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想不到朔銘能這麼說,王兆甯笑容僵在那,尴尬的就像遭了雷劈,劉偉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心說朔銘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朔銘起身,對劉偉說:“我工地還有點事,茶我就不喝了。
”
“别着急着走啊。
”劉偉拉住朔銘:“你這什麼臭脾氣,今天還有别的事呢。
”
“你能有什麼事?
”朔銘依舊是站起身:“攪拌站這點破事你自己解決吧。
”
攪拌站還真是給朔銘掙了不少錢,雖然現在沒看到錢,但都壓在料款上了,成山一樣的沙堆與石子都是錢。
“王兆甯還有點事。
”劉偉對王兆甯使眼色,意思是說你現在不說等朔銘走了再就沒機會了。
劉偉咬咬牙站起身說:“朔銘,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我向你道歉。
”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沒啥不對的。
”朔銘笑笑,現在想起道歉了,早幹什麼去了。
“我……”王兆甯欲言又止,朔銘的态度已經代表一切了,王兆甯就是說出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劉偉等不及了,拉住朔銘說:“王兆甯最近沒什麼活幹,你看……”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朔銘嗤笑:“我的朋友圈他都認識,幹嘛不自己去找?
”
王兆甯憋着嘴不再說話,劉偉也不好在表達什麼。
朔銘轉身就走。
看着朔銘開車揚長而去,王兆甯歎口氣。
劉偉說:“這小子就這脾氣,别理他。
”
“那我也不坐了,等結婚的時候你可要去啊。
”王兆甯也打算離開。
朔銘開着車心裡想着王兆甯。
用人靠前不用人的時候一腳把你踢開,怎麼以前沒發現王兆甯是這種人反而認為他很會做人做事。
王兆甯與胡俊勾搭到一起還真是狼狽為奸,兩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心正煩着呢,馬婷婷給朔銘來了電話。
這個女人已經很久沒聯系過自己了,瓜田李下的确實不好。
朔銘接起來,客氣的說:“嫂子,有什麼吩咐你說,上刀山下油鍋我去了。
”
本以為馬婷婷能與朔銘開幾句玩笑,可沒想到馬婷婷在電話那頭嚎啕大哭。
朔銘說:“怎麼了?
範哥欺負你了?
”
“不是……”馬婷婷哽咽着,聲音斷斷續續的:“宇光他被抓了。
”
“啥?
”朔銘大驚,這準備婚禮都能犯事?
難道是什麼陳年舊案?
這是朔銘的第一反應,朔銘立即問:“說說怎麼回事。
”
馬婷婷說:“昨天我前夫來過,非要看孩子。
結果就與……與宇光見面了,後來……後來不知為什麼就打起來了。
今天幾個警察就把宇光帶走了。
”
“這事通知龐哥沒有?
”在這方面朔銘沒什麼人脈,反而龐宏達很有點關系,畢竟是老江湖了,年輕時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警察。
“還沒有。
”馬婷婷也是關心而亂,沒想起來範宇光身後還有這麼一尊大佛。
朔銘說:“我給龐哥打電話吧。
”
挂了電話朔銘想了想,先給郝笑去了電話:“郝笑,你能不能利用關系調看一下範宇光被關在哪?
”
朔銘并不知道馬婷婷的前夫是何方神聖,可千萬别惹了惹不起的人。
如果郝笑能打聲招呼最起碼範宇光不會太遭罪,看在郝笑的面子上那些警察優待俘虜。
“你當我是神仙啊,什麼都知道,這麼多分局你讓我問誰?
”郝笑也是無語,打聽這種事比較麻煩的。
朔銘挂了電話,這才給龐宏達打過去。
“龐哥,範宇光出事了。
”朔銘沒太多客套,範宇光的事龐宏達沒理由不管。
“什麼事?
”龐宏達倒是很淡定,這種場面他見過的多了,吃的米比朔銘吃的鹽都多。
“他把馬婷婷的前夫揍了,具體什麼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朔銘隻能實話實說,希望龐宏達立即動用關系給範宇光一點幫助。
“我知道了。
”龐宏達沒多說,一句話之後立即切斷了電話。
朔銘還算了解龐宏達,真辦事的人一般話都少。
朔銘把車停在路邊,想了想又給馬婷婷打過去:“嫂子,你前夫現在什麼情況?
”
“不知道。
”馬婷婷依然在抽噎着,一個女人而已,一旦男人出事約等于天塌了。
朔銘最煩的就是女人哭鼻子抹淚,可此時馬婷婷又能做什麼呢。
朔銘又問:“那你前夫是做什麼的?
”
“流氓。
”馬婷婷惡狠狠的說。
聽着馬婷婷帶着濃濃的情緒化,朔銘說:“你在家嗎?
