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懶得解釋
許雅茹沒想到,等了半小時,許婉婉竟會獨自一人狼狽地折回來。
“怎麼?
不是讓你跟着她,看看她現在到底住在哪裡麼?
”
“我……”
一想起剛才,那個男人冷冽如鷹般犀利的目光,許婉婉就猛地一個寒顫。
她甚至感覺自己能看見,那個男人眼睛裡的皿腥。
哪裡還敢跟着?
以至于後來姬青青和她說了些什麼,她都完全沒印象。
“你什麼?
你傻了啊你?
這麼多年老娘都白養你了?
讓你辦點事情不是推三阻四就是給我拖……三年了,你找到你爸爸留給你的東西了嗎?
啊?
許婉婉,你特麼時間都去哪兒了?
沒有你爸留給你的東西,我告訴你,就算是你讀書讀到天上去,也别想超過你姐姐,更不可能得到姬家的傳承!
”
“媽,你也都說了,是爸爸留給我的東西,那我都不急,你急啥呢!
”
許婉婉漲紅了臉反駁。
這個女人對她再怎麼好,終究也不是親媽。
而姬家的遺産,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分給許雅茹這個女人。
“老娘急着等你飛黃騰達了好享福不成?
想當年,要不是有我,你現在早就被那幫人販子帶到銷金窩賣掉了,如今我不過是希望你過得好點,希望你把屬于自己的東西都要回來而已,你個死丫頭,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
你說說,姬家還有些什麼,值得老娘我稀罕的?
”
“可你之前不是就一直念念不忘想要那本書嗎?
”
“是啊,沒錯,我就是想看一眼姬家那老頭子搞到的素問孤本,但是我看看又怎麼了?
看完了又不是不換給你,難不成我一個成天除了打麻将,就是打麻将的大媽,還能替你去接了那姬家的傳承?
”
這倒也是!
許婉婉垂下腦袋。
“好了好了,媽,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但是今天,姬青青身邊有個男人啊,那人太兇了,我真的不敢和她多說什麼!
”
最重要的是,她許婉婉雖說不是長得多麼傾國,好歹也是個美女一枚。
被一個男人開口第一個字就喊“滾”,還真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男人?
什麼男人?
”
許雅茹警惕的盯着她,追問。
“我也不太清楚!
”
對這個羞辱自己的男人,許婉婉是一丁點都不打算再提。
“反正,明天她會去覃家,到時候再聯系吧!
”
“那也行,你把這個帶上!
”
許雅茹塞給她一個巴掌大的小包裹。
“這是什麼?
”
“别管,你想辦法,将這東西放到姬青青包裡就行!
”
“這味道……媽,矢疊香這種東西對她根本就沒用,之前又不是沒試過!
”
再說了,就算能把姬青青放倒,她也找不着爸爸留下的那些東西在哪裡啊!
姬家被燒掉之後,她是一路陪着姬青青逃出來,然後輾轉回老宅,最後又陪着她一起回到南市,去投奔大舅家,壓根就沒有看到姬青青随身帶着什麼東西。
姬文臣留下來的東西肯定是早就放在了什麼地方。
這三年,就連覃鋒都不知道他手裡拿着的遺囑清單和産業明細是複印件,何況她呢!
許雅茹輕哼一聲:“放心吧,那東西可不是疊香。
這次我可花了大價錢才弄到的藥……等你拆開了包裝,就不會再問道任何香味了!
”
“那,你先告訴我,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用途,萬一我一不小心給弄自己身上了呢?
”
“沒事,不是什麼要命的東西,不過你真想知道的話……”
*
回到萬象府邸。
姬青青被司宸宥一路牽着手上樓。
心境确實有點異樣。
畢竟上輩子,她談的戀愛并不是這樣子。
與仲家訂婚後,帶着婚約,她與仲晨維就像是互相漸漸熟悉的朋友,每周固定見一兩次,吃晚餐,然後各自分開。
等到她紅起來,仲晨維算是接下了她經紀人的身份。
然後,他固定了她的飲食,固定了她的行程,更像是個老闆,而不是男朋友。
她唯一感受到浪漫的,是仲晨維的求婚,在某個西餐廳,吃飯的時候給她戴上了那枚,後來出現在許婉婉手上的戒指。
就連被算計,送上别人的床,她也對那個夜晚毫無記憶。
所以細細的一分析,她大概算是沒有談過戀愛?
所以才會對司宸宥的每一個靠近,都格外心跳加速嗎?
