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顔夕正帶着幾分興奮的說着,一扭頭才注意到牧霖臉色似乎不太好。
正說着的話的她不禁一窒,“呃……我說錯什麼了嗎?
”
“你們沒提過那邊有狙擊手。
”牧霖深吸了口氣,臉色依舊難看的說着。
林顔夕詫異的看了看他,到還不知道這什麼情況,想了下才解釋道,“這不是一直沒時間,你看從我們見面哪有機會和你說?
”
雖然知道她的話沒錯,牧霖也隻能說道,“那現在有時間了,把那邊的事說給我聽聽。
”
“這個你應該去問隊長吧?
”林顔夕下意識的不想說。
雖然她反應慢了點,可也感覺到幾分他為什麼生氣了,于是本能的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麼。
可話還沒說完,就對上牧霖難看的臉色,于是林顔夕頓時慫了。
無奈的說道,“說就說嘛,少吓我。
”
于是有選擇性的将分開後的情況說了出來。
聽着她避重就輕的話,牧霖也能猜得到她所經曆的驚險,“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
林顔夕不禁一愣,随後反應過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有什麼可道歉的,你又不是諸葛亮,難不成什麼都能算得到?
”
“再說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半點也傷都沒有,你還有什麼可道歉的。
”
聽到她的話,牧霖無奈的看了看她,可責備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再說不出口。
随後無奈的看了看她,“你這心也真夠大了。
”
林顔夕也不在意,反而笑着說道,“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
“不對啊,這次我表現這麼好,要知道沒有誇我,你這樣很打擊我的自信心的,明白嗎?
”
看着她似會笑的眼睛,初升的太陽照在她的臉上,讓人一眼看去似有些眼暈。
牧霖看着她忍不住怔怔發愣,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忙轉移視線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你這麼莽撞,不罵你就已經不錯了。
”
“我哪裡魯莽了,我做的這些哪一個不是我自己分内的事嗎?
”林顔夕聽了下意識的會地反駁道,随後還有些不甘心的說道,“你來給我說說看,是偷襲狙擊手不應該是我來做,還是留下來掩護大家做錯了?
”
邊說着伸着手指搓了搓他,“别忘了B組隻有我一個狙擊手,我不留下來誰留?
”
牧霖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似她所說,當時牧霖為了方便他們突擊,把突擊手和爆破手都留了下來。
而事實證明也是對的,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也不可能那麼快的攻入别墅,更不可能在完成任務後在追兵前提前逃出來。
但偏偏忽略了對方竟也有狙擊手,而且武器這麼先進,還好像林顔夕所說的,都不算是太過專業的,否則林顔夕也不可能這麼容易的全身而退。
這自然也是牧霖剛剛道歉的原因。
計劃是他制定的,命令也是他下的,雖然大家都沒事,可他還是有些自責的。
也許他沒有注意到,如果是其他人且沒有什麼傷的情況下,他也許不會多去想什麼,可現在被坑的是林顔夕,負罪感卻濃了幾分。
林顔夕搓着他說完話,才反應過來,牧霖這其實不是在訓她,而是在自責。
想明白這個,林顔夕不禁一窒,臉上的笑容不變,隻是不再開玩笑似的用手指搓他,“牧霖,你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
“這可不像你的性格,我可是記得你說過,做為一個狙擊手要懂得随機應變,戰場上的情況不是誰能預測得到的,随時都有可能發生變故。
”
“做為執行任務的人,也不能一味的聽命令,要學會判斷形勢,這才是一個優秀的狙擊手。
”
“看到你親自教出來的狙擊手這麼優秀,你難道不是應該高興嗎?
”
牧霖聽完她的話,臉色卻是一沉,正色的看向她,“我不想你成為什麼優秀的狙擊手,我隻想你安全的回來。
”
話說完,牧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自己愣了下,再看到林顔夕一臉已經傻了的表情看着他,一時更是尴尬。
慌亂的站了起來,再沒說什麼轉身離開,留下林顔夕一個人坐在天台好久回不過神來。
牧霖留下這麼一句突然讓人誤會的話,讓林顔夕有些發傻,于是原本累了一夜準備休息的她,竟怎麼也沒睡着,直到她換崗的時候還一臉的精神。
“大小姐,你沒問題吧?
”窦鵬鵬邊站起來,看了她一眼有些詫異,畢竟對于一個剛休息後起床的人,似乎有些太精神了。
林顔夕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好着呢,哪裡有問題了?
