一次的災難,卻還是要靠他的幫助活下來,除了氣他插手之外,她更氣自己沒用,沒能憑自己的力量帶領安鼎度過這個難關。
她的羽翼,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飛得起來?
瞧着成蹊說不吃就扔下碗筷上樓,趙雅莉着急地喊道:“小蹊,小蹊!
”
眼睜睜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趙雅莉瞪了眼成景延:“你說說你,怎麼又和女兒鬧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兒這心氣像你,你要幫她,就别讓她知道,這好端端的,一頓飯又沒能坐下來好好吃。
”
淺棕色的眸子動了動,成景延夾起成蹊碗中的雞肉送進嘴裡:“不讓她知道,她就不知道了嗎?
”
除了心氣像他,成蹊的敏銳和聰明也像他,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他,同理,沒有什麼事能瞞得住她。
成景延說得有道理,趙雅莉哎了聲:“你們父女倆的關系怎麼越搞越僵了?
好端端的一個家,現在像什麼樣?
!
”
成景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孝子,否則也不會在十多歲就開始接觸公司,不到二十歲就完全把公司接了過來,讓趙雅莉頤享天年。
對于母親,他是不會頂撞的,沉聲道:“對不起,媽媽,我會和她好好談談的。
”
趙雅莉歎了口氣,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
擡頭看向成景延,她說:“都說女大不中留,女兒長大了,心底話自然不會和父親說,也怪她媽走得早,這孩子心裡話都沒有可以說的人,我們都不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
成景延默默地聽着,想起從前那個無話不說的女兒,到現在的無話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鑒定報告出來的那一刻,改變了。
他總是能把情緒藏得很好,趙雅莉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又道:“我今兒跟你嬸兒去喝早茶,聽她說她女兒已經有中意的人了,前幾天雙方家長見面,對對方滿意得不得了,要是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就會訂婚,明年年中結婚,我記着她女兒好像才剛二十吧?
比我們小蹊還要小!
”
成景延心中微微一動,面上仍舊默不作聲。
趙雅莉接着說:“這年頭的孩子結婚都挺早的,小蹊這孩子心思又慢慢不在家裡了,要我看呐,不然你就給她過過眼,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品行好能夠照顧她一輩子的女婿,就讓她嫁了吧,這嫁出去了,為人父母後知道你以前受的苦累,自然就會心疼你了,說不定能夠挽回你們父女的關系,你們倆也不會鬧得那麼僵。
”
女婿。
淺棕色的眼眸掀起滔天巨浪。
從呱呱墜地,到如今的翻臉,成景延從未想過要如何去把成蹊的手,交到另外一個男人的手中。
如今一想,心口竟是刀剜的疼。
難怪如今的人都想要男孩子,就是受不了親手把養大的女兒交到第二個家庭中。
光是想想,他都恨不得把那個男人的臉給撕爛,更遑論真有那麼一天。
兇口忽然堵得生疼,他吸了口氣,就連呼吸也連帶着起了疼意。
夾起雞肉放進嘴裡,他悶哼地說:“這種事還是要看她的意見,安鼎剛出了事,她也不會想這些,還是先放着再說吧。
”
趙雅莉點頭:“也是,這孩子傲氣重,以安鼎為先,那就等過了這個難關再說。
”
成景延嗯了聲,沒再說話。
吃完飯,他在客廳坐了一會兒,等趙雅莉回房後,他才拿着備用鑰匙,悄悄走到成蹊的房門前。
捏着備用鑰匙,他突然就想起了靳喬衍的提醒。
望着門鎖,他好一番掙紮,垂下胳膊,轉身想要離開。
然而沒走出兩步,他又一鼓作氣,走到成蹊的門前,動作利索地打開房門。
就算要放脖子喘氣,至少得先把話給說清楚了。
打開門,卧室内一片靜谧,安靜的房間裡,隻亮着一盞米黃色的節能燈。
猶豫了片刻,他放輕手腳鑽了進去,順勢把房門鎖上。
一路走進去,卧室裡的東西又亂七八糟了,成蹊的小身闆就躺在床上,被子被踹到了一側,穿着一條短褲,露出了光潔的大腿。
卧室内的冷氣呼呼地吹着,他站在床邊,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的睡顔,動作輕緩地拉過被子,替她蓋上。
“唔……”
睡夢中的人兒發出一聲呓語,随後她轉過身來,平躺面朝上。
小嘴兒微微撅起,似是做什麼不滿的夢,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對着他。
望着她淺粉色的*,綿柔的觸感似回味似的,籠罩在他的心頭。
*微動,他張了張嘴,彎下腰,跪在床前,輕輕的,慢慢的,又像瘾丨君子似的,迫不及待地靠近她的*。
然而還未碰到,就感覺到她的氣息落在鼻翼之上,理智瞬間恢複。
他整個人往後跌坐,擡頭望着天花闆,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段父女情,不能再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