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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人生重來 響萍 6624 2024-01-31 01:07

  那是一艘輪船模型,是由三千多片拼裝而成的。
當時賀懿七歲,剛上小學一年級,那時候家庭條件一般,在班裡屬于水平中下的那種。
班裡有個富豪的兒子,平常特别嚣張。
動不動就拿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具到學校,引得同班同學不住吹捧。

  有次,這個男孩就拿了一艘輪船模型,而且是拼裝好的。
課後故意拿出來放在課桌上顯擺,那時候這種模型很少,有些孩子還是頭一回見,不自覺的都帶了豔羨的目光看他。
小男孩越發得意,一會兒卸個輪子,一會兒卸點兒小零件,以顯示這是由三千多片組成的輪船。

  賀懿也很喜歡,男孩子嘛,很容易被這種東西吸引住目光,他不自覺的湊上前去看。
那個男孩突然起了壞心思,趁賀懿靠過來的間隙,忽然就伸出手,裝作不經意的一推賀懿,賀懿沒站穩,身子朝前一撲,漂亮的輪船模型被巨大的外力沖擊,嘩啦啦的掉落一地,真的變成了碎片。

  小孩子們吓得一哄而散。
隻餘下賀懿,臉色忐忑的看着地上的殘局。

  小男孩很得意,之前對這個各方面挺優秀,還挺招老師和同學喜歡的賀懿有點兒嫉妒,這下終于找到打擊他的方式。

  “賀懿,你弄壞了我的模型,我大人不計小人過,這樣吧,從此以後,你天天負責給我背書包,這事就算這麼過了,否則,你得給我賠個一模一樣的。

  他這個模型可是父親在德國買到的,賀懿縱是想賠給他,估計也找不着地兒買。

  小男孩有種得逞的快樂,他可以想象到以後賀懿乖乖跟在自己屁股後頭,給自己拿包買東西的場景,那感覺簡直特别爽。
他滿臉期待的等着賀懿向自己低頭。

  賀懿皺眉盯着一地的狼藉,眼神閃了閃,忽然就說:“我可以幫你重新組裝起來。

  這艘輪船模型用料基本都是合金材質,所以碎片跌到地上,雖然四散開來,但各個碎片還是沒有問題的,隻要組裝完整,它依然是艘準備揚帆遠行的大輪船。

  小男孩象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賀懿,“就你,就憑你,想幫我組裝起來?

”他覺得賀懿在跟他開天大的玩笑,這艘輪船,可是爸爸讓公司屬下花了好幾天時間才終于拼裝成功的。
因為顆粒太多,要給它們全部找到完美的契合點,很費神,費時間。
而這麼煩雜的組裝工作,對于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那困難程度可是成倍增長的。
小男孩覺得賀懿是在吹牛。

  他不能放過這個使勁打壓賀懿的機會,于是他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故意用大度的口吻說道:“這樣好了,我拼裝它,隻需要半天,我就給你一天一夜的時間,明天這個時候,你得交給我一個完整的輪船模型,否則隻能當我的‘免費奴隸’了。

  賀懿咬着唇角,嘗試打個商量:“就兩天,可不可以?

  “不可以。
”小男孩搖頭晃腦的,“并且一定不許别人的幫忙,否則,無效。

  賀懿停了很久,才終于點點頭,找了個大大的袋子,開始收拾殘片。
全部收拾好,他去了舞蹈室。
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舞蹈室裡面開始拼裝輪船模型。

  他是學生,課是要正常上的,上課時間,他匆忙跑着去上課,課餘時間又再匆忙跑回去繼續組裝。

  晚上放學後,他沒有回家,一個人待在空無一人的舞蹈室裡,埋頭組裝。
有時候為了找一個小零件的準确位置,他能花費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時間在分分秒秒中度過,他緊張到忘了一切,忘了吃飯,忘了回家,忘了給家人打電話。

  賀老大跟父母找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一個小巧的身影,伏在地上,無比專注的拼裝着。

  待弄清事情原委,賀老大氣炸了,他一把将弟弟拼裝了一小半的模型給随手推倒,“甭聽他的,我們花錢買給他就是,憑什麼要在一天内組裝起來?

