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接連多日,慕容景天夜夜都留宿在蕭绾心的柔儀宮中。
沒有人知道,慕容景天雖然夜夜留宿與蕭绾心的柔儀宮中,卻始終沒有行周公之禮。
入夜的時候,兩人不過隻是和衣同榻而眠,僅此而已。
這一日雖然下着小雨,可是衆妃嫔卻都早早地便來到皇後的鳳寰宮中請安了。
諸妃正說這話,賢妃卻是往人群裡掃了一眼,道:“哪一個是宸婕妤呢?
”
蕭绾心見賢妃突然提起了自己,便趕緊下跪行禮,道:“臣妾柔儀宮宸婕妤,參加賢妃娘娘……”
賢妃輕輕嗤笑了一下,轉而上前,逼視着蕭绾心的眼睛,道:“這幾日多虧了妹妹侍奉皇上,本宮也得以稍稍休息了。
宸婕妤,本宮真是要謝謝你啊!
”
蕭绾心不禁一凜,幾乎要跪不住了。
好在皇後趕緊道:“好了,宸婕妤,你快起來吧。
”說罷,皇後瞧了一眼賢妃,道,“賢妃妹妹頭上的碧玉瓒鳳钗真是漂亮――這是皇上賞的麼?
”
賢妃挑眉看了皇後一眼,淡然道:“皇後娘娘錯了,這不是皇上賞的,而是太後賞的。
”
皇後按壓住自己心中的酸澀與怒火,勉強與諸妃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讓她們都散了。
待進入了内室之中,皇後才慢慢地冷下臉來。
軟玉小心翼翼地觑了皇後一眼,便知道皇後心中有氣,趕緊遞過來一碗薄荷蜂蜜茶,低聲道:“皇後娘娘,請飲一口薄荷蜂蜜茶吧。
”
皇後從軟玉手中接過薄荷蜂蜜茶,卻見茶杯中的茶葉緩緩舒展,竟像是碧玉瓒鳳钗一般。
皇後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厲聲道:“你們一個個地都來作踐本宮!
”
軟玉趕緊跪下,哀聲道:“皇後娘娘,您要保重身子啊!
”
軟玉的話音未落,皇後便落下淚來,道:“論起家世,本宮是舞陽大長公主的夫家侄女,地位尊貴;論起容貌,本宮雖然年紀漸長,可也才不過二十多歲;論起子嗣,本宮生育的嫡子也是皇長子――即便如此,她們一個個還是欺壓到本宮的頭上!
”
軟玉替皇後垂着腿,寬慰道:“皇後娘娘,您可别生氣了。
就像您說的,您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而且您還生育了嫡長子。
您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
皇後的神色舒緩了許多,道:“是啊,當年母後也不算得寵,位份也不過隻在妃位,也是因為生育了皇上,這才母憑子貴,成為了皇後、皇太後。
有皇太後做例子,誰還敢欺辱本宮?
”
軟玉淺笑道:“是呢!
娘娘您是中宮皇後,就任憑妃嫔們鬧去。
她們越鬧,您越是有母儀天下的風範,皇上更能看見您的好。
”
皇後點了點頭,略微頓了頓,低聲道:“軟玉本宮問你,賢妃的藥……”
軟玉微微一愣,轉而笑着開口道:“皇後娘娘,您盡管放心,那藥是一早就下了的。
您也瞧見了,賢妃雖然身材豐腴,可是體質卻是極寒的――不然,皇上和皇太後為何要賞賢妃雪狐皮呢?
”
皇後釋然一笑,道:“是是是,隻要藥下地準了,本宮受點委屈算什麼。
好了,軟玉,把那些碎瓷收拾收拾,本宮去瞧瞧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