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這世上隻有一個
安一平記得自己當時的内心很矛盾,他一邊後悔着傷害了她一邊又慶幸着不管過程如何,他終于得到了她。
他仍不想放棄她,在商場上摸爬滾打漸漸變得自私又狡猾的安一平,說是要她賠償那個貴重的花瓶為理由,強行留住了想要逃離安家的她。
如果說之前她對安一平隻是躲閃疏遠,那麼安一平可以确認那個時候她噎着眼淚的眼裡,有了憤恨的情緒。
她是恨他的吧。
一直戴在她手上的手镯在記憶裡也顯得格外刺目。
也許她還愛着他,不然不會就算他結婚了也舍不得摘下它。
關于那女人的感情,安一平并不能确定。
隻是記得當天正好是剛生下安姿莜的妻子,帶着女兒出院回家。
再到安一平第二天回家時候,他已經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慌亂的四處尋找四處詢問,在傭人們躲躲閃閃的目光和模棱兩可的暗示中,安一平聽出了她的失蹤和妻子有關。
安一平迫切的找妻子去問,妻子直言不諱,承認了是用了些手段,才趕走了那個鈎引她男人的不要臉的女人。
安一平知道妻子向來是個狠辣的人,她口中輕描淡寫的“用了些手段”,實際上指不定給他心愛的女子吃了多少苦頭。
他想找回愛的人,甚至在心裡恨上了這個剛為他生下女兒的女人。
但是他卻無能為力,為了安家的未來,安一平最終放棄了尋找愛的女子。
他想那女子是那麼有魅力的女子,一定會很快就再覓良人,安穩度餘生。
他想自己畢竟肩負着興盛整個安家的重任,盡管不愛妻子,他好歹還喜歡可愛的女兒。
就讓往事随風而去吧,他會把對那個女人的愛和愧疚深埋在心底,再不提起,再不追尋她的情況。
也許真是天意弄人。
當安一平再次看到記憶中那個熟悉的手镯時,他才恍然意識到,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對那個女人的愛其實從未減少過一分一毫。
他知道自己還深愛着她。
是了,難怪他從初見就覺得安顔身上有熟悉又讓他懷念的氣息。
現在他越想越覺得,安顔這個看起來柔弱卻有着自己堅持的女孩兒,和記憶裡的愛人,如此相像。
她們的行為習慣,言談舉止,甚至是感情遭到挑撥時,輕描淡寫的說出的那句“我愛他”,都是一模一樣。
隻是這一次,他成了記憶裡最讨厭的父親的樣子,成了自己最讨厭的人。
那種為了自己的利益,妄圖拆散戀人的混蛋。
那個手镯是安一平找人設計打造的,世上隻此一個。
如果那個手镯是安顔母親留給安顔的,那安顔是那個女人和别人的孩子嗎?
還是說,安顔就是那次意外的結果?
她就是他流落在外的女兒?
她姓安。
安顔和他安一平一樣,姓安。
安一平越想全身越顫抖,他自己也說不出是因為驚訝還是期待。
可是一想到她是封辰的未婚妻,安一平也有些憂心起來。
據安一平所知道的,安顔這五年一直在國外,環宇集團的旗下工作,并且似乎得到環宇看好的繼承人沈離的親睐。
這才剛一回國就讓偌大的耀世集團BOSS封辰側目,并讓封辰和安姿莜解除了五年的訂婚關系,還順便讓自己成了封辰的未婚妻。
和兩大國際集團有着密切關系的她現在又要因為一個手镯和安氏集團總裁安一平扯上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怎麼想,都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些吧?
還有雖然安顔的氣質和那個女人很像,但是她的長相,似乎既不像記憶裡那個女人也不像自己......
最後還有那個手镯,明明之前他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怎麼到最後偏偏又讓他看到了?
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一平開始不确定起來,他有些害怕安顔的一切都是僞裝和陰謀。
給自己平靜了一會兒情緒,安一平撥通了電話,吩咐下去,“現在派兩個人跟蹤剛來的那個女孩兒安顔,在找個人想辦法給我調出一切跟安顔有關的消息,沒錯,現在就去辦!
”
安一平獨自想來想去,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他直到自己猜也沒什麼用。
想起安顔談及安姿莜時候的憎恨情緒,還有女兒安姿莜在這裡千方百計的樹立的奪人所愛的安顔的形象,雖然隻是見了一面,但是安一平有一種感覺,安顔不是那種為了錢破壞人感情的人。
女兒安姿莜為什麼要在自己面前把安顔樹立成那種形象呢?
安一平疑惑着打電話叫來了安姿莜。
安姿莜一如既往打扮的靓麗,一身咖色連衣裙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面上是精緻的濃妝。
明明安姿莜一直是這種打扮,大膽新潮,但是此刻安一平在看過一身秀外慧中的淺綠色連衣裙隻化淡妝依然美得讓人瞻仰卻步之後,突然覺得安姿莜的妝扮特比庸俗。
安姿莜聽說爸爸找過安顔之後,兩人似乎還在辦公室門口起了争執後,心情特别愉悅,小鳥一樣飛奔向安一平抱着他撒嬌,“爸爸~聽說你找過安顔了啊。
”
以前安一平很喜歡安姿莜對他撒嬌,為人父總是喜歡被孩子們依賴着的,但是此刻她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冰冷冷的,“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嗎?