  父母也是附和,老媽說:“我這就去找對方家長,他們要多少錢,我們認了,左右是個玩具,再貴也不會貴到天上去。

  賀懿當時哭了,盯着自己面前的碎片哭得稀裡嘩啦,他費了多少心力才組裝出來一小半,被哥哥随手一推,成績輕而易舉付諸東流。
他不甘心,抱着碎片哇哇大哭。
邊哭邊撿起碎片繼續拼裝。

  賀老大欲阻止他,可他瞪着一雙淚眼用胳膊護住了那些個碎片,他倔強的說:“我可以做到,我明天一定能拼裝出來,一定能。

  父母拿他沒辦法。

  賀懿就是這樣一個男孩,能自己完成的事情,絕對不求助于别人。
小時候第一次學走路也是,别的小朋友吓得搖搖晃晃的抓着大人的手,可賀懿不,拼命掙脫父母的手,自己晃,跌倒了,再爬起來,直到最後走得穩穩的,站在那裡得意的朝所有人笑。

  父母沒辦法先回了家,留賀老大在舞蹈室陪他。
可賀懿還是說不行,他擔心同學們說自己作弊,他一定要自己獨立的完成,不是怕同學,是為了向同學們展示自己的能力。

  賀老大怏怏不樂的去了學校的傳達室,陪那裡的老伯唠了一晚上的嗑,隻偶爾盯着唯一亮着燈光的舞蹈室歎氣。

  第二天早上,賀老大給弟弟送了飯,然後又做了一件事情。
他跑去求賀懿的老師,跟老師說自己耽誤了弟弟的拼裝時間,希望這一天可以給他請個假,允許弟弟專心完成拼裝工作。

  他當時是這麼說的:“老師,我弟弟是最棒的孩子,今天落下的課程我來替弟弟補,”他拿出自己的學習成績單,“我學習很好,肯定會幫弟弟補好課。

  老師起初是不理解的,“就為了拼個玩具?
就因為你推倒了他的玩具,所以希望弟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可以來拼?

  老師很不屑的語氣,把賀老大給急哭了,他抓着老師的胳膊,懇求她:“老師,我弟弟不是為了玩,他是為了證明自己,說到的事情會努力做到。
就象參加奧運會的叔叔阿姨,他們在努力的參加比賽,努力的奔跑,努力的運動,結果就是一個,努力為國家争光。

  “那你弟弟呢?
”老師饒有興緻的問。

  賀老大低頭想了半天,很認真的回答老師:“為了尊嚴而努力。

  老師最終答應了賀老大,但是提出了一個要求,期末考試賀懿必須考全樣第一名,否則要在全校大會上做檢查。

  這是一個很嚴苛的條件,賀懿的成績雖然是班級第一名,但從未考過全校第一名。
老師也是想難為一下賀家兄弟,看他們如何處理。

  賀老大思慮了好久,重重的點頭,替弟弟接下了這份“戰書”。

  賀懿不知道這些,繼續廢寝忘食的在舞蹈室拼裝輪船。
等到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許多同學湧到了舞蹈室,都是來看賀懿拼裝情況的。

  那場面很壯觀,教室裡滿滿都是人,隻留下一小塊地方供賀懿拼裝。
而教室外頭的走廊裡,也是裡三層外三層的,烏央央一片孩子。

  那個“下戰書”的男孩子在最後時間出現,他昂頭挺兇意氣風發的擠進舞蹈室,準備看賀懿的笑話,準備好好奚落取笑他一番,可結果卻大吃一驚。

  一艘組裝完整的輪船靜靜卧在舞蹈室的地上,合金質地散發着淡淡的亮光,它象是從未被破壞一樣,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準備揚帆起航。

  男孩悻悻的罵了句,一臉嫌棄的說道:“這輪船被你摸了好久,髒了,送給你吧。

  然後轉頭走掉了。

  所有的同學都為小賀懿鼓掌,包括人群背後的賀老大。

  賀懿頂着淩亂的發絲和髒亂的衣服,咧開嘴巴,開懷的大笑起來。
這個輪船模型最終還給了那個同學,而賀懿父母特意托人從德國給兒子買回了一艘更好的。

  再之後,賀老大象個小老師一樣督促賀懿學習,在最終的期末考試中,賀懿順利的得到了全校第一名。

  而那艘輪船模型的禮物被賀懿小心的裝到了盒子裡,象一個寶貝一樣,不論走到哪裡都帶着它,它成了賀懿最心愛的物品。

  現在,賀老大竟然索要它。

  賀懿頓了很久,忽然就爽快的笑了,他拍拍老哥的肩膀,“沒問題,為了我的婚姻大事,這點兒小犧牲,完全沒問題。

  賀老大牽牽嘴角,笑話自己的弟弟:“沒聽說上趕着要去做上門女婿的,你以後千萬别說你是我弟弟,那樣我丢人。
”完了,他又補上一句,“就說沈貝貝是我弟媳就成,她多曆害啊,象如來佛祖一樣,緊緊的把我弟攥在了手掌心。

  有了賀老大的承諾,賀懿這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他再次去跟父母商榷入贅問題。

  在他看來,入不入贅隻是說辭,或者說是一種形式,入贅了也不會影響他是賀家的孩子,而自己和貝貝的子女,他們是跟着自己姓還是跟着貝貝姓,那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誰規定孩子必須跟着父親姓?
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就亘古不變了?

