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玲珑局。
37
她在天色黑下來之後回了王府。
受了傷回去的時候免不了折騰,阿奴送她回府,差一點就被守在王府四周的禁軍發現,隻是夜深人靜,他們的警惕到底是不如白天的,所以他們能逃了過去。
廳堂的門緊緊地關着,這個時候她應該在歌月那邊看着。
阿奴扶着她進了暖閣,忽然發現黑暗之中站着一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蹬着一雙眼睛看着他們,臉色變得青白交加的,但是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什麼人?
”
阿奴沒有見過木棉,看見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女孩,頓時警惕起來。
“一個奴才!
”
姬紅骨扶着他在美人榻上坐下,阿奴給她墊高了枕頭讓她靠在那裡,找了燭火點着,屋内亮堂堂的,木棉站在床帳的位置上,一直看着姬紅骨和阿奴,臉上的顔色變了又變,實在是有趣得很。
她擡頭看了一眼木棉,冷淡地開口:“是易水把你留在這裡的吧?
”
其實不用問,她都知道是易水把她留在這裡的,這個木棉,一副心機的樣子都寫在了臉上,最是不安分,她走了之後她定是做了什麼,才讓易水點了她的穴道的。
見她說不了話,阿奴去伸手給她解了穴。
站在那裡一整天的木棉,一下子被解開了穴道,腳麻得支撐不了,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整個人被餓得前兇貼後背,渾身無力,在阿奴冷厲的眼神審視之下,更是膽戰心驚的。
她自知自己罪責難逃,馬上在地上爬向姬紅骨,跪在她的跟前就開始請罪:“姑娘,是奴婢不好,奴婢是聽了文總管的話看着您的,所以才來看一眼您是不是真的已經睡了,奴婢沒想着要害您!
”
她要申明自己的立場,她是沒有害她的心思的。
本來就已經很是疲倦的姬紅骨,對應付木棉的事情更是沒什麼心情,擡手緩緩地吩咐阿奴:“你把她帶下去,自行處置吧!
”
阿奴對付女人從來都不是拿手的,聽姬紅骨說要他處置這個女人,臉上的臉色實在是有些的好玩,但是還是順着姬紅骨的意思,和木棉說:“走吧!
”
他是不會去碰這個女人的,隻是冷淡地命令她自己往門口走。
見姬紅骨似乎是傷得不輕,沒什麼心思搭理她,她也不敢在姬紅骨煩心的時候再煩她,所以隻能戰戰兢兢地跟着阿奴往庭院外面走去,不知道阿奴想要怎麼對付她。
阿奴帶着木棉剛剛出門,窗外便現出了一條細長細長的影子來,軒窗被人從外面挑開,那細長的影子從軒窗飄進來,在她的榻前停下來,看着她語氣略微焦躁:“少主,你看起來傷得不輕,要不要屬下給你運功療傷?
”
躺在那裡的姬紅骨知道是秦先生來了,眼睛都睜不開:“不用了,你的内功和我内功不相容,給我運功療傷,隻會加劇我的内傷!
”
要是以前,江湖百家修煉的内功武功心得都是相差沒多少的,秦先生大可幫她運功療傷。
隻是現在,她修煉的是陰邪毒辣的桃花醉,當今世上,再也難以找到有人的内功和她相契合。
所以,内傷,隻有自己能夠療。
“那您傷得這麼重,該怎麼辦?
”秦先生看着姬紅骨十分好的焦心,從她的臉色便可以看出來她這一次真的是傷得不輕了,一張臉蒼白如紙,根本不像是有生命力的人有的。
他真擔心,什麼時候姬紅骨支撐不住,真的撒手而去了,那麼,他就會被打回原形,再過回那種暗無天日的不像人不像鬼的生活。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盼頭,有了一個希望,他一定要讓姬紅骨好好地活着。
姬紅骨知道他的心思,還要返回來安慰他:“放心吧,我死不了!
”
怕他擔心,她不得不告訴他她準備的療傷辦法:“婆娑教在俪都城中設有自己的堂,已經吩咐下去,讓他們給我準備閉關的娈童,今夜子時後,我便會閉關修煉。
”
每一個月她都需要一次閉關修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武功逐步上進,而不是退後。
況且,第九重,她真的需要一些的時間。
上一次,要不是那個渡魂人攪了局,她已經能夠練成第九重了,如此一來,她需要再付出幾倍的努力才能達成自己想要的效果,兇險難以預料。
看見她陷入沉思之中,秦先生馬上意識到她可能在想的事情,驚心地問:“少主,你不會是想趁着這一次閉關,療傷之後,還想要修煉桃花醉的第九重吧?
”
他是知道姬紅骨并沒能把桃花醉練到第九重的,看姬紅骨這一次回來,是下了決心一定要修煉了。
“不得不說,就是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最了解我的心思。
”姬紅骨想,除了公子宸,便是秦先生最知曉她的心思了吧!
隻要在她的身邊待一會,和她交談之中定能發現她的一番心思。
有這樣的人在身邊,有些時候她溝通起來,也是十分容易的,隻是很多東西,就難以瞞得住他們了,所以,她在公子宸的跟前,總是感覺自己是透明的。
得到姬紅骨的肯定答案,秦先生一下子就驚吓得站了起來,馬上反對:“少主,你不能冒這個險,第九重是天人合一的境界,要是您稍微出了一點差多,就是回天乏術的事情了。
”
第九重的兇險程度到底到了什麼程度呢?
那就是一百個人修煉,可能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登頂的,都死于第九重巨大的戾氣之下,最終被自己的内功反噬,自己所修煉的武功,最終都打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武功越高的人,修煉第九重危險便越大。
一旦不小心被反噬,那麼,受的傷會更重,死亡的幾率便比武功低的人高很多。
他的反對在她的意料之内,就算她身邊的任何人知道她的意圖,都會這麼反對,所以這一次的事情,她隻和手下負責的堂主說過,而且,他在她的跟前用了性命做擔保,這件事絕對不讓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