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陸靖安喝多了
聞如夢醉的搖搖晃晃,醉的仿佛神志不清,她貼在陸諾桐的耳邊,紅唇一張一合,嗓音平緩的告訴了陸諾桐一個秘密。
“我沒有喜歡女人,也沒有砍人雙手,可是,我卻坐了五年的牢。
”
聞如夢靠在牆上,指着自己的心口,重重的指着。
“這裡,堵得慌。
”她說。
陸諾桐一知半解,但是卻感同身受那種替人背罪的感受。
她隻是背個罪名,就已經耿耿于懷,心如刀割。
更何況聞如夢,幫人從頭攬到尾,甚至攬了牢獄之災。
“你怎麼那麼傻。
”
陸諾桐咬牙将快要倒地的人扶起來,聲音裡帶了點憤憤不平。
聞如夢聽到這話,帶着眼淚的笑了一笑,她沖陸諾桐擺擺手,示意不用扶她。
然後她坐在地上,屈膝靠在牆上。
聞如夢仰着頭,閉上眼睛,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她睜開的眼睛裡滿是悲恸。
“為什麼要怕鬼,害你的都是人。
”
聞如夢沒有回答陸諾桐的話,反而是說了句不相幹的。
但是其中意思,卻像是在告訴陸諾桐,有人陷害。
當年的事情另有隐情,聞如夢也不像傳聞中一樣那麼桀骜,果然流言蜚語聽聽就好,不用相信。
陸諾桐突然有點心疼這個姑娘,18歲到23歲,最美好的年華,她卻在監獄裡面度過。
“有點上頭。
”
聞如夢按了按額角,眼神有些迷離,看上去是醉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有的人喝醉了侃侃而談,有的人喝醉了嚎啕大哭,有的人喝醉了瘋瘋癫癫,也有的人喝醉了安安靜靜…
聞如夢顯然是屬于最後那種,安安靜靜。
“要送你回去休息嗎?
”陸諾桐看着她微醉的模樣,問了一句。
正說着,拐彎處走來兩個人,聞意離跟陸靖安。
見她們很久沒回去,怕出意外,他們二人出來找找。
這會見到人,懸着的心安了大半。
聞如夢一見聞意離來了,她從地上起來,朝聞意離過去,上手摸他的褲兜。
“幹什麼?
”
聞意離抓着她的手,像抓犯人那樣反過來禁锢着她的手,聞如夢笑了。
“拿根煙,小氣樣。
”
掙開聞意離,聞如夢有些搖晃的要朝陸靖安撲過來,陸靖安随手就将一盒煙甩給她,外帶一個打火機。
聞如夢接過去,說了句:“謝啦,你們陸家的,都讨喜。
”
手上動作熟練,點了跟煙,點完後随手把煙和火機扔垃圾桶了。
知道陸靖安不會在要,聞如夢也不想再拿,索性扔了。
“你們男人的煙,都是苦的。
”
聞如夢抽了一口後說道,她把煙拿在手中,神情好似很嫌棄。
精心劃過的眉微微皺着,紅唇抿着,似是不喜。
“你少抽點。
”
聞意離要從聞如夢手裡搶煙,聞如夢躲閃,不給聞意離搶。
但是她的身手快不過聞意離,眼見着就要被人把煙搶走,聞如夢反手就把煙按在了聞意離的兇口上。
狠狠的碾了碾後,聞如夢松手,微微勾起的紅唇,帶着那麼一絲蒼涼和自嘲。
煙頭從聞意離的兇口落下來,聞意離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被燙到後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是安靜的看着她。
陸諾桐看到聞意離的黑襯衫都被燙出來一個洞,白皙的肉染上煙灰的黑,一時也看不清被燙的如何。
大概會長個水泡留個疤吧。
“走吧。
”
陸靖安上前拉着陸諾桐的手,将陸諾桐帶離那個地方,臨走前陸諾桐聽見聞如夢在說。
“會不會疼?