我去找你問問情況。
”
得到馬婷婷的肯定答複,朔銘立即開車去了。
在馬婷婷的抽噎聲中,朔銘得知她的前夫之前是一個建築公司的副總,因為挪用公款被開了,之後在家閑了一年,再然後馬婷婷就受不了家暴與之離婚了,後來的事馬婷婷也說不上來,隻知道這個人就是個人渣,一個沒了工作靠老婆養的人還在外面搞女人,并且恬不知恥的把女人帶回家。
朔銘點點頭,這些新消息沒什麼用,但可以肯定的是馬婷婷這個叫羅光的前夫不是什麼善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付這種人朔銘沒什麼好法子,龐宏達倒是專家。
郝笑又給朔銘把電話打過來,關切的說:“剛才沒琢磨過來,其實範哥被帶到那個分局就看在什麼片區被抓的就行了,就算挪了地方也能順藤摸瓜找得到。
”
範宇光對郝笑算是有恩的,郝笑幫忙也是理所應當,問朔銘範宇光住哪。
朔銘一拍腦門:“行了,我這就去趟派出所。
”
等朔銘挂了電話,馬婷婷說:“我跟你一起去。
”
一直以來馬婷婷給朔銘的都是一個大女人,真沒想到是這麼喜歡哭鼻子的人,點頭與馬婷婷一起去就近的派出所。
郝笑已經打過招呼了,派出所的人對朔銘還算客氣,詳細的說了範宇光打人的經過,不過就是發生了幾句口角。
羅光說範宇光穿了朔銘的破鞋,範宇光什麼脾氣,盛怒之下還有羅光的好果子吃?
警察說:“範哥也真夠可以的,把人打住院了,現在正在市立醫院躺着呢。
”
“嚴重?
”朔銘奇怪,除非是非常嚴重人事不省了,不然警察不會這麼辦案直接拘禁範宇光。
“這就要看最後的醫療鑒定了。
”警察笑笑,盯着眼睛紅紅的馬婷婷瞧了幾眼,随後小聲說:“那邊有點門道,範哥這次要吃點苦頭了。
”
這個警察認識範宇光,而且還尊稱範哥,看來以往沒少打交道。
朔銘一聽關系比較近,立即拿出煙主動給警察點上,并且偷偷的塞上一疊錢:“大哥,羅光能有什麼門道?
”
警察也不客氣,悄默聲的把錢塞進口袋,就像裝自己的東西一樣。
看了眼門外,确定沒什麼人才說:“具體的我不清楚,好像是與市辦公廳有點關系,一般這種事犯得着把範哥帶回來關着?
”
這個朔銘确實了解一些,出現這種打架鬥毆的案件警察一般都是先調查取證,除非涉及刑事,不然範宇光不會被關起來。
“那羅光到底有沒有事?
”朔銘問。
“屁事。
”警察笑了:“我去做筆錄的時候這哥們還在吃羊肉泡馍呢,你說他有事嗎?
不過那頭包紮的倒是一本正經的,真像被打傻了。
”
警察笑,朔銘也跟着讪笑。
心說這還真是麻煩了,這是要訛人的節奏。
朔銘想打電話問問龐宏達這種事怎麼處理,可想來想去還是算了。
朔銘問:“羅光沒提什麼要求?
”
一般這種事躺倒醫院裡都是訛錢的,根據馬婷婷的描述羅光也不是什麼善類。
警察說:“我看着沒什麼事,但嘴裡嚷嚷的很兇,說頭疼惡心,而且還有了心理疾病,說什麼找心理咨詢師鑒定一下,呵呵。
”
“心理疾病與範哥有啥關系?
”朔銘驚奇的問,這種說辭還是第一次聽說。
警察看怪物一樣看着朔銘,撇撇嘴:“範哥把人打了,人家現在有心裡陰影了,說見到人就害怕,怕挨揍。
”
“要不要臉。
”朔銘忍不住罵了一聲。
警察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了,笑着說:“這是羅先生的訴求,我們做警察的也隻能記着聽着,要不你拎着東西去醫院看看他?
盡量緩和一下關系,對方提什麼條件都好說,盡快把事解決了,範哥一直在局子裡也不是事。
”
朔銘應付幾聲,誰還不知道要盡早解決麼?
對警察千恩萬謝之後與馬婷婷離開。
範宇華也得到消息了,給朔銘打過電話問他哥在哪。
朔銘把大緻情況說了,說範宇光隻是在裡面住幾天什麼事都沒有。
範宇華罵罵咧咧的問羅光在哪住院。
朔銘可不敢告訴他,一旦這小子發起瘋來再去揍一頓那就熱鬧了,讓兄弟倆住進同一個号子?
從派出所出來,朔銘把馬婷婷送回去,心裡盤算是不是應該去找一下龐宏達。
範宇光是龐宏達的人,無論現在朔銘與範宇光什麼關系,始終擺脫不了範宇光是從龐宏達那借調來的這個事實。
想來想去還是算了,如果龐宏達有什麼消息一定會告訴自己,貿貿然的去找算什麼,證明朔銘不夠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