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冰面裂開
壓在衛國公主身上,季樊青臉孔上像是蒙上一層厚厚的黑霧,濃烈得化都化不開。
因為他突然的暴戾,衛國公主發出吃痛的驚叫。
季樊青眯起眼睛,臉上飄過嗜皿的冷笑,用力掐住衛國的脖子。
衛國無法喘氣,痛苦的抓住季樊青的脖子,發出嘎嘎的求救聲。
生死之間,季樊青忽然放開了手,衛國公主終于得以捂着脖子大口艱難的喘着氣,恐懼的想要後退:“樊……樊青……”
季樊青用指尖撫掉她臉上的淚,滿臉心疼的說道:“公主你怎麼了?
難道,你怕我麼?
”邊說邊将衛國擁進懷裡細細吮吻,那模樣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衛國在驚恐中想要逃離,可是終究無法抵禦季樊青溫柔的眼波以及舒爽的撫摸與刺激,又重新沉入這痛苦的波濤之中。
而這場波濤的主宰,則始終面無表情,冷酷的操控一切,如同來自地府的黑暗君王!
處心積慮,準備君臨天下!
是的,君臨天下!
誰都無法阻擋!
而首當其沖的,就是要解決那個兩世的仇敵,餘辛夷!
辛夷啊辛夷,前一世我許你榮華富貴你不珍惜,這一世千方百計與我做對,我會讓你死的,并且死得相當難看!
哈哈哈哈!
被旬後親自派的侍衛美其名曰的護送回長公主府,餘辛夷聽着府中十幾年前被安排留守的管家福伯彙報道:“縣主,那幫狗腿子把咱們府圍得水洩不通,您看怎麼辦呢?
”福伯是忠仆,以為餘辛夷的确是小縣主,所以格外義憤填膺。
餘辛夷往外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既然他們愛守,那就讓他們守去吧,還能為咱們府裡擋擋盜賊,何樂而不為呢?
”
福伯一想的确那麼個理兒,笑了笑下去吩咐廚房準備菜點,為小姐壓驚。
福伯剛離開,樹梢上一陣風吹過,吹得樹枝沙沙作響,守在府外的侍衛立刻警惕的過去查看:“誰!
”
背過身去的時候,一道淺紫色的身影無聲無息的躍進府中,誰都沒有發現。
寒紫嘲諷的嗤笑一下,已經身輕如燕的進了餘辛夷的房間:“小姐,我回來了。
”
見到寒紫除了疲憊外,安然無恙,餘辛夷心裡輕輕舒了一口氣道:“昨晚的行動,還算順利麼?
赫連嘯有沒有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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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塊玉璧被挖出來的當晚,她就立刻想出一個法子,跟寒紫聯手演了一出戲,讓她借機跑出去,然後與赫連嘯聯手,排演出今日這場令旬後,也令所有人震驚、恐慌的大戲。
隻不過赫連嘯為人最是自私自利,謀求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回報,最好是坐等漁翁之利,想要讓這樣的真小人乖乖合作,倒也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所以安排下這場局後,她沒有表現出來,内心仍是帶着一絲忐忑的,直到事情完成成功。
寒紫狡黠的笑了一下:“如此好的一個機會送到赫連嘯面前,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拒絕呢?
除非他是傻的,”寒紫說到一半,想到什麼奇特的,不解道,“不過他的确奸詐狡猾,雖然派了人給我,但烏合之衆居多,目的怕是想讓我打頭陣。
當時我心急如焚,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夜裡急匆匆的布線,可是隻來得及布好城東、城北那兩塊警示石,天就亮了。
可沒想到今早傳出的消息,城西叫花子廟裡,佛祖坐下還埋着一塊,那真的不是我做的。
小姐,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感覺像是有人在暗中幫我們似的。
”
前兩塊警示語雖然厲害,可是若無最後那塊佛祖坐下石,“牝雞司晨,國将不保”八個大字,絕不會引起京城這樣大的恐慌,也不會讓旬後如坐針氈。
這叫什麼?
連佛祖都看不下去,降下警示之語,防止旬國被颠覆在女子之手,恐怕任何一個旬人都不會坐視不理。
這也是旬後當時那般嚴肅緊張的原因!
可是,會是誰幫她們的呢?
赫連嘯?
不會,若是他真有心幫助,就不會派一群烏合之衆做幫手。
扶蘇?
也不會,他早就表明他會置身事外,沒可能伸出援手。
可是,還會有誰呢?
不光寒紫,就連餘辛夷也想不通。
一個荒誕的可能冒進腦中,餘辛夷短暫的心悸後,眼中的火又自嘲的熄滅。
别傻了,還期盼景夙言活着,替她出頭麼?
白日做夢。
緩緩閉上眼睛,将所有不切實際的奢望排除在外,再睜開眼時已經恢複那冰冷無情的清明。
餘辛夷啟唇道:“不管是誰,既然他有了動作,将來總會挖出來。
現在我們且看着吧,這大旬王朝即将掀起怎樣大的風浪!
”
除此之外,她還有另外一點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季樊青!
那個人,她從始至終都感覺到排斥與反感,尤其是他的表情與眼神,尤其讓她厭惡。
并且那感覺越來越像某個不該存活在這世上的人!
她甚至隐隐懷疑,這件事一開始是否就是出自他的手!
若她猜錯了,那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季樊青根本沒必要對她處處話外有話,不陰不陽。
但若是她猜對了,那麼接下來――
餘辛夷冰面一樣的眸子裡,逐漸裂開一道道冰紋,并且越裂越深,越裂越大……
事情果然不出餘辛夷所料,或者說比她預想中的情況還要好。
四塊警示碑的事情迅速傳遍整個陽邏城,就連附近幾個城郭百姓都已經從各種行腳商人,各種小兒歌謠,叫花子不成調的小曲裡得知,旬後是禍國妖後的事情。
哪怕旬後召集所有親信立刻去堵都沒堵得住。
赫連嘯率領皇族二十八宗郡王、公主、侯爵全都進宮問罪,将往日不可一世的旬後逼入牆角,朝中、宮内人人自危,生怕牽連到自己身上小命不保。
大皇子原本定好的太子典禮也因為此事,不得不耽擱下來。
赫連嘯乘勝追擊,接連借口斬殺了幾名大皇子黨的親信大臣,金烈與赫連嘯當朝争吵,拔劍相向。
赫連嘯借着滅叛臣的借口,一劍割斷了金烈的頭顱,旬後氣得當場吐皿。
一場大範圍的動亂,終于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