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昏暗,慕容景天在乾元宮内殿随手寫了幾個字,卻始終無法靜心,索性揉了手裡的紙團丢在了一邊。
慕容景天隐隐回想,那時候的賢妃,靜靜地站在風中,看着自己離去,仿佛全然沒有收到紅萼行刺一事的影響。
慕容景天喉頭微動,咬咬牙離開了乾元宮,隻帶着福公公等幾個侍從又去了明瑟宮。
明瑟宮風景依舊,隻是早已經物是人非。
慕容景天剛剛從明瑟宮出來,卻不想被一個小宮女冒冒失失地撞了一下。
前頭便有賢妃遇刺一事,福公公哪裡還敢怠慢。
福公公見到小宮女猛地就撞上了慕容景天,趕緊阻攔在前邊,一把就推開了小宮女,厲聲喝道:“你是哪裡來的小毛丫頭,沒長眼麼?
皇上的聖駕也敢沖撞!
”
小宮女驟然見到慕容景天陰郁的臉龐和福公公的陣仗,更是吓壞了,“噗通”一聲便跪在地上,抓着慕容景天的衣服,連連哀求道:“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
奴婢……奴婢不是有心沖撞聖駕的!
奴婢知道錯了,皇上您不要責罰奴婢啊!
”
聽小宮女如此一說,福公公顯然是惱了,随手便要甩那小宮女一掌。
可是,慕容景天手疾眼快,一把就給按住了:“小福子,快住手!
”
福公公一凜,趕緊應了一聲,退下。
慕容景天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宮女,隻見這個小宮女的俏臉猶如一朵雪白牡丹,極清極妍;那一雙美眸漆黑得不見底,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一般。
不僅如此,這個小宮女穿着粉色海棠花秀春宮裝,外面不過披着一層粉紗,頭上不過戴了一支素銀簪子。
裝束雖然簡單,但是襯得别有一番風情,可見是細心打扮過的。
慕容景天心下一動,便上前親手扶起了這個小宮女,笑吟吟地打量着她,溫然道:“好美……”
小宮女臉一紅,低低開口道:“奴婢姿容醜陋,實在是入不得皇上的眼。
”
“怎會?
”慕容景天笑着刮了一下小宮女的水嫩嫩的臉龐,溫然道,“好滑……”
小宮女更是頓時心猿意馬,臉上騰起了兩朵紅雲,柔聲道:“皇上是在取笑奴婢麼?
”
慕容景天輕輕地握住了小宮女的手,聞了一聞,溫然道:“好香……”
“皇上……”小宮女嬌嗔着,羞得不能自己。
慕容景天溫然開口道:“那麼,你叫什麼名字?
是在哪兒伺候的?
”
小宮女怯怯地道:“奴婢叫玉鸢兒,是在慈安宮伺候太妃的。
”
慕容天摸着玉鸢兒如玉一般的手,淡淡道:“原來是伺候太妃的,果然妥帖。
”說罷,慕容景天松開了玉鸢兒的手,沖着福公公道:“行了,小福子,别愣着了,擺駕乾元宮。
”
“是……”福公公恭順道。
目送着慕容景天離去的背影,玉鸢兒将自己心中的狂喜死死壓住,飛奔似的回到了慈安宮中,大聲叫道:“皇上看中我了!
皇上看中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