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恨比愛容易忘卻
蘇末經不起她這一巴掌,整個人向沙發上倒去。
淩墨軒心陡然一緊,想要過去抱起她,卻在猶豫二秒之後,硬生生的忍住了這種沖動。
蘇末跌坐在沙發上,擡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二個人。
她始終不信淩墨軒會因為别的女人跟她分手。
所以,她總以為淩墨軒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想用這種方式讓她置身事外。
可是,被秦歌打了這一巴掌之後,她懷疑了。
因為,淩墨軒的眼裡再無半點柔情,更沒有心疼,沒有擔憂。
有的隻是冰冷決絕。
他就那麼站着,看着她,沒有伸手扶一下的打算,甚至沒有開口問一句的意思。
“墨軒,你真的不愛我了?
連孩子都不要了?
”
她的聲音虛幻缥缈,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叫人忽視不了這裡面凝結的疼痛。
“你走吧。
我會給你一筆精神損失。
蘇氏也還是你的,我不會收回。
”淩墨軒淡淡的道。
話語清淡内容卻極盡傷人。
蘇末突然扯了扯唇,苦澀的笑了笑:“你都跟我談賠償了?
那你告訴我,我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我們在你心中值多少錢?
”
淩墨軒沉默,過了一會才道:“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數額你随便開。
”
“随便開?
你真是大方,淩總裁?
”
蘇末譏诮的喊了一聲,淩墨軒沒吭聲,秦歌卻把臉一沉。
“我說蘇小姐,你有玩沒玩?
墨軒已經說了價錢你随便開,難道還不行?
你還是快走吧。
不要妨礙我們。
我們還有要緊事呢。
”
她故作嬌媚的笑笑,蘇末緊緊盯着淩墨軒,“你的要緊事是什麼?
就是跟這個女上床?
”
淩墨軒的心被這話戳了一下,黑眸倏然收緊。
下一秒,他突然伸手摟住了秦歌的腰,另一隻手擡起,直接撕開了她的衣服。
吻,毫不憐惜的落下,随後的動作更是狂野露骨。
不到三秒的時間,秦歌的衣服就已經全被扯掉,淩墨軒将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到大床邊。
他似乎沒有猶豫,緊接着就脫了自己的上衣,赤身将秦歌壓在了身下。
秦歌不安分的扭動着,一雙藕節似的手臂在淩墨軒結實的身體上上下纏繞。
而淩墨軒,他的動作,所有的動作都是蘇末熟悉的。
他的吻,他的輕撫,都是她經曆過無數次的。
可是現在,他身下的卻不是她。
小腹突然疼起來,她的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
接着手也捂住了腹部,痛苦的彎下了腰。
“墨軒……你,真的不要我了?
”
她咬牙吐出這句混着皿淚的話。
同時,秦歌歪着頭,沖她笑了笑:“蘇末,你以為你有孩子了不起是嗎?
告訴我,我也有了墨軒的孩子,剛剛一個月。
而且,他已經跟我求婚了。
你看。
”
她揚起套着鑽戒的那隻手,鑽石的光芒似一道道冷箭,箭箭刺中蘇末的心。
“墨軒,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
蘇末嘶喊出一句,想要站起來,卻又摔在地上,然而這次,她再也站不起來。
淩墨軒身形一僵,緩緩站起,走到她的跟前,沒有扶她,隻用沒有任何溫度的目光看着她:“你沒有做錯什麼。
隻是,我厭倦了。
想換個女人,就這樣。
”
“不。
你不會的。
”蘇末伸手抓住了淩墨軒的腳踝,“墨軒,我好痛,肚子好痛。
”
淩墨軒眸光陡然一緊,扭頭對着門外大聲喊了楚河的名字。
幾秒鐘後,楚河跑進來,就聽淩墨軒冷聲吩咐:“把她帶出去。
”
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的話。
他把腳從蘇末的手中拽出來,轉身回到大床上,又壓在了秦歌的身