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王妃是個純爺們
“這個小哥兒叫什麼?
今天晚上爺就要她陪了。
”剛進莳花樓,一臉不爽的秦悠就被一隻胳膊攔住了。
一天之中連着吃了兩計暴栗,而且還是同一個地方,一路上秦遷那要笑不笑的表情讓她心中的不爽擴張到了極點,幾次想要爆發,但一看到秦遷那雙星光熠熠的眼眸又下不了手,所以此時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主動湊上來當出氣筒,秦悠又豈會客氣。
斜眼瞥向身旁一身白衣自認笑得風流倜傥的年輕男人身上,秦悠冷笑:“陪着你做什麼?
小爺可沒有逗弄寵物的喜好,尤其讨厭攔路狗,看到了就像一腳踩死!
”
兩人雖然沒有處在人堆裡,但是門口人來人往,加上兩人音量都不小,頓時引起了大廳裡不少人注意,此言一出,頓時引來一片抽氣聲,不少人看向秦悠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同情之色窠。
白衣年輕男子原本笑如菊花的臉頓時一僵,眼神陰冷的盯着秦悠,怒吼道:“你說什麼?
賤民!
你再說一遍!
”
他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樣的侮辱,尤其他的堂姐當上襄王妃以後,再加上一個當皇後的表姐,在這皇城從來都是橫着走,誰見了他不得稱一聲楊小侯爺,沒想到剛進門就遇上這麼個不開眼的賤民,看上他是他的榮幸,今天不讓他乖乖臣服在自己身下,他小侯爺以後還有臉出來混嗎?
秦遷原本還笑眯眯的準備讓小妹好好出一口惡氣,但聽到“賤民”兩個字,俊美如玉的臉頓時沉了下來,眼神看着對面的男子猶如看着一個死人。
世子又怎樣?
拖到小黑巷子裡弄死還不是跟玩兒一樣!
“小爺說……好狗不擋道!
啧啧,小爺一輩子還沒見過這樣的人,居然喜歡聽别人罵自己,罵一遍不行還要再聽一遍,真是天下之大什麼奇怪癖好的人都有!
”秦悠神奇的感歎。
“噗……”大廳裡頓時傳來此起彼伏的噴水聲以及嗆咳聲。
這少年也太……誠實了吧,人家那哪是喜歡聽罵,分明是暴怒的前兆嘛!
果然聽到這話後,白衣男子再也顧不得形象,一臉猙獰的指着秦悠的鼻子,對自己身後的侍衛怒吼:“立刻給我将這賤民拿下,本侯爺要讓他嘗嘗什麼才叫生不如死!
”
幾個身材魁梧的壯碩大漢頓時聚攏過來,身為小霸王身邊的打手,這樣的事見多了,落到小侯爺手裡,這少年指定活不成了。
“哎哎小侯爺息怒,小侯爺息怒,這千萬使不得啊,我這莳花樓就這麼大點地方,讓您給砸了還怎麼開門做生意啊,您大人大量,消消氣,消消氣……”白衣男子旁邊一個三十歲左右風韻妖娆的女子媚笑着拉住楊小侯爺,手裡的八角團山不住對着他扇出一縷縷香風。
最開始小侯爺那後半句話就是對她說的,可惜她還沒來得及解釋,被攔下的小公子就嘲諷上了,隻得現在抓住機會飛快解釋:“小侯爺誤會了,這位小公子可不是我們莳花樓的哥兒,您要是想玩,我這就給您找幾個會玩的,保管都是沒開包的雛兒,望您玩個痛快。
”
楊小侯爺一聲冷哼:“本侯爺現在不想玩了,這賤民竟敢罵衆罵本侯爺,本侯爺豈能善罷甘休!
”
妖娆女子翻了個白眼,人家分明是來找女人的,你丫非得攔住人家跟你搞.基,這逼良為chang的事誰忍得下,想着語氣中的熱切就涼了幾分:“小侯爺,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您何鬧得這麼不開心?
樓上還有貴客等着您呢。
”
最後一句頗有幾分威脅的意味。
聞言秦悠不禁多看了那女子幾眼,想必這女子便是莳花樓明面上的老闆了,倒也是個爽快人,軟的不行直接話鋒一轉威脅上了。
聽她這話的意思莫非樓上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
她的容貌化妝的時候改變不少,男裝一脫誰也認不出她,但是秦遷卻沒做任何掩飾,若被人惦記上了可能會有些麻煩。
這麼想着她悄然往旁邊挪了挪,與秦遷拉開了些距離,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秦遷疑惑的看着她的舉動,待想明白後心中很是不悅,出了事就跟他撇清關系,那還要他這個大哥有什麼用?
不過他也不着急,若對方真敢動手他又豈能眼睜睜看着。
被威脅了的楊小侯爺臉上一僵,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吃了這個虧,被人當衆罵成狗,他的王爺姐夫豈不也會很沒面子?
