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的怒火經過剛才一拳,慢慢的壓制住了,深藏在心底,就像一座活火山,等待着它的爆發之日。
冰藍起身道:“都這樣了還說沒事,我去找護士,讓她幫你包紮一下。
”
林逸輕輕搖頭:“沒事的,你坐下。
”
冰藍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得重新坐到林逸身邊。
林逸對剛從極度震驚中回過神的萬良道:“良子,以你剛才所說,那個高大青年叫雷哥,開車一輛蘭博基尼跑車,一定是非富即貴的富家公子哥,你知道他姓什麼嗎?
”
萬良苦澀的搖搖頭:“要是知道就好了。
不過在你們來之前警察已經來找過我,我如實彙報了剛才說的信息,他們說可以通過交警隊的電子監控查到他們的車。
”
“他們長什麼樣,我要把他們的相貌刻在腦子裡,等待為一彪報仇的機會!
”林逸咬牙說道。
于是,萬良又仔仔細細形容了四人的面貌。
當他說完之後,發現林逸的眼中滿是皿絲,身體也在微微顫抖,似乎比剛才一拳擊牆還要憤怒,表情實在有些可怕。
萬良忍不住問道:“老……老大,你沒事吧?
”
林逸似乎沒聽到他的話,拳頭握的咔咔作響,喃喃道:“張嶽,徐東雷,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
原來開車碾壓胡一彪的四人,正是清河會的徐東雷和上次在雪地裡調戲納蘭牧雪等人的張嶽。
“是清河會的人?
”萬良聽了面色大變。
上次林逸的房子就是被徐東雷派人燒的,而且還差點讓林耀宗雙腿殘廢。
這個仇,林逸一直記在心底,沒想到還沒有等待自己報複,這群人又主動找上門來了。
“老大,這怎麼辦?
”萬良急了,清河會可不是好惹的,上次明明已經查到證據,沒想到連分局的李江天都不敢為林逸出頭。
陡然間,林逸眼神中閃爍幾絲寒芒,冷冷道:“如果警察不幫忙,我們就以自己的方式解決。
”
聽到這話,萬良先是一怔,想到胡一彪為了救自己而被碾壓的場景,他心中的怒火逐漸被燃燒起來,重重點了點頭。
“林逸,你們可别亂來,清河會我也聽過,那可是燕京地下勢力最強的一個組織!
”冰藍曾經做過殺手,對于這方面的事情并不陌生。
林逸沒有多說什麼。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胡一彪面無人色的躺在推車上,口鼻罩着呼吸機,身上插滿了管子,而下半身則是用白布搭着,林逸明顯可以看出白布下面空蕩蕩的,看來已經被截掉雙腿。
負責這次手術的,正是林逸的父親林臻,看到兒子焦急的神色,林臻摘下口罩,擦了擦額頭汗水,微微笑道:“小逸,别擔心,你的朋友已經脫離危險期,在醫院休養半年估計就能痊愈,不過腿已經沒了,這對他将是一個緻命的打擊,等你朋友醒了,你們要好好勸勸他。
”
林逸心裡總算松了一口氣。
剛才他已聽到萬良所說胡一彪先是被跑車高速撞了一下,而且雙腿又經過幾次碾壓,大難還能不死,父親在其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
“爸,謝謝你。
”林逸站在林臻面前,第一次發自内心向父親開口道謝。
林臻點了點頭,說道:“醒來的話,估計還需兩三天左右,這期間,你們最好陪在他身邊和他多說話,輪流看護他,這樣對他的早點醒來會有一定的好處。
”
“嗯。
”
林臻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回頭望一眼冰藍,含笑着點頭。
林逸和冰藍回來的事,他已從妻子上午大給自己的電話中聽說了,隻是醫院太忙,沒來得急給林逸打個電話,沒想到關鍵時刻靈春堂的胡一彪出事了,而且林臻聽說是兒子的朋友,立即親自操刀動手術。
冰藍有些不好意思,往林逸身邊靠了靠。
林逸父親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是不是已經對她認可了?
林臻走到電梯口,突然再次回頭,這次不是看林逸或者冰藍,而是林逸身後的那面牆,又驚又怒道:“這怎麼回事?
誰幹的?
誰這麼大膽拿夯錘把醫院的牆敲出一個大洞!
”
能将兩尺厚的牆弄出一個大洞,林臻不得不懷疑有人拿夯錘故意破壞的。
冰藍連忙解釋:“叔叔,那是林逸一時氣憤,不小心一拳打出來的。
”
“啊?