  規矩是人定的,人們自然可以改變它。

  若是繼承和傳統,有賀老大就足夠了。
他軟磨硬泡的求老媽,“媽,你瞧,在咱們家,你就是太上皇,什麼事情都是你說了算,我們全家人對你是絕對的服從。
這說明什麼問題?
男人不是主宰,女人也可以頂天立地,所以,媽,就讓我媳婦象你一樣頂天立地吧,成嗎?

  老媽氣得拍掉他搭在自己膝上的手掌,“你個沒出息的,你爸聽我的不假,可我沒讓你們兄弟倆跟着我姓啊?
我這費盡巴拉養個兒子,倒頭白送給沈家了?
想想就憋氣。

  “不白送,不白送,”賀懿笑得很燦爛,“回頭我跟貝貝加把勁,多生孩子,争取生一個足球隊加一個藍球隊,藍球隊員姓沈,足球隊員姓賀,這樣總成了吧?

  老媽歎口氣,她愛兒子,希望兒子幸福開心。
自己總拿着也不是辦法。
閉閉眼睛,應了。

  把個賀懿給樂得呀,差點兒一蹦三尺高。

  裝模作樣在家裡陪了父母一天,隔天就迫不及待的坐飛機返回了。

  他故意沒有提前通知貝貝,隻在上飛機前給貝貝打了個電話,“那個,幫我去收拾收拾屋子,我的屋子太髒亂了。

  正逢周末,貝貝也沒什麼事,爽快應了。

  完了,賀懿還叮囑她:“甭讓保镖上樓哈,隻讓他們在車上候着就成。
我那片安全系數高,你隻管放心。

  貝貝撇撇嘴:“你去跟保镖說吧,他們受我爸直接指揮,我的命令不好使。

  但說歸說,貝貝還是去了賀懿家,好說歹說的,保镖還是在門口候着了,說是工作範疇,辛苦點也願意。

  貝貝隻好關了門,真就一個人替他整理屋子。
整理完了,有些累,她跑到洗浴間去洗了個澡,也懶得找睡衣什麼的換,反正家裡沒人,她就裹着浴巾出來了,去廚房溜達了圈,竟然一點兒吃的也沒有。
她又不想麻煩保镖,就有些困倦的趴到了長沙發上,打開了電視,邊看電視邊無聊的刷手機。

  給賀懿發了好幾條短信,都如石沉大海,沒反應。

  “我收拾完衛生了。

  “我餓了,你家什麼都沒有。

  “我趴在沙發上看電視。

  這些短信發出去,貝貝盯着手機看了會兒,懷疑是信号出了問題,又試着給自己發了條短信,竟然立馬收到了。

  無聊的将手機丢到一邊,貝貝專心看電視。

  看了會兒,眼睛慢慢沒精神了,再過會兒,大眼睛閉上,睡着了。

  賀懿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白色浴巾圍裹着曼妙的身軀,猶如美麗的人魚姑娘,長發鋪陳着趴在那裡,臉側向一邊,光滑白皙的肌膚,象透明的果凍一樣,泛着誘人的光,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賀懿進來前,跟保镖打了個照面,兩個保镖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想不到的表情。
賀懿肅着張臉,很平靜的打招呼:“有事敲門,沒事你們自便。

  臨關門之前,賀懿探頭出來補了句:“這是我家。

  兩個保镖黑眼睛互相瞪着,似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其實貝貝的短信賀懿悉數都收到了,故意不回是為了制造驚喜。
他還特意去買了貝貝最愛吃的糕點和水果。
現下看貝貝是真睡了,他沒有立時驚醒她,而是小心翼翼的将行李先安頓好,然後找了盤子将糕點還有洗好的水果一一擺放在桌子上。

  一切準備妥當,他這才輕手輕腳去浴室洗了個澡。

  風塵仆仆的一路,身上粘膩得曆害。
賀懿認真清洗身上的污垢。
等從浴室出來,他終于是感覺神清氣爽了一把,視線掃過屋子,忽然就感覺不一樣了。

  有沙發上趴着的那個纖細小巧的身影,整個家便立馬鮮活生動起來。

  有男人有女人,這才是完整的家。

  他擦着頭發蹲到沙發旁邊,臉湊到近前去看自己的女人。

  貝貝大眼睛閉着,唇角偶爾翕動一下,似乎在夢裡遇到了什麼好吃的。
許是剛洗過澡的關系,臉上幹淨得不見一絲化妝品的痕迹,巴掌大的小臉幹淨清透,猶如剛剛出生的嬰兒。

  賀懿覺得心裡特别的安定。
有時候人與人的緣份真的是很奇妙,若倒回幾年,賀懿說什麼也不會相信,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出諸如爬牆啊入贅啊這樣的事情,若是年輕的自己,那一定會當笑話來聽,感覺世界颠倒了自己也絕無可能那樣做。
可現在,他好象什麼事情都可以為她去做。

