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顔夕沒有猶豫,拿着狙擊槍就出發。
天色已經大亮,林顔夕獨自一個人不敢走大路,隻能依舊在山林中穿梭。
太陽升起,森林中卻水霧升騰起來,聚集在樹冠上空,霧霭袅袅,到是别有一番景象,而休息了一夜的鳥兒都跑了出來,在樹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樹林中也似有了生氣。
林顔夕當時在那個狙擊手的身上找到了導航的,不過這種東西也更突然帶有定位器,林顔夕并沒有動,隻拿了最簡單的指南針和地圖,而現在終于派上了用場。
所以雖然是在樹林中,林顔夕卻也還不至于迷路,可不迷路是一回事,受不受罪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餘菲所給的兩個目标是在紅方的縱深處,現在大白天的,林顔夕有不敢上,有橋不敢過,能繞就繞能躲就躲,實在繞不過,就隻能翻山過河。
眼見就要出了山,一條湍急的河流橫在她的面前,繞是繞不出去的。
看着下面的水,林顔夕真有種想不幹了的沖動。
要知道,那可是初春剛剛化了的雪水,不用說急不急,隻是那冷,就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可一方面已經走到了這裡,現在放棄實在是不值得,另一方面她是實在不甘心。
看着河水,狠狠的咬了咬牙不再猶豫,一腳踩了下去。
就那一瞬間,整個小腿似插到了冰裡,一陣冰冷的感覺瞬間到了頭頂,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條腿已經下水,現在想反悔也來不急了,于是也不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直接跳了下去。
河水并不深,最深入還不過膝蓋,雖然水有些急,可對她走過去不會造成任何的問題。
但水冷的程度,卻真是讓她受不了,才走出幾步,牙齒就開始不受控制的上下打起顫,發出一陣陣聲音,兩腿凍得似都有些麻木了。
林顔夕知道,再這樣下去不行,再這麼磨蹭下去,腿就得抽筋。
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她可不想凍死在這條小河裡,強忍着冰冷,林顔夕加快了速度,幾人跑過去,終于到了對岸。
跌坐在岸上,林顔夕還忍不住打着哆嗦,吃力的脫下腳上的軍靴,控出裡面的水,卻發現根本沒有幹淨的可換。
看着濕的能滴出水的鞋和褲子,再加上傷的更重的腳,林顔夕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隻能盡量弄的幹些,就又穿了回去,雖然依舊寒冷徹骨,但絕對比在河中好多了,也不知是适應了還是麻木了。
走了一段,又冷又累之下,體能消耗的更大會,林顔夕直接跌坐在地上休息。
已經出了樹林,風大了許多,吹在身上讓她直打哆嗦。
林顔夕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可這荒山野嶺的連個鬼都沒有,她還真沒其他的辦法,一時間真的有些絕望。
而就在她已經快忍受不住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聲音。
聽到聲音,林顔夕第一反應不是求救,竟是抱着狙擊槍躲到樹後。
當看到果然是紅軍時,林顔夕心中再度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如果現在放棄,那之前的罪就全白受了,但再繼續下去,她又不知自己能堅持多久。
當對方越來越近,林顔夕看了出來,來的不過是幾個普通的紅方軍人,絕對不是偵察連的人,而且隻有五人的一個巡邏小隊。
看到這裡,林顔夕頓時有了主意,這幾人又沒那麼強大,如果是靠偷襲還是有一絲機會的,反正以她現在的狀态繼續走下去是不可能了,到不如在這裡就拼一把。
眼見對方越來越近,林顔夕悄悄拿出消聲器安在槍上,慢慢的控制住呼吸,等待着最佳機會。
巡邏小隊并沒有發現她,依舊不緊不慢的走着,偶爾還會聊上一兩句。
緊緊的盯着他們,林顔夕突然手指一沉扣動了扳機,‘噗’的輕輕一聲,一槍命中。
林顔夕絲毫沒有停留,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再又是一槍,幹掉兩個人後,再不敢停留,便抱起槍整個人向側面一滾,正好躲過了另一邊襲擊來一輪襲擊。
之後忙匍匐的向一旁爬去,再度拿起狙擊槍,擡頭看去,卻見對方也躲到一旁,可一個招面就被打中了兩人,對他們的壓力也很大,所以雖然還擊,卻早失了準頭。
林顔夕見了,頓時冷笑了下,趁着他們的停頓之時,又是連續兩搶,随後将狙擊槍随手一扔,邊拔出手槍邊直接躍起,對着最後一人就是一槍。
五人都冒着煙傻傻的站在那裡,不敢相信的看着跳出來的……女兵。
如果換了其他時候,以一敵五這種事,林顔夕一定會興奮的跳起來。
可現在她即沒這個力氣也沒這個心情,也更沒有這個時間,她本想無聲解決戰鬥的,不過她還真是高估了自己,現在槍聲響起,不用多久,他們的援兵就會過來,林顔夕如果再不走就來不急了。
但她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逃命,而是先解決生計問題。
于是也不再多廢話,直接走了過去,“你們誰的鞋号最小?
”
被她這麼一問,幾人都更是愣住了,看着她不知做何反應。
林顔夕一見更急了,“算了,把鞋都脫下來我自己找。
”
“你這也太過份了吧,我們雖然淘汰了,可也不能這麼侮辱我們。
”一個小列兵終于忍不住,大聲的質問道。
“你們現在不是淘汰,你們是死人,我不和死人廢話。
”林顔夕顧不得跟他們多說,上前就脫他的軍靴。
那列兵還要反抗,到是一旁的班長看出了什麼,突然說道,“算了,脫給她吧!
”
“班長?
”小列兵頓時一怔。
“聽命令。
”班長臉色一變,大聲命令着。
小列兵不敢再反駁,隻能乖乖的脫給她。
班長說完就看向林顔夕,“你不用看别人的了,他的鞋是最小的。
”
林顔夕輕點了下頭,邊脫下自己的鞋邊說道,“謝謝,另外……你們有吃的沒有?
”
“隻有壓縮餅幹了。
”那班長到也真配合,可剛拿出來,卻看到林顔夕脫下還帶着水的軍靴,露出皿肉模糊的腳。
一時不止是班長,連剛剛還一臉不滿的小列兵都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