”
窦鵬鵬聽了也不生氣,反而笑了下,“隻是覺得你的狀況不太對,不過看你現在這樣,也就放心了。
”
他的話讓林顔夕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看你一點也不累,要不你再替我一個崗,我可以再睡一覺去。
”
“别啊,我都快三十小時沒睡了,你就算不心疼我也得為大家的安全考慮吧,萬一我一個不小心睡着,等再一睜眼可能就被人包圍了。
”窦鵬鵬明知她是開玩笑,于是也耍賴似的拒絕。
林顔夕到也沒真的想他替自己,畢竟能負責天台的也隻有他們兩個,本來按正常情況還是要算上牧霖的,可他要連夜審問杜易辛,自然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也來警戒。
所以天台也就徹底成了他們兩個人的,如果窦鵬鵬這次替了她,那可就等于接下來還要來個一天一夜,雖然狙擊手潛伏是日常。
但這種沒必要的堅持,還是不需要的。
于是玩笑開過,窦鵬鵬回去休息也隻留下了她一個。
之前可以休息的時候思緒混亂,想睡都睡不着,可現在不需要她睡了,睡意反而來了。
她幾乎和窦鵬鵬一樣,快兩天一夜沒睡了,而狙擊潛伏又是最熬人精力的,又是在這大太陽下,沒遮沒檔的,就算是曬也曬困了。
感覺到眼皮越來越沉,林顔夕不禁暗罵自己,他們才剛剛安全,而且接下來還有沒有什麼意外狀況誰也不知道。
現在可好,這幾個小時一直胡思亂想,該休息的時候沒休息,該辦正事的時候犯困,這不都是自己找的。
還好現在隻是警戒,并不是潛伏,要求沒有那麼高。
林顔夕爬了起來,坐在狙擊槍旁,拿着望遠鏡邊觀察着四周,邊拿出水壺嘩啦一下全部倒在了頭頂。
水是剛剛出來的時候從冰箱裡拿的,就是怕警戒的時候太熱,卻沒想到用在這裡了。
不過冰冷的水倒在頭上,瞬間一個激靈,整個人終于精神了起來。
深吸了口氣,不再去亂想,集中精力警戒着。
于是林顔夕就靠着這種方式堅持了幾個小時,困了就讓人把水送上來,借着冰冷的冰水即消暑又解困,終于挨到了窦鵬鵬再度出來的時候。
有了之前的經驗,林顔夕再不敢胡思亂想,該睡覺的時候睡覺,該工作的時候工作。
兩三天下來,基本上除了休息吃飯,就是和窦鵬鵬輪流警戒,而牧霖一直在房間裡審問杜易辛、破解硬盤裡的信息。
于是雖然沒發生什麼意外事情,但整個樓内的人各司其職,到與牧霖都沒有再見面。
林顔夕又是個心大的,認真了幾天後,早把那天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可沒想到,在完美的錯過了幾天之後,剛剛從樓頂下來的林顔夕,正與坐在一旁吃着晚飯的牧霖撞個正着。
早已經被她抛到腦後的記憶瞬間恢複,就站在那裡傻傻的看着牧霖,走過去也不是離開更不是。
“傻看什麼呢,看我吃飯能看飽?
”牧霖卻冷靜如初,真的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林顔夕本想說去換件衣服或是洗個澡再過來的,可肚子還真是不争氣,不等她開口就先發出聲響,讓她到了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
聽到這聲音,牧霖撲哧一志的笑了出來,“你這要是在潛伏的時候肚子叫起來,一定第一個被發現。
”
“現在又不是潛伏。
”被他一句調侃,林顔夕也不是那麼尴尬了,本能的反駁道,“我才不信你能控制自己不發出聲音,還能控制胃腸蠕動?
”
而話說完,林顔夕也徹底不尴尬了,想着話明明是他說的,應該尴尬的明明是牧霖,她尴尬個什麼勁啊!
邊想着,人卻已經走了過去,不客氣的坐到椅子上吃起晚飯來。
柯成磊的這個藏身之所雖然什麼都有配備,但他們現在是躲在這裡,自然不能太興師動衆。
大家除了每天必要的出去警戒的人,大都不會出去,甚至在房間内也盡量不去做引人注意的活動。
所以像做飯這種事,能省就省了,再加上大家也都忙,于是就弄得現在林顔夕已經吃了幾天的速食食品了。
邊打開桌上的自熱米飯,林顔夕還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吃夠了?
”她雖沒說什麼,可牧霖卻還是一眼看了出來她的心思。
“到也還好,隻是吃了這麼多天的确有些膩了,現在到不希望什麼山珍海味,隻要能有一頓家常飯菜也是好的啊!
”林顔夕也不隐瞞,皺着眉頭歎了口氣說道。
但随後又覺得自己這想法似有些不切實際,馬上擡頭看向牧霖,“我也就是随便的抱怨一下而已,我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不太适合開火,我也沒想破這個特例,再堅持幾天回國再說好了。
”
聽了她的話,牧霖卻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不過卻馬上掩飾了過去,轉移話題的問道,“你們這幾天警戒的情況怎麼樣?
”
“一切正常。
”林顔夕想也不想的說道,“這周圍真的是太好控制了,沒有任何的建築物阻擋,也沒有什麼人煙,隻要有一點異常馬上就能發現。
”
“不過這些日子到是真的半點異常也沒有,還真是挺詭異的,你說這将軍難道真的不想救人?
”
聽了她的回答,牧霖不在意的笑了下,“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做好你的警戒吧!