  這個女人,在此前的人生裡,與自己毫無瓜葛,他們生活在完全不知對方的世界裡,可當彼此相識,人生竟然慢慢的發生了逆轉。

  起先是看上了她的什麼?

  賀懿絞盡腦汁的想。

  對,是她的容貌,這應該算是一見鐘情,他在初見她照片時便心動了。
心髒象被馬達觸動了一樣砰砰跳個不停,在見到真人的那一刻,他的手象失去了控制一樣,直直朝着她挺翹的臀部就去了,連後悔都來及。

  現在記起這些,他倒覺得成了美好的回憶。
甚至于有點兒慶幸自己的及時出手。

  愛情這東西,是可以等來的嗎?
是你矜持斯文的站在那裡,心宜的女孩便會款款向你走來,象花兒一樣在你懷裡綻放嗎?

  不一定的。

  愛情需要努力,偶爾需要一點兒小賴皮。

  人們總在極力闡述心靈美的重要。
當然心靈美很重要,可美麗的容貌也是必不可少的。
你不必美若天仙,但一定要相對美好,都說這個世界上隻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隻要精心打扮,每一個女人都會散發别樣的光彩。
你如果醜陋如街上的蝼蟻,縱使你心靈再美,也很難有男人可以為你傾心為你瘋狂。

  貝貝無疑是美麗的,她用自己的美麗吸引了賀懿專注的目光,又用自己的個性讓他為自己傾心為自己瘋狂。
連入贅這種挑戰男人尊嚴的事情,他都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賀懿情不自禁伸出手,輕輕為她整理鬓角的發絲。
那股輕柔和專注,仿若對待瓷器般。

  貝貝睡得極不安穩,被他這麼一碰,忽然就睜開了眼睛。

  目光潋滟燦如桃花,看呆了賀懿。
可貝貝怔怔的看了他幾秒,兀自嘟囔道:“竟然做夢了。
”說完又閉上了美目。

  閉上眼睛是睡美人,睜開眼睛則是誘人的天使。
賀懿等不及了,也不管她睡意是否濃重,,輕輕俯身吻她的唇。

  唇齒相依,心底那份喜歡與欣喜慢慢溶入其中。
相互輾轉裡,賀懿有種發自心底的滿足感。

  在充滿愛意的親吻裡,貝貝終于是清醒了,剛才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是思慮過甚,出現了幻覺。
口腔裡那股濃濃的男人味道讓她明白,賀懿是真的回來了。

  在甜蜜的吻裡,貝貝微微擡起頭,趴伏的身子慢慢傾轉過來,胳膊不自覺的去摟賀懿的脖子。
好象隻有挂在他身上才會有種滿溢的幸福感。

  賀懿抱着貝貝慢慢坐到沙發上,象抱孩子一樣讓貝貝跨坐在自己身上。
吻很美好,讓人依戀,兩人唾液的溶合,漸漸升騰起了體内蠢蠢欲動的那份渴求。
兩人的衣着太方便了,都是隻圍了浴巾,象是早有默契般,隻消輕輕一扯,便可以坦誠相見。

  天時,地利,人和。

  賀懿覺得這就是最美好的時刻,那種非得留到洞房花燭夜的陳舊想法,真真是俗不可耐的。
他認為最需要的時刻就是最完美的時刻。

  這方面貝貝沒有絲毫準備,雖然前世早經曆過無數回,但因為久不經事了,也都忘記了那份感覺。
但惶恐也罷,不安也罷,賀懿已經除卻了兩人的遮擋。

  都坦誠相見了,貝貝覺得再說不就有些太矯情了。

  又不是什麼露水姻緣,這是在愛的基礎下的自然情态。

  那就順水推舟吧。

  賀懿起初還擔心貝貝的抵觸情緒,扯去衣服的刹那,所有動作都停滞了,包括親吻,他身子雖然蓄勢待發,但還是強忍着等待貝貝情緒的反饋。

  等到貝貝柔順的閉上眼睛,整個人象隻乖巧的貓兒一樣卧在他懷裡,羽睫微微閃爍着,象是無聲的邀請。
賀懿這提着的心就放下了。

  屬于他們的洞房花燭!

  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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