那時姐夫才會更加不高興吧,于是眉毛一豎,大聲呵斥猶疑着要不要上前的侍衛:“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本侯爺拿下,你們是誰的奴才,連本侯爺的話都不聽了嗎?
”
即使幾名侍衛已經習慣了被罵,但就這麼被人呵斥為奴才還是有些郁悶,當下怒聲呼和着沖向秦悠。
秦悠用眼神制止秦遷上前,冷笑一聲,焚影十九式第一式她剛能融會貫通,離爐火純青還差得遠,自己練發現不了不足,正好拿眼前這幾人練練手。
當下身影一閃主動迎了上去,以扇為刀,詭異飄忽的步法在人群中如一隻穿花蝴蝶,也未見她如何動手,幾名壯漢的身影就飛了出去,驚得衆人目瞪口呆。
還以為能看一出好戲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
隻有少數既然擰起了眉,這些人大多都是江湖人打扮,随身佩戴着武器,少年的身手看起來生澀的很,相比起他出招的淩厲,那種詭異的步法反而更為出彩,有見識的人都不由聯想到一個人――
以狂霸刀法與奇詭身法橫掃西域的第一刀客月無情,月無情的功夫就算放眼中原武林也沒幾人能與他抗衡,聽說月無情最近在京城出現過,莫非這少年是月無情的弟子?
暗中有不少人的心思便活絡起來,在這多事之秋,若能拉攏到這麼一位江湖巨擘,定然能在寶藏争奪中多幾分勝算。
幾名壯碩的侍衛狼狽的倒摔出去,撞倒了不少桌椅,被牽連的人不斷發出驚呼。
秦悠站在場中央,出手之後身上更多了幾分疏狂之态,似笑非笑的看着臉色鐵青的楊小侯爺,氣死人不償命的鄙視:“也不怎麼樣嘛,要不你親自上,快來咬我吧。
”
不少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少年的嘴巴也太損了,先前罵小侯爺是狗,現在又嚣張的讓人去咬他,感情自始至終都沒把小侯爺當人看。
這種拐彎抹角的損人方式,就是個泥人也咽不下這口氣啊,這麼得罪小侯爺,難道不怕事後被瘋狂報複嗎?
樓上相隔不遠的兩個豪華包間内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其中一間裡的年輕男子臉色黑沉,氣的一把砸了手裡的杯子,旁邊相陪的三個美人吓得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另一間則有人捂着肚子狂笑,手裡的杯子險些掉地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樓下的黑衣少年,平時兩人鬥嘴他經常被氣的頭疼,但是看着她把這份伶牙俐齒睚眦必報用在别人身上,怎麼看怎麼可樂啊。
以後真該讓這丫頭多出來走動走動,禍害别人總比禍害自己強。
其他三人無語的看着他,書生扮相的男子提醒道:“王爺,牙掉了……”
“去,你懂什麼。
”宋微君低斥一聲,回頭繼續趴在窗口興緻勃勃的往下看,惹得三人再次無語對視。
都火燒眉毛了他居然還有這等心情,其中一個白須白眉的老者急的裝耳撓腮,那要是他手下的士兵,他早上去抽他兩巴掌了。
衆目睽睽之下丢了這麼一個大醜,楊小侯爺的肺早就氣炸了,同時心底也生出一抹恐懼,若這賤民真不管不顧上前來打自己一頓,那該如何是好啊?
強撐着最後一絲顔面,楊小侯爺指着秦悠色厲内荏的怒道:“大膽賤民,你可知我是誰?
皇宮裡的正宮皇後娘娘可是我表姐,襄王正妃是我姐姐,沖撞世族勳貴,打傷我的奴才,你死一百次都不夠!
”
出手教訓過幾個侍衛之後,秦悠想着如果這小白臉兒服個軟,給他個教訓就算了,說了那麼多惡毒的話,她心裡的那點怨氣早消散了,可這小白臉非但不知收斂竟然一再的罵她賤民,這話她很不愛聽,尤其他還提到了皇後和襄王妃。
對這兩個女人秦悠沒有半點好感,尤其襄王妃,自己明明沒得罪過她,那女人卻像瘋狗一樣張口就咬,真不愧是姐弟。
已經半轉過身的秦悠又轉了回來,諷刺的笑道:“喲,打不過就開始搬後台了嗎?
小爺真懷疑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受了委屈隻知道往女人的裙子底下躲,你還有一點身為男人的尊嚴嗎?
作為一個純爺們,小爺鄙視你到死!
”
“噗、咳咳……”宋微君悠閑惬意的品着酒,沒想到忽然聽到這麼一句話,口裡的酒頓時噴了。
老子的王妃是個純爺們……純爺們……純爺們……
不止是他,秦遷的臉色也很不好,黑沉沉的瞪着那個當男人越當越得心應手的僞男,心中惆怅不已,以後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穿男裝了,真變成純爺們了可如何是好?
“說得好,小公子絕對是個純爺們!
”
“這樣才是真男人啊,一有事就拿女人當擋箭牌,男人的臉都丢盡了!
