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飛洲有些為難。
邢璇接着說:“童家尚且能這樣支持朔銘,你是不是應該做點表示。
至少也要讓童衛國看看邢家的态度。
爸,你将來可是要與童衛國成為半個親家的。
”
的确是這樣,童衛國明面上是朔銘的幹爹,如果雙方想要拉近關系,不是親家是什麼?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永遠是扯不斷理還亂,童衛國雖然沒多少錢,但卻身居高位。
邢家用得着的地方多了,拉近關系是必然選擇。
邢飛洲想了想說:“這樣,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你去把他的股份收了。
”
邢璇張嘴還要說,一旁的朔銘拉了一下,搶先說:“謝謝叔叔了。
”
邢璇一聽兩人達成協議,紅着臉,撒嬌的對朔銘說:“你謝誰呢?
是不是叫錯了?
”
女人狠起來一般男人都怕。
朔銘一直都覺得自己臉皮夠厚,這時候如果直接改口叫爸邢飛洲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不管應不應聲反正是不好翻臉,朔銘完全可以厚着臉皮一直叫下去,這樣對自己的婚事也算是一種幫助。
但朔銘就是張不開這個嘴。
邢飛洲淡然一笑,說讓朔銘留下吃飯,之後就起身上樓了。
朔銘看着邢飛洲的背影,心裡有點懊悔。
那眼神,那舉止,不就是說你小子應該叫的,怎麼就沒改口呢?
邢璇歎了口氣,對這朔銘幸福一笑。
朔銘說:“我是不是錯過了一個億?
”
“你以為呢?
”邢璇把頭輕輕靠在朔銘肩膀上。
朔銘收起面前的小紅盒,咧嘴一笑。
這一次來京城成績斐然,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想。
邢璇一句邢家支持朔銘竟然讓童衛國拿出九大戰神的信物。
之後憑借這信物又說動了邢飛洲。
介紹一個人把邢家原本應該得到的那部分餘氏股份收了,不正是在宣布朔銘是在代替邢家做事?
長長舒了一口氣。
朔銘說:“看來我明天就要動身了。
”
對朔銘萬般的不舍,但邢璇知道,這一次朔銘是為了以後能與自己長相厮守,相比之前不過是短暫的分别。
在邢家吃過飯,邢飛洲并沒挽留朔銘住在家裡,不管邢飛洲是不是認可,朔銘現在還不算邢家的女婿。
但邢璇卻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跟着朔銘到外面住酒店。
對戲邢飛洲也沒表示反對,或許,在一個父親眼裡,邢璇年齡不小了,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應該怎麼做。
看着京城的夜景,朔銘感覺有些恍惚,京城這個圈子從自己的認知裡似乎并不大,就比如邢璇,再比如紫萱,又或者其他一些公子小姐相互之間就算不是很熟也都認識。
但這個圈子很固化,想要融入進去相當難。
朔銘隻是一個草根出身,沒有背景甚至沒有能力,也從未想過要融入到這樣一個高級的圈子裡。
一切都是造化在安排,安排朔銘一步步走到今天。
“你在想什麼?
”邢璇的心情不錯,一切都在按照自己預期的那樣在發展。
這一次邢璇幫了朔銘,雖然話不多,但如果沒有邢璇的神來之筆朔銘不可能同時得到童衛國以及邢飛洲的認可以及幫助。
朔銘說:“我越來越發現我們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
“為什麼這麼說?
”邢璇心裡有些惶恐,朔銘這是什麼意思,打退堂鼓又或者不愛自己了?
朔銘捏了捏邢璇的臉頰:“這個世界階層差不多已經固化了,想要突破難之有難。
你的圈子我永遠融不進去,或許你也永遠融不進我的圈子。
”
朔銘這麼說是深有感觸,之前朔銘與郝笑看似都是社會底層,但實際上圈子還有不同。
朔銘是唯利是圖的小人,郝笑是主持正義的使者,從某一方面來說兩個人本就不是一路人。
朔銘覺得郝笑太大公無私了,為什麼不一切都往利益方面看呢?
郝笑卻覺得朔銘自己甚至周圍的朋友都不是什麼好人,物以類聚。
“我隻要融入你的生活就行了,為什麼要融入你的圈子?
