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召集齊了,由于工頭是屈家莊的,這個小工程隊的人就有五個是屈家莊人。
朔銘說:“我有點事讓你們幫忙,都上車,我帶你們回家看看。
”
工頭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朔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朔銘也不明說,一路疾馳去了屈家莊。
車上,工頭問朔銘:“朔老闆,你這是帶我們去哪?
”
“還能把你們賣了?
”朔銘呵呵笑着,心說還真是要把你們賣了。
朔銘看着後視鏡說:“我有個朋友是央記者,他下來實習,到了地方他問什麼你們回答什麼就行了。
”
一聽央記者,車上的人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天天看電視還真沒上過電視。
要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鳳舞珍早在村頭等着呢,朔銘也沒把車開到村裡去。
就在村外停下,拍攝背景就是常常挖出東西的那片地。
朔銘對工頭說:“你先過去,這是央記者,來這做個調研,問你什麼回答就行了。
回答的好還有錢拿。
”
朔銘最知道這些工人的心裡,把錢看的比什麼都重,隻要給錢又不違法拼了命往上沖。
工頭懵懂的點點頭,其他人一看鳳舞珍手裡拿着話筒都要擠上去瞧。
朔銘把他們攔住:“都在車上等着,一會都有機會啊。
誰表現的好晚上我請他吃大餐,而且還給個娘們玩。
”
荊暢調試設備,鳳舞珍拿着話筒對着緊張的幾乎說不出話的工頭。
鳳舞珍問:“大叔,請問您是屈家莊的人嗎?
”
工頭趕緊點頭,鳳舞珍示意一下話筒這才想起說話,再次點頭說:“祖輩就在這住,族譜上寫了三十多代人。
”
“那您種地嗎?
”鳳舞珍又問。
“種地,咋不種地,我們是農民,不種地吃啥?
”工頭一頭霧水,這是央記者?
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您家的地在哪呢?
”鳳舞珍終于引出關鍵的問題:“您能指給我看看嗎?
”
工頭不明所以,回過身指了下挖出陶罐的那片地:“就那,種了幾十年了。
”
“往年都種什麼農作物,産量怎麼樣?
”
“這可不好說了,這要看想吃啥,今年我就種了好幾種,有地瓜芋頭,還有玉米。
”
“紅薯最大的能有多大?
”
工頭比劃着:“能有這麼大吧,這不好說,長成什麼樣還得看天老爺給不給收成啊。
”
“是那塊地裡産的嗎?
”
“是啊,剛才不是說了嗎?
我家的地就在那。
”工頭心想這個記者簡直漂亮的仙女一樣,怎麼腦子不好使,剛說完就又問一遍,耐着性子回過身指清楚了。
鳳舞珍向朔銘點頭,咯咯的笑了兩聲。
朔銘敲敲車窗:“來,下一個。
”
工頭走回來,朔銘沒讓他上車,拿出三百塊錢:“都到家門口了,回家看看吧。
一個小小時候集合,我帶你們回去,晚上吃大餐。
如果有親戚朋友想賺錢就讓他們到村口來接受采訪。
”
“我讓老婆來行不行?
”工頭問。
“最好不是你自己家的人,錢也不能讓你一個人賺了不是?
”朔銘把錢塞給工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工頭樂滋滋的收下錢,不舍的看了眼記者的話筒,轉身回家了。
車上的工人奇怪的看着外面的一切,說話聲能聽到一些,不太清楚,隻能看到工頭對着那片地指指點點的,不明白為什麼。
一個人說:“會不會是地裡挖出來的那些東西啊,咱可是有過商量的,如果被外人知道誰也沒好處了。
”
另一個人立即接口:“我看八成是這件事,老屈這老不死的竟然說出去了。
”
“不可能,老屈的嘴一向很嚴,怎麼肯能說,絕不可能。
”
“你瞎呀,沒看到朔老闆剛才給他錢了麼,朔老闆這種人誰給他掙錢誰是大爺,他會無緣無故的拉我們回來?
無緣無故的給工頭幾百塊錢?
”
“也是,那記者問我們咋辦?
”
“老屈能拿幾百塊錢老子難道就一分錢沒有?
”一個人說:“既然已經有人說了,娘的,老子全說了,以後偶地裡的東西誰也别想要。
”
“對,就這麼幹。
”
如果朔銘聽到這些工人這麼評價自己沒準能氣死,他對工人其實還是挺不錯的,至少自認為是不錯的。
鳳舞珍采訪第二個人就遇到不小的難度了,自然問到古代文物的事,可這個人就是不說,就說自己不知道記者肯定是聽人瞎說的,他在屈家莊住了半輩子,從來沒聽說過。
鳳舞珍一直面帶微笑,指着那片地說:“您家的地是不是也在那呀。
”
工人終于點點頭。
鳳舞珍又問:“那地裡的收成怎麼樣?