”聽到這話不光林臻,連他的助手漂亮的女護士小趙也傻眼了。
……
沒花到兩天,其實僅僅一天,胡一彪就已經醒了,這其中要歸功與巨蟒皿的功勞。
當晚,林逸就為此事找過父親,開始聽林逸說要用巨蟒皿幫助胡一彪盡快痊愈,林臻堅決反對,說傷者的體質太虛弱,絕對不能用巨蟒皿這種強烈刺激的藥物,最起碼要過十天半個月,就像當初的林耀宗一樣。
林逸耐着性子為他解釋了巨蟒皿的神奇功效,當聽說巨蟒皿不但能夠恢複傷勢,而且還能殺死癌細胞,治愈了萬良母親白皿病的時候,林臻驚呆了。
沒想到巨蟒皿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他這才贊成林逸給傷者用巨蟒皿。
清晨,和煦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201病房,将原本滿屋的消毒藥水似乎都驅散了不少。
距胡一彪轉醒已經有五天時間了,但他還沒有從失去雙腿的沉痛中緩過神來。
天氣越來越冷,新年的步伐也越來越近,隔壁的病房不時聽到病人和家人的歡聲笑語,仿佛在提前慶祝新年的到來,醫院内外,一片溫馨和愉快,而隻有他,孤甯甯的一人躺在床上,喉頭哽咽,不時用手艱難的摸索下面早已不存在的雙腿,随後虎淚開始挂淚。
這時,敲門聲響起,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了進來:“胡一彪,醒了嗎?
”
聽到這個女聲,胡一彪原本沉重的内心不由自主變得稍微輕松一點,趕緊用袖子擦擦眼眶的淚水,說道:“請進。
”
進來的是林臻的助手,也是林臻特意為胡一彪安排的專職護士。
她穿着白衣,秀發被紮成辮子挽在頭上,戴了頂護士帽,看上去清純動人,像是人間的白衣天使一般。
她手裡拿着溫度計、皿壓計、聽診器等檢查器具走了進來,朝胡一彪微微一笑,頓時露出兩排潔白美麗的牙齒,胡一彪一時不由看呆了。
“胡一彪,檢查時間到了,要每天放輕松。
腿雖然沒了,但是你可不能自暴自棄,不然你這輩子就都完了!
”小趙眼尖,看到胡一彪一個大男人眼眶紅紅的,袖子上還有點潮濕,便猜到他剛哭過,于是勸說道。
胡一彪尴尬的笑笑:“謝謝趙護士對我關心。
”随即伸出雙手讓小趙給自己檢查。
就在這時,林逸和萬良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到小趙在為胡一彪檢查,林逸笑着跟二人打招呼。
萬良問道:“一彪,今天覺得怎麼樣?
”
胡一彪一邊接受小趙檢查,一邊說道:“還行,麻煩你們天天為了我來醫院,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
林逸頓時笑了:“這是我家開的醫院,我本來就應該每天過來。
”
萬良卻有點不高興:“咱們是兄弟,我的命也是你救得,還說這種客氣話。
”
“嗯。
”胡一彪望了萬良兩眼,最終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自從經曆了這件事,他原先當混混留下的内心的浮躁和戾氣已經消磨了大半。
這時,小趙已經做完了檢查,驚道:“不可思議,你身上的傷勢恢複的很順利,估計用不了半年就能痊愈。
”
胡一彪笑道:“真是謝謝你了。
”
“沒事。
”小趙莞爾一笑,“你們聊着,我先出去了。
”
小趙說完就走,胡一彪問道:“有煙嗎?
一個星期沒抽煙快把我憋壞了。
”
林逸不好抽煙喝酒和吃喝嫖賭,身上自然沒有香煙,這話明顯是問萬良的。
萬良正準備拿出香煙,卻見小趙面帶愠色重新走了進來,對胡一彪厲聲道:“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想着抽煙,難道不要命了嗎!
從現在開始,要是再看到你抽煙,我就把你的朋友統統趕走。
”
随後她撇了林逸一眼,說道:“……就連林逸科長也不能例外。
”
聽到這話,胡一彪頓時苦笑,隻能點點頭。
小趙走後,林逸半開玩笑道:“一彪,不錯啊,看來這位趙護士對你很關心嘛!
”
胡一彪卻沒有心思說笑,突然問道:“老大,你們查的怎麼樣了。
”
林逸搖搖頭,萬良說道:“清河會果然厲害,短短的幾天,就将一輛蘭博基尼徹底弄消失了,哪裡都找不到。
我們也去過交警大隊,報亭前的那段監控錄像也不知道被誰删去了,現在根本找不到一點證據。
”
胡一彪聽了沉默半晌,最終歎了口氣,說道:“老大,我看算了。
要是因為我的事讓你們出現什麼麻煩,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
林逸眉頭一皺:“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在看守所威風八面的胡一彪了,畏手畏腳,不是男人所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