”
林顔夕馬上聽出這話似話中有話,頓時一把拉住他,“你是不是這幾天有收獲了?
”
牧霖輕點了下頭,“的确有不少的收獲,隻不過……你也知道将軍他們身後都有各國支持,不管是裝備還是武器都很先進。
”
“這之前我已經犯了一次錯,不能再疏忽了,所以到現在我們都沒有聯絡國内,畢竟被監聽到不但情報容易洩漏,我們的位置也很有可能暴露。
”
對于這些,林顔夕也明白,但聽到他的話還是下意識的問道,“那我們不是好久沒和國内聯絡,他們也一直不知道我們的情況?
”
“沒錯。
”牧霖沒有反駁,而随後話風卻是一轉,“所以現在到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
林顔夕眼睛不禁一亮,“什麼事,我一定沒問題的。
”
看到她的表情,牧霖無奈的笑了下,“我還什麼也沒說,你就确定自己一定可以?
”
林顔夕尴尬的笑了下,“這不是想幫你們嘛,之前天天看着你們破譯密碼,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即不是黑客又不懂審訊,也隻能幹看着,真是太沒用了。
”
“你也别謙虛了,這可不像你的性格。
”牧霖也不理會她的反應,馬上繼續說道,“一會天黑下來之後,你和百裡換上便裝,開着車去市區轉一圈。
”
“我和百裡清?
”林顔夕聽了頓時嫌棄的問道。
牧霖歎了口氣,一手指敲到她的頭上,“這應該不是你關注的重點吧?
”
“我知道這個時候去市區危險,可這麼多天都過去了,而且風平浪靜的市區也應該恢複正常,就算他們外松内緊,也應該攔不住我們的。
”林顔夕輕松的解釋着。
可聽了她的話,牧霖卻不滿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是這個狀态的話,那我還真要考慮是不是讓你去了。
”
林顔夕這才反應過來,她這話說的似乎有些太……嚣張,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于是忙解釋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你應該知道我這是戰略上藐視敵人,可戰術上還是要重視他們的。
”
“你放心,我們去市區一定把你想要的都帶回來。
”
牧霖點了下頭,“這還差不多。
”
而還不等牧霖再開口她就馬上又問道,“可真的要和百裡清一起嗎,就不能換一個人?
”
話音落下,卻看到牧霖收起笑容,林顔夕頓時會意,忙擺了下手,“我就是随便問問,百裡清就百裡清嘛!
”
牧霖臉色這才好了些,随後對着她說道,“你們兩個一會換上便裝,柯哥會給你們準備一個掩護的身份,到了市區如果被排查,到也不用太緊張,按正常情況進行就可以。
”
“你們這次偵查不能大意,這可是關系到大家接下來的行動的,到時是進是退,是留在這裡還是馬上回國,都是取決于你們的偵察的。
”
林顔夕這才收起笑容正色的點了下頭,“你放心,我明白的,不但要看市區現在的情況,也一定把跑路的路線摸出來。
”
牧霖又忍不住打了她一下,“什麼叫跑路,我們這是有計劃、有組織的撤退,别說的跟喪家犬似的。
”
“是,明白。
”林顔夕馬上笑着回頭,對着他玩笑似的敬了個禮。
既然人選不能改變,林顔夕又不想放棄這次可以出去放風的機會,于是隻能硬着頭皮和百裡清一起出去了。
因為上次去過杜易辛的地盤,林顔夕也算是露過面的,雖說再破上曾經見過她的人的幾率并不大,但卻還是要防着些的。
所以她這次沒有再延續上次的便裝風格,尤其是在看到了僞裝的身份之後,直接換上了較為成熟的衣服,還化了妝。
而徹底改變風格的林顔夕馬上變成了不同的感覺,不要說是隻見過一面的人,就是熟悉的人也要仔細辨認一番才敢确定的。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林顔夕本能的要坐到駕駛座位上去,可眼急手快的百裡清一把拉住她,“亂做什麼,卻副駕駛坐着去。
”
林顔夕一怔,頓時不滿的看向他,“我怎麼是亂坐了,别忘了當初還是我開車把你們帶出來的呢!
”
“你那是開車?
”百裡清有些激動的叫道,“你那根本就是在飛機開的太低了,我都懷疑你當初駕照是怎麼考下來的。
”
“我沒有駕照啊!
”林顔夕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他,“我本來也是想考的,可之前年紀都不夠,不許我考,等年紀夠的時候我已經來當兵了。
”
百裡清聽了一口氣憋在兇口險些沒上來,有些無奈的看着她,“我現在能活着真是個奇迹。
”
林顔夕也不生氣,“沒那麼誇張,我雖然沒駕照,但之前一直玩全息模拟賽車,和真車也沒什麼區别,這麼算來我的架齡也好多年了。
”
“今天難得還有開車的機會,你就讓給我吧,等回國可又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
百裡清毫不遲疑的一把推開她,“你不要和我說話,我頭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