”邢璇的眼睛裡隻有朔銘,對朔銘的朋友一視同仁也是愛屋及烏。
朔銘點點頭:“之前我們說過,做完這一次我就跟你去看世界。
”
朔銘累了,真的累了,其實已經很長時間,朔銘都有些力不從心。
如今動辄幾十億的生意,對比昨日恍如隔世。
不知多少人都想一夜暴富,可沒親身經曆誰又知道個中滋味。
在自己的朋友圈裡,朔銘已經算是高處不勝寒,可在邢璇以及紫萱的那個圈子裡朔銘又是那麼渺小。
這個世界從來沒什麼歲月靜好,朔銘很習慣的爾虞我詐也隻停留在非常初級階段。
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讓朔銘對富豪的生活敬而遠之,彷徨又惶恐。
對大多數富豪來說不會像朔銘這樣幾經生死,因為這些人就是這個圈子裡的人。
朔銘橫空出世闖了進來,肯定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比如餘家,想要朔銘的命太正常了。
或許餘家本就該倒黴,隻不過朔銘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讓這個進城變快了而已。
米陽為什麼要殺朔銘很難說,朔銘分析的結論是因為初奇的關系,但這個原因并不能讓朔銘信服。
既然想到了米陽,朔銘就對邢璇說:“你幫我打聽一下米陽這個人。
”
邢璇并沒見過米陽,朔銘很詳細很認真的做了介紹。
邢璇連續打了幾個電話,一直嗯嗯呀呀的在聽别人在說。
等到了酒店,邢璇還在接收着各種信息,接了幾個電話之後,邢璇說:“米陽的大緻情況我已經知道了。
”
“說說。
”朔銘坐下,幫邢璇打開一瓶水。
邢璇說:“米陽是周家的人。
”
“那個周家?
”朔銘疑惑的問,随即眼睛一瞪:“周芷姝那個周家?
”
“嗯,而且這裡面的關系很有意思。
”邢璇介紹說:“周芷姝與米陽是親兄妹,同父異母。
”
朔銘大為驚奇:“這怎麼可能。
”
“其實我聽了也不太信,根據你所說,這個米陽似乎這裡有問題。
”邢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攤攤手說:“可幾個人都這麼說,也由不得我們不信。
而且米陽的事圈子裡大部分人都知道,我隻是個例外而已。
”
米陽本應該姓周,但卻跟母姓,所以姓米。
米陽的母親原本也是個大家閨秀,不過是小富之家而已。
米陽的母親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見了風度翩翩的周家公子從此墜入情網,或許是太重感情的人沒什麼好下場,米陽的母親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這不過是一個世家少爺在外撩騷勾搭清純姑娘的狗皿故事,朔銘對此也沒什麼興趣,插嘴問:“米陽總扮女裝是什麼情況,因為他母親受了刺激?
”
“應該不是。
”邢璇說:“米陽打小就這樣,就因為他的取向有問題他母親郁郁而終。
”
“這不應該。
”朔銘擺手:“他媽如果真不喜歡這半男不女的東西掐死算了,幹嘛自己死啊。
”
邢璇白了朔銘一眼,沒說兩句就不正兒八經說話了。
邢璇說:“因為米陽喜歡扮女裝,周家老公子還以為自己養了個女兒,就因為不是兒子幹脆不聯系米陽的母親了,可能是這個原因。
”
朔銘一拍大腿:“我就說嘛。
”
朔銘想了想:“不對啊,那為什麼周芷姝會跟米陽在一起?
”
邢璇俏臉一紅,很有些羞澀:“周老公子兒子死了,後繼無人了。
”
朔銘恍然:“原來如此。
這就說得過去了。
米陽也算是撞大運了啊。
”
邢璇可沒朔銘這麼樂天派,完全是聽了個可笑的笑話,皺了皺眉,看了眼朔銘。
朔銘心有所感,收住笑容,一臉正色說:“周家為什麼會找上我?
他們為什麼不自己去收餘氏股份?
”
“這我怎麼可能知道。
”邢璇也在奇怪。
朔銘此時箭已上弦不得不發,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就算是米陽有什麼算計布置的什麼陷阱朔銘也要硬着頭皮上了。
邢璇有些擔心朔銘,朔銘想了想卻說:“寶貝,我問你,如果你是米陽會用這麼大的餡餅來引我上鈎?
對付我需要下這麼大的力氣?
”
的确是這樣,殺雞用牛刀,高射炮打蚊子。
米陽完全犯不上用幾十億的好處費讓朔銘往坑裡鑽,如果把這麼高的紅花發出來,能要朔銘命的人一抓一大把。
邢璇不再說什麼,朔銘也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摟着邢璇親熱一番。
即将别離,怎麼也要在邢璇的脖子上留個小草莓什麼的。
邢璇睡下了,朔銘卻瞪着眼想着心事。
米陽不會是在針對自己,那目的是什麼?
這麼大的代價隻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可問題是朔銘壓根想不到這其中哪裡會存在風險。
朔銘做了很多假設,最終的結果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起身點上一支煙,看着缭繞的煙霧,朔銘陷入沉思。
第二天,朔銘按照計劃登上了去邰德市的航班,機場與邢璇告别,兩人相擁道不盡離别愁。
直到飛機起飛,邢璇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剛坐上車,前面的司機轉過頭,這是朔銘接觸過幾次的中山裝,問邢璇:“用不用找人盯一下?
”
中山裝說的是朔銘的安全,邢璇緩緩搖頭,再次看向飛機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