我在監獄的時候經常這樣燙自己,每次壓不住思念想起你,我就燙自己一次…可是為什麼越燙,就越會想,我想你,想到連疼都不怕。
”
陸諾桐微愣,然後她頓在原地。
聞如夢抓着聞意離的手,放進自己兇口,那裡有一片猙獰的疤痕。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平淡,仿佛就像是再跟聞意離談論‘你今天吃了嗎,吃了什麼菜。
’
聞意離喉頭發澀,他的咽喉動了動,最終沒能說的出話來。
隻是細細的摩挲着那塊疤痕,然後眼眶有些紅。
“可是後來,我不燙我自己了。
”
聞如夢說着,把聞意離的手拿開。
她轉身,背對着聞意離,看着靠牆的那盆盆栽,她伸手揪着一片大綠葉,指尖用力。
“不是我不想你了,是因為,心更疼。
就像每天都有人拿着最鋒利的刀子,在你心頭割上一千刀,日日反複,折騰的你吃不下飯,喝不下水,像是要死去。
可是後來我好了,不是因為心不疼了。
是因為我想活着,我想熬到我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我要把你們所有欠我的,統統讨還回來。
最後這句話,聞如夢沒有說給聞意離聽,她閉着眼睛,松開手中的葉子。
然後她轉頭,放下一切那般笑了笑。
“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她說。
…
陸諾桐聽完聞如夢的獨白,又聽着那邊的腳步聲漸遠,她還是沉默的站在原處。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活的不盡如意。
“聞家的那個女兒,三歲的時候夭折了。
”
陸靖安覺得,聰明如陸諾桐,定然已經猜到了,所以才将這樁秘聞說出來。
“所以,現在的這個…”
“人販子手裡買的。
”
陸諾桐聽後點點頭,果然聞如夢說她們都是一樣的人,說的果然沒錯。
“走吧,我們回去了。
”
陸靖安抛了抛車鑰匙,示意陸諾桐跟着自己。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陸諾桐說的一本正經。
陸靖安笑的有些輕佻:“這麼遵守交通規則?
”
陸諾桐被他笑的有些惱,她開口怼他:“那是喝一點,但是現在你有些醉,我還很年輕,比不得你年長,我還想多活很久。
”
她這句比不得你年長,倒不如說他老,還聽得還舒心些。
這句年長…陰陽怪氣的。
不對,陸靖安覺得,說他老,他聽得也不開心。
“欠收拾。
”
陸靖安伸手要去撈人,陸諾桐躲的老遠,開口:“你就是醉了,要不,你走這條直線走走看。
”
陸靖安的酒量是很好,但是飯局上喝了白酒,這會又喝了洋酒,兩者都喝了不少,有些上頭的微醉。
直線是走不直的,但是男人都愛在女人面前逞個面子。
“走直了怎麼辦…”陸靖安湊過去要勾陸諾桐的下巴,被陸諾桐躲開,他就笑:“走直了,讓我上。
”
陸諾桐親哼一聲,她料定了陸靖安走不直,口出狂言:“你走直了,我今晚随你睡。
”
陸靖安聽她這話,開口逗她:“那你可能會想哭。
”
陸靖安站在地闆磚的中間直線上,沖陸諾桐開口:“看好了,哥哥隻走一遍。
”
“快點,你走直了就見了鬼了。
”
陸諾桐撇撇嘴,一臉的不相信外加鄙視。
陸靖安不理她,他低頭卷了卷襯衫袖子,然後瞬着那根直線朝前走,一開始走的很直,到後面就走歪了。
陸諾桐咧着嘴偷笑,這人,還說沒喝多,走路走直線都偏到八百米外了。
陸靖安走到拐彎處停下,人已經快撞到牆了,可是…他是從中間開始走的啊!
“怎麼樣,直不直,服不服。
”
陸靖安很自信的朝陸諾桐走過來,他想着今天晚上,心中的那根弦好似被一雙小手撩撥着,怎麼都平穩不下來。
滿腦子的花樣和姿勢,恨不得當場将人按在地上。
“陸靖安,你醉了,你走線走的很歪。
”
也不怪陸諾桐笑他,真的,剛才陸靖安想走直卻越來越偏離軌道的模樣,實在是太搞笑了。
陸諾桐恨沒把手機拿出來,不然錄下來,可以笑他一輩子。
陸靖安來到陸諾桐面前,抓着她的手腕,強硬的開口:“跟我走,願賭服輸。
”
什麼?
陸諾桐嚴重懷疑,陸靖安喝多了,開始耍酒瘋。
“輸的那個人是你!
”
陸諾桐要掙開陸靖安的手,反手就被人按在了走廊的牆上,後背咚的一聲撞在牆上,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陸靖安長腿貼近陸諾桐,半響才問:“耍賴?
”
說這話的時候,陸靖安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略帶着點危險。
“我耍什麼賴,陸靖安你才耍賴!
”
陸諾桐被他扼住下巴,有些吃痛,但是不忘反駁。
這人喝了酒,力度拿捏的不準,她覺得下巴都要脫臼了。
“我走的那麼直,耍什麼賴,倒是你,敢賭不敢輸?
”陸靖安帶着些威脅的嗓音在陸諾桐頭頂響起。
陸諾桐才恍然,這男人喝醉了,所以在他微醉的眼睛裡看到的,和她看到的不一樣。
他幾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就算他歪了八百裡,他看到的也是自己走直線的模樣。
難怪這樣理直氣壯!
真是叫陸諾桐想反駁卻又沒得反駁,誰叫當時沒有請個裁判過來,這會倒是有些啞巴吃黃連。
或者說,她跟陸靖安就是雞同鴨講,他們倆不在一個頻道上面。
陸靖安見陸諾桐水靈的眼珠轉來轉去,覺得她像是在打着壞主意,不由得有些火。
“怎麼,沒話可說了?
你這樣,越發讓我覺得你欠,想玩還輸不起,鬼點子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