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惠很是無奈的對藍佳音說,“我何曾不是你這樣想的?
”
“奈何大哥是個心善的傻子,說是這件事上他也有錯,要不是他稀裡糊塗的将給他斟茶的月容,誤認成了我大嫂,又怎麼會鬧出這些個來?
”
“因此并不能全怪那丫頭,讓我大嫂手下留情,給那丫頭一條活路走,他既然都開口求情了,我大嫂若還是不管不顧的下狠手,豈不是又要夫妻争吵起來?
”
“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發賣了那丫頭和祝媽媽一家,豈不是真讓我大哥以為大嫂是個狠心的妒婦麼?
”
“因此也隻能是先這樣大度的處置,不妨等事情稍淡一些,再尋法子處置這一家子便是。
”
藍佳音無奈的歎了口氣,“也隻能如此了,好在既然那一家子都不是好心的,往後總是要忍耐不住出錯的,到時候兩罪并罰,看誰還能說出個不是來!
”
胡清惠對這件事情很是自責,郁郁的說,“說起來,也怪我,上次一個沒留神,讓晴姐兒着涼發了熱,結果病了大半個月,打從那時候起,大嫂明顯放心不下孩子,回平京回的勤了。
”
“要不是大嫂這樣來回折騰,兩頭奔波,祝媽媽一家子那這麼容易就得了手?
你說說,現在出了這麼樁糟心事,大嫂在大哥跟前裝沒事人,可背過去,有那一天是不哭的?
”
“真真讓我這心裡,難受的厲害。
”
藍佳音聽她這話,大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很是不認同胡清惠的想法。
不過,她也沒有立刻就說出自己的觀點,而是指着靠牆邊立着,好似藥櫃一樣有很多小抽屜的櫃子,讓錦紋去給她拿束墨綠色的絲線來。
這物件是平京城的一大特色,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不論善不善繡,都有這麼一個東西擺在屋裡,每個小抽屜裡,按色放着各類的絲線,真是格外的方便實用。
藍佳音當初在京裡的時候,要是能有機會自己做樁生意,首當其選的,就是讓人把這個擱繡線的小櫃子給造出來換錢。
錦紋拿了線過來,給自家小姐的繡花針上換了新線,藍佳音拿在手裡捋了捋線,這才說道:“你非要自己給自己尋不痛快,誰又有什麼辦法?
”
“你也不想一想,你是個沒出閣的小姐,怎麼可能日日夜夜都帶孩子呢?
京城裡稍微講究些的人家,都不會做出這樣失禮的事情來。
”
“當初,你和你大嫂商量要把兩個孩子留在平京,,我娘親知道後就主動開口将晴姐兒他們接了過去,說是和浩哥兒他們一起作伴,其實呢?
還不是在為你着想?
”
“你要是把事情都怪在晴姐兒生病的事情上,那是不是說,我娘親才要負大部分的責任?
”
“你怎能說出這樣的錐心之語?
!
”胡清惠眼睛頓時就紅了,人一下子就激動起來,哽咽着說,“伯母對我從來都是無微不至,我早早就沒了親娘,也就從她身上能感受到一點母愛了。
”
“你要是說我心裡怪伯母,那不是要我的命麼......”
“嗨,誰要你的命啊?
”藍佳音眨着眼睛,笑嘻嘻的打趣她:“你要真心覺得我娘親好,不如就一輩子留在我們家,那她她老人家當親娘一般侍奉不完了?
”
胡清惠先是一愣,等腦子裡轉過彎的時候,俏臉登時紅的不行,撲上去就錘了藍佳音好幾下,逗得一屋子丫鬟都偷偷的笑。
原來,自從藍佳音存了心思,想要幫胡清惠和自家弟弟一把,便有事無事的就在藍大夫人跟前小心提醒。
一會說胡清惠的手巧,給藍宏森做的皮靴,格外的合腳,弟弟來信說了,比外面賣得舒服百倍,讓再給做兩雙去。
一會又是說,胡清惠在佛前許願,茹素不動葷腥,直到守邊大軍得勝歸來,才算是心願得成。
經她這麼插科打诨的,暗戳戳的總把胡清惠和藍宏森擱在一起說,次數多了,慢慢的,藍大夫人就品出不一樣的味兒來了。
“婉婉這孩子,的确是個難得的好孩子,長得漂亮不說,心性還特别的好,接人待物上也不是個一昧孱弱的,很是能立的起來。
”
“我總說要是她能永永久久的留在我們家才好,殊不知,就算認成咱們家的幹女兒,等她出嫁後,也是來往的少了。
”
“不過,要是把婉婉娶回來做了媳婦兒,那不就永遠留在身邊了?
”想到這裡,藍大夫人高興之餘又有些犯愁,“可是婉婉比森兒大了一歲多,也不知道森兒心裡願意不?
”
藍佳音現如今已經是定了親事,以後就要在平京生活了,而藍明東早晚是要回京城的,要是能有胡清惠這麼個貼心孩子在身邊,也算是能廖慰藍大夫人的思女之情了。
可她自從聽了自家老爺那句,“要讓孩子們自己喜歡才成。
”後,便一直遵從着這句話來,結果,沐淩炫和藍佳音來了個好事成雙,把藍大夫人高興的不輕。
所以,這次她雖然動了這麼個小心思,想要胡清惠做藍家的兒媳婦兒,可也不會不顧兒子的意願,少不得,要等藍宏森回家後,問過了再定。
藍大夫人心裡想着,“要是等森兒回來後,說他對婉婉隻有姐弟情分,那我就修書一封,跟娘親說,她那裡要是還沒有好人選,就把婉婉定給旭兒好了,反正左右嫁的都是我兒子,大兒媳也好,小兒媳也罷,總是都在我身邊伺候着了。
”
這個心思一定下來,她忍不住的就先和藍明東通了個氣,藍明東聽完,拈須一笑,“哈哈,這下胡老弟可是睡覺都要笑出聲的呦。
”
“啊?
老爺,聽您這話裡的意思,胡尚書這是早就想和咱們家結親家了?
”藍大夫人有點小震驚。
藍明東輕輕摟住妻子的香肩,輕聲道:“不然呢?
”
“夫人也不想想,誰家的父親再不疼愛女兒,也不會任由女兒跟着兄長千裡跋涉的赴任吧?
”
“你可别忘了,婉婉這孩子可還比咱家箐箐大一歲呢,正是說親的關鍵時候,胡老弟能在這時,把女兒交給咱們夫妻倆,你說,他是個什麼意思?
”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