但是……
姬青青不能确定,這份感情自己能享受多久。
畢竟她即将要做的事情,無論是對許婉婉以牙還牙,還是從覃家手裡奪回一切,或者是,最終與仲家抗衡,滅了他全家……
以上的每一件事情,大概都會讓她與司宸宥之間的感情,終結。
可,讓她現在就推開這份唯一的溫暖,她做不到。
這是在漆黑的複仇的夜裡,她唯一感覺到的溫暖。
那麼,就看在那份結婚協議的份上,就讓她暫時地擁有這份感覺好了。
司宸宥自然沒有想到,他牽着她回到房間,那短短三層樓的距離,會在姬青青腦海裡滾了這麼多事情。
此時此刻,他想的隻有一件事。
那就是,終于有了個蠻不錯的方式,可以讓這倔頭倔腦的小丫頭,安安靜靜地呆在他身邊。
承諾的守護她一生,用這種方式守護,倒也很簡單。
當然了,如果她要誤會了什麼……那麼,他也懶得解釋。
反正愛情那種虛無缥缈的東西,他從來不相信其存在,自然也不會覺得能擁有。
畢竟,他肩上即将要擔負的,可是一整個家族,甚至整個Z國的未來。
愛又是什麼?
他不覺得,一個從生下來就被割舍了親情,隔離了友情,舍棄了自我感知,甚至從小就要習慣和面對手足相殘的人,會有時間和心思去憧憬愛。
他能活着,能完成自己的使命,便是此生無憾!
心跳,漸漸平靜下來。
就連兇口升起來的溫度,也在回到房間的那一瞬,消失得一幹二淨。
司宸宥将姬青青牽到床邊,便松開了手。
“我去洗澡,你早點休息!
”
他解開襯衫的袖子,一枚黑曜石袖扣清脆地掉落在地上。
“叮!
”
剛好滾落在姬青青腳邊。
“嗯,你去洗吧!
”
她蹲下去,将袖扣拾起來。
打磨得有些像鑽石菱形的黑曜石袖扣,在最中央刻着一個大寫的“S”。
應該就是“司”的縮寫吧。
司宸宥皺眉,本想将那袖扣一把奪過。
可手剛伸過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縮回來。
“你早點休息!
”
他再重複了一次,将襯衫脫下,進了浴室。
浴室門被重重地關上。
姬青青眨巴了一下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總感覺,剛才他轉身進去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帶着一抹不耐。
難不成,談戀愛的人,都會這樣莫明變化情緒嗎?
她輕輕地撚了一下手裡的袖扣,挑眉。
不管了,既然這個婚都結了,像是老婆做的事情,她好歹也能做那麼一兩項。
就譬如,縫這枚袖扣。
翻着司宸宥的襯衫,仔細研究了一下另一枚袖扣的縫合方式,姬青青跑到樓下,找薛管家要了卷墨藍色的線,一闆一眼地将那枚黑曜石小心翼翼縫回襯衫袖口。
然後,她翻出換洗的衣服,去另一個浴室洗澡。
出來的時候,司宸宥已經躺在床上睡了。
巨大的床上,他依舊睡在最左邊的位置,距離姬青青此刻站着的位置大概四五米。
不知道為什麼。
以往覺得很是安心和放心的距離,此刻在她眼裡,突然變得有些遠。
他已經睡着了嗎?
姬青青用幹毛巾擦着頭發,一低頭,就看見了門邊不遠處的垃圾簍裡,赫然躺着,剛才那件,她已經替他縫補好袖口的襯衫。
……是不知道她已經縫補好了袖扣嗎?
可她剛才是很清楚的将兩邊袖子疊在兇口的位置,放在床上。
大概瞎子都能一眼看見那袖口是對稱的。
……是嫌棄她縫補得不好嗎?
可她那臨時發揮的水平并不差好嗎?
大概就連她自己的衣服都沒有被縫補得這麼整齊過。
姬青青眯着眼,慢慢地走過去,将襯衫從垃圾桶裡掏出來,強忍住想要将襯衫一把甩在某人頭上的沖動。
“老娘就不信了,你特麼所有衣服都是一次性的,穿了就扔!
”
雖然,聯想到之前他那輛蘭博基尼的内飾,被孟子衿污染了幾個酒嗝,他就換掉……
但是,姬青青還是将襯衫重新抖了抖,拿到衛生間去清洗。
躺在床上的司宸宥,眉頭緊了緊。
不管了。
她想做什麼,就讓她做吧!
反正有些事情,現在說了,她大概也不會明白。
*
覃家。
覃鋒清點着手裡的各種賬戶資産,心裡松了一口氣。
他已經很及時地,将手裡剩下的房産地皮鋪面全部都盤點出去。
三千多萬的資金也都安全轉移到國外。
如今,也就隻剩下南安新區開發的那半個億投資。
那筆錢,就算姬青青能确認是她的,也要不回去了!
“爸,你的電話,在樓下響了很久了!
”
覃玥上樓,不耐煩的捶着書房門。
迅速收藏好手上的存折和卡,覃鋒不動聲色地隔着門問:“誰打的啊!
?
”
“不認識,名字備注39M,我怎麼知道是誰?
哦,等下,爸,難道這就是網上傳說的那個段子,叫做三舅媽的,然後被你備注成了39M嗎?
哈哈哈哈……”
覃玥突然扶着門框,笑得直不起腰。
而書房内的覃鋒,卻忽地臉色劇變。
“……怎麼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