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如何應對
誰都沒想到一塊普通的玉,此刻卻是一把殺人的刀一顆萬鈞的雷,輕則一顆人頭落地,重則引發伏屍百萬的巨大災禍!
餘辛夷坐在房間内,看着那些影影綽綽提着劍的身影,在門外來來回回。
這些美其名曰近身保護的侍衛,實際上不過是衛國公主派來監視她的罷了。
寒紫彎下腰在她面前,仔仔細細的幫她清理身上一道又一道的傷口,白色的藥粉抹在她肩膀上,痛得讓她渾身戰栗。
餘辛夷卻死死咬住牙齒,不容許自己發出半點痛呼聲。
半個時辰後,寒紫抹了把額頭細密的汗珠,呼出一口氣,将最後一處紗布固定住。
她直起身将餘辛夷扶坐在榻上道:“小姐,這場栽贓嫁禍到底是誰做的?
是舞陽,還是其他人?
”她弄明白這玉璧裡的玄機,當即面色發白,滿心戰抖。
這玉實在是太可怕了,分明是想要了小姐的命啊!
疼痛緩緩麻木,餘辛夷緩緩睜開眼睛道:“我還不能确定,回想剛才舞陽的反應與表情,似乎是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但是也不能排除她的演技又精湛了一層。
還有那位季先生,我臨走之時,他對我說的那句話實在教我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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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辛夷的瞳孔猛地撐大,那個季樊青,絕對有問題!
雖然隻有幾次簡單的接觸,但是每次碰到他,骨子裡便生出一股本能的抵觸感,仿佛他們天生就是敵人,哪怕帶上任何僞裝,都無法消弭。
他含笑卻實則陰鸷的眼神,他溫和卻藏着毒蛇的表情,甚至他說話的方式,全都讓她感覺到無比熟悉,就像――就像一個絕對不該還活着的人!
鳳重臨世,代有天下。
這簡簡單單八個字,拼湊起來便是催命的魔咒。
剛才在洞穴中她千方百計把嫌疑往舞陽身上牽扯,然而隻有她才知曉當時她心裡有多慌張。
這八個字還有另外一種解釋,目标直指重生而來的她!
是誰?
是誰看破了她最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隻有她自己知曉,對誰都沒有說過,就算是景夙言她都沒有敢傾吐過,怕成為人們眼中的異類。
現在卻被人洞悉了,到底是什麼人有如此天大的能耐?
一個看似極其荒誕,但是并不是不可能的可能,突然鑽進腦袋裡。
難道――
看到餘辛夷竟然愣神,臉色很難看的樣子,寒紫在餘辛夷眼前揮了揮手道:“小姐,你怎麼了?
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
餘辛夷回過神道:“沒什麼,一時失神了而已。
”
寒紫不疑有他,繼續焦急道:“不管是不是舞陽,她肯定打定了主要要将咱們踩下去的,現在這樣腹背受敵的狀況,明天衛國公主就要将您帶回都城,交由皇後處理,我們現下該如何應對才能逃脫這場災難呢?
要不我們立刻暗中聯系赫連嘯,當初他替您僞造了這個身份,咱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絕不會對咱們坐視不理。
還有扶蘇丞相……”
餘辛夷眸中燭火随風而動:“赫連嘯跟我合作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利用我對付旬後,打擊大皇子一派,扶他坐上寶座。
若是我失去了利用價值,他自然會撇得一幹二淨,又怎麼會替我出頭呢?
至于扶蘇,我跟他從始至終隻有那一諾之約,自然也不會惹得自己一身腥。
至于明天――”
餘辛夷目光如炬,閃現的光芒比那燭火炙熱百倍。
當夜,大夫送來湯藥,由寒紫伺候服藥時,餘辛夷忽然發怒将寒紫手中的藥碗用力砸在她身上,一巴掌扇過去大聲咒罵道:“你這個廢物,想燙死我嗎?
現如今我要失勢了,你這賤婢便敢輕忽本縣主,想着巴結公主去?
仔細我先要了你的命!
”
寒紫噗通一聲跪下,捂着腫起的臉哭泣求饒道:“小姐,我沒有……”
餘辛夷顯然聖怒之下,抓起旁邊的燭台用力砸在寒紫身上道:“别在我跟前裝可憐,這副樣子做給誰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呢,滾!
還不快給我滾!
”
這暴烈的怒火,将那大夫跟門外的侍衛都唬得一愣一愣的,寒紫捂着嘴大哭着沖出門去。
侍衛愣了一下,等想起來去追,人已經沒了影兒。
第二天一早,衛國公主派來的女官來敲門,一臉公事公辦道:“我家公主有請縣主一同進宮,縣主,請吧。
”
餘辛夷一臉受到輕慢的憤憤,沉着臉空捂住肩膀的傷口,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一行馬車,衛國公主坐在第一輛上,第二輛則是女官們,第三輛是她的,馬車周圍安排了數十名武功高超的侍衛,專門看守着她一人。
還有幾名女官貼身跟在她身後。
餘辛夷心底冷笑着登上馬車。
馬車行駛前,簾子被毫不客氣的掀開,舞陽那張妖豔而尖銳的臉孔探進來,咬着牙根刻薄道:“餘辛夷,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你昨晚将自己的婢女弄出去,必定是吩咐她做了什麼事,想要保住自己那條命是麼?
呵!
我還就不信了,任憑你天大本事,僅靠你的婢女一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又能不能救得了你!
”
餘辛夷懶懶的掀起眼皮道:“舞陽殿下,你又在說什麼呢?
我又聽不懂了。
我昨晚不過教訓了那個不識好歹的婢女而已,沒成想那婢女竟敢負氣逃跑了,舞陽殿下如果見到她,可要幫我把她抓回來啊。
”
舞陽怒極反笑道:“好!
你現在還有本事嘴硬,我倒要看看,待會兒到了母後面前,你如何嘴硬得起來!
咱們,走着瞧!
”
嘴硬是麼,那麼待會兒進了皇宮,她就要讓她餘辛夷現在多麼狂傲,待會兒就死得多麼凄慘!
簾子被用力摔下,舞陽公主揮鞭的聲音立刻響起。
餘辛夷在幾名女官的貼身監視下,安然自若的坐在馬車裡,笑得雲淡風輕,悠然自在給自己沏了一杯茶,在女官們驚詫莫解的眼神中飲了下去,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