”<
“鄙視到死!
小公子,用你的男人雄風爆了他!
”
不知真相的人群中卻傳來幾聲叫好聲,青.樓裡多的是氣皿方剛的男人,還有一些放浪不羁的江湖人,看不慣仗勢欺人的貴族,秦悠這樣出手果決的人反而很對他們的胃口,雖然長得比小白臉更像小白臉。
大咧咧的聲音在整個莳花樓來回飄蕩,宋微君吐完了酒幾乎想吐皿了,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王妃在【真?男人】的康莊大道上越奔越遠,不禁無語問蒼天,誰能拯救老子的王妃……
秦遷捂着臉無力的靠在門框上,不忍直視那站在場中英姿飒爽的小公子,男人的雄風,她……有……嗎?
秦悠聽後也默默抽了抽嘴角,悄悄瞥了眼黑着臉的大哥,心中開始反思,當女人的時候從沒人誇她是【真?女人】,為啥當了男人卻得來這麼高的呼聲,莫非她投錯胎了?
“你們……你們這幫賤民……”人群中不斷傳來讨伐聲,楊小侯爺平時吆五喝六的哪見過這陣仗,頓時有些慌亂,口中卻仍不知死活的呵斥。
江湖人習慣一言不合武力解決,看似無拘無束的他們其實都有着自己的傲氣,被一個看不起的小白臉罵作賤民,怎麼可能忍受的了,當即就有人噌的拔出武器,怒瞪着這邊:“擋路的狗,你說什麼?
信不信老子一刀切了你!
”
鋪天蓋地的殺氣從不同的方向襲來,楊小侯爺吓得撲通一聲跌在地上,此時他哪還顧得上丢不丢面子,爬起來就要往樓上跑。
路過人群是不知被誰伸腿絆了一跤,狼狽的姿态頓時引來一陣嘲笑,活像隻過街老鼠,哪還有平時被一圈纨绔子圍在中間吹捧的神氣模樣。
“大膽!
大庭廣衆之下敢公然侮辱皇室族親,你們眼裡還有大梁皇朝的存在嗎!
”一聲厲喝自樓梯處傳來,讓哄鬧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
衆人循聲望去,便看到幾個普通衣衫的男子立在那裡,居高臨下的掃向衆人,凜然的殺氣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附近的人不由紛紛後退了幾步。
先前說話的江湖人沒有退走,但卻也沒再說話,他們武功高強,但碰上朝廷軍隊也隻能望洋興歎,沒必要為了一個陌生人跟朝廷作對。
幾個氣息彪悍的男子冷哼一聲,目光移向門口的秦悠,顯然是要讨個說法。
楊小侯爺此時已經跑到了幾個男子身邊,羞怒的叫嚣道:“楊熙,這些賤民統統該死,殺了他們!
”
好不容易幾個江湖人迫于朝廷勢力不出頭了,這蠢貨卻又開始放群嘲既能,帶頭的侍衛長楊熙氣的想把這小侯爺的腦袋扒開看看裡面是不是長滿了草!
王爺什麼身份,若讓人知道一國王爺來逛青.樓,彈劾的折子豈不要壓塌皇帝的禦案?
這幾天王爺被宗人府逃犯的事煩的焦頭爛額,來莳花樓消遣放松一下吧,沒想到全被這不知低調為何物的小舅子給搞砸了,要不是看在皇後的面子,誰稀罕管這蠢貨的死活,不上去踩兩腳就不錯了。
被楊熙森寒的眼神看的一哆嗦,楊小侯爺呐呐閉了嘴,這是王府的侍衛,他可沒本事調動。
“這位公子好大的口氣,在這皇城裡也敢這麼嚣張,當真以為有些本事就能無法無天了嗎?
不如在下來領教領教!
”楊熙目光重新望向秦悠,語氣中充滿了危險。
“這位小哥,不要這麼兇嘛,小爺看不上那位什麼小侯爺,倒是對你有些興趣,不如今晚咱們開間房一起談談人生啊?
”秦悠一反剛才強硬的姿态,邪笑着對楊熙抛棄一個暧.昧的眼神。
“噓……”圍觀黨爆發出一陣不可思議的噓聲,隻覺得今晚這場戲比睡了花魁還要過瘾。
而正想走上前的秦遷腳下一個踉跄,差點以臉搶地。
得到授意打算下去解圍的宋天玄更直接,一腦袋撞在了門闆上,要不是王爺的暗示他真不敢相信樓下那彪悍的黑衣少年竟然是王妃,當女人當到這種境界。
徹底被她打敗了好嗎?
楊熙面無表情的臉上頓時暴怒,殺氣嗖嗖的往外飙,怒喝道:“混賬東西,休得胡言,看我今天不講你拿下,以正王法!
”
秦悠無辜的攤手:“那那,你看你也受不了吧?
相信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樣的侮辱,小侯爺怎麼啦?
難道還能強搶民男?
天子腳下,這就是你所謂的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