外面那麼多人都看着呢,知道的說你是我的二十好幾的大女兒,不知道的還得說你老把我在外面亂搞呢。
”
安姿莜有點驚訝于安一平冷淡的态度,想了一下她便想到可能是爸爸和安顔那個女人吵架了,現在還生着氣呢,忙寬慰安一平的時候還不忘抹黑兩下安顔。
“爸爸,我聽說你見到安顔那個不要臉的賤人了啊,她肯定不承認她鈎引了我的封辰吧。
真是不要臉,做了還有臉不承認。
”
安一平微微皺眉,“不要臉的賤人?
鈎引?
這是你這個安家大小姐該說的話?
你這麼多年的涵養呢?
還有你看看你的衣服,你以為很另類就很時尚?
你得看看适不适合你,怎麼越大越回去了,連穿衣服和化妝都不會了,你又不是那種特殊職業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畫這麼濃的裝穿這麼另類的衣服很沒品味。
”
這下安姿莜徹底懵了,她張着嘴驚訝的看着安一平,“爸爸你怎麼了啊,我以前不是一直這樣嗎?
說話也是,衣服也是,你還誇過我會打扮真洋氣呢。
”
“洋氣什麼洋氣!
爛俗。
”安一平訓起人來毫不留情。
安姿莜委屈的不行,坐下來哼哼,“爸,你特意打電話叫我來說有重要的事,就是為了訓我一頓啊?
”
“我沒你想的那麼閑。
”安一平冷哼,似乎安姿莜随口一說的話是對他的大不敬一樣,“你也知道了我今天找來了安顔。
我想了解一下那孩子。
”
安姿莜注意到了安一平的一個用詞,他對安顔的稱呼已經從“那女人”變成了“那孩子”。
安顔是他的女兒,但是安一平并不知道,現在卻在對她用這個略略寵溺的稱呼。
她辛苦演戲苦口婆心在安一平面前建立起來的安顔是個不要臉為了錢鈎引男人,還在封辰耳邊嘴碎才讓封辰想要與安氏集團決裂的壞女人形象。
怎麼好像安一平隻見了安顔一面,辛苦樹立的形象好像就沒了,看起來現在安一平如此向着安顔。
也許這點事情并不能說明什麼,但是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開端。
安姿莜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安顔那個女人搶了她的男人并且搶成了之後,現在又要來搶疼愛她的父親了。
現在安一平說要了解一下“那孩子”,安姿莜咬了咬牙随即勾起怨毒的冷笑,既然爸爸要從她這裡了解,那就讓爸爸好好“了解了解”吧!
“爸爸想了解什麼啊。
隻要是爸爸問的,我知道的當然會全部都告訴你啊。
”安姿莜還一臉無知的表情,笑着詢問,又成了乖巧懂事的好女兒。
“家世,背景還有經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就行了。
”
“她隻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她父親死得早,她媽媽帶着她到處工作着漂流,從小就在一個又一個城市間輾轉。
“因因為生活比較拮據,她媽媽每次又偏偏把她送到貴族學院,這樣才能認識更多上流社會的人,才能幫助她們家擺脫困境,她母親是這麼想的,但是貧民出身的她在以家庭背景強弱決定地位的貴族學院裡,出境可想而知,幾乎沒有人搭理她,這還算好的,更多的人是對她冷眼相待,用各種刺疼人心的話說她是野山雞以為進了貴族學院就成了金鳳凰了嗎,真是不要臉,這樣的話。
“應該就是那些貴族子弟露骨的語言刺激了她,本來成績平平的她突然扶搖直上,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學霸,到高中畢業時候已經是美國八所常青藤大學争搶着讓她入學。
也大概就是那些話,讓她這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變得扭曲,她變得分外追求金錢和權利。
“我見到她是在五年前,當時我正要做手術,這個事情爸爸你也是知道的,我怕封辰知道我有重病不要我,就偷偷做的手術,安顔就是這個時候插足我和封辰之間的。
“一切都是她預謀好的,她整容成我的樣子,接近封辰又學着我的樣子和他相處,讓封辰因為原來與我的相處愛上她。
她從封辰那裡以我的安家大小姐的身份和他相處,然後轉過頭來又來找我不斷的敲詐我,她知道我做手術的事不想讓封辰知道,就一直想我這裡要着要那,還威脅我如果不給或者捅出這件事來,就把我做手術的事情告訴封辰,我沒辦法,隻能一次又一次讓她敲詐。
“爸爸,你知道我愛封辰,我和你不是都商量好了,我們不能把手術的事告訴封辰,不然婚約解除,封辰很有可能會對安氏集團不利,我一面為了能和封辰繼續維持婚約關系,一面擔心着安氏集團會受到影響,我才這麼隐忍着妥協的。
”安姿莜嘤嘤的哭起來,看起來記憶很沉重,讓她特别委屈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