”
還是那套話,為了讓工人回頭指一指簡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工人失蹤不買賬,基本不回頭,手也老實的自然下垂絕不亂指。
無奈之下鳳舞珍隻能罷手。
朔銘沒管他回答的好不好,還是對工頭說的那段話一樣,給了點錢讓他回家看看,一個小時之後再集合一起回去。
車上的人更懵了,鳳舞珍指着那片地問了什麼他們不知道,隻看到這個人不停的點頭。
應該是與工頭回答的一模一樣。
最後,朔銘依然是拿出錢打發走了,并告訴他讓親戚朋友也出來接受采訪,這樣大家都有錢賺。
“看見沒,小平子這小子最鬼呢,他肯定也說了。
”
“那下一個我下去,我也說。
”
“我們都說。
”
“……”
第三個人就順利多了,基本上鳳舞珍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而且還主動說出一些前些年的事,東家在什麼時候在那塊地裡挖出多大的寶貝,傳說賣了多少錢,西家又得了多少便宜,幾乎是口沫橫飛。
鳳舞珍認真的聽着高興的差點咯咯笑出來。
好容易采訪完這幾個人,朔銘把他們都打發走了,鳳舞珍收起話筒走到朔銘身前:“喂,大騙子,你可真行啊,騙人不用打草稿。
”
“那是,小爺我聰明着呢。
”朔銘學着京腔。
“難怪紫萱總是提到你,原來這麼會騙人。
”鳳舞珍似乎對紫萱經常提到朔銘很有看法,總是念念不忘的經常提起。
“我騙誰了?
”朔銘裝作很無辜:“我拿出這麼多錢給他們你沒看見?
”
“無利不起早,商人本質,奸商本質。
”荊暢在一旁嘀咕。
朔銘根本不在乎這個人說什麼,就因為在機場朔銘招待有些不周就一直對他态度惡劣,太小心眼了。
沒過多久,村裡呼呼啦啦出來一群人,争前恐後的要鳳大記者采訪自己。
鳳舞珍很喜歡笑,咯咯笑個不停,好在站在鏡頭前他能忍得住,表情還算得體。
朔銘又拿出兩三千分給這些人這才打發了,人還沒走,村裡出來一人,遙遙的就吼道:“是誰把村裡的事向外說了?
啊?
不想活了?
”
朔銘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屈村長出來了,身旁還跟着一個穿唐裝的老者,看起來非常精神,村民都叫這人書記,看來是一把手了。
“爸,你看這幫窮崽子,口無遮攔,你看這事……”屈村長張口叫書記老子,朔銘也明白了,村裡的實權是屈村長家的。
“把那記者的攝像機砸了。
”老者嚴重厲芒一閃,對經過身旁的村民頤氣指使說道。
“書記,他……這……我們都拿錢了……”
“讓你砸了沒聽見?
”老者冷哼一聲,吓得村民抖了一下。
這種村幹部其實很少見,不僅掌握着小村的大權,似乎還很有威信,信不敢說,至少威風很厲害,看來村民沒少受這家人欺負。
朔銘怪笑着向前走了兩步,對屈村長客氣的說:“屈村長,好久不見啊。
”
屈村長沒認出朔銘,眼睛一轉差點癱在地上,抓着老者的手小聲說了兩句什麼,老者也是有些動容,狠狠的看了朔銘一眼,一句話不說竟然轉身走了。
“沒想到你在這這麼有名氣。
”鳳舞珍看出些端倪,奇怪的打量朔銘,他已經很多次的審視過朔銘了,這一次卻又另一種眼神,奇怪這個土裡土氣的男人從哪來的底氣對付村裡的痞子村霸。
朔銘嘿嘿一笑:“我們是老相識了,這點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
鳳舞珍才不信朔銘的鬼話,咯咯笑兩聲說:“喂,大壞蛋,你真的跟紫萱那個了?
”
“哪個?
”
“就是那個。
”
“我真不知道哪個。
”
“去死,我說什麼你聽明白了。
如實交代,坦白從寬。
”鳳舞珍瞪着朔銘,看着他的眼睛,想瞧出什麼端倪。
可朔銘的眼神清澈見底平靜如水,對鳳舞珍陰測測的一笑:“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演示給你看,保證動作都是一樣的,我也希望你的叫聲能與紫萱一樣讓我爽。
”
“臭流氓。
”鳳舞珍瞪了一眼,怕朔銘對他不利似的轉身逃開。
鳳舞珍對荊暢說:“走吧,今天收獲不小,回去剪輯剪輯看看。
”
“回京城吧,路上就剪輯好了。
”荊暢看了眼朔銘,他就是讨厭這個人。
“要回你回去吧,我還要在這待一段時間,先把視頻剪輯好傳回去,我覺得極有可能還有後續的采訪任務。
”鳳舞珍收拾好設備,轉身看到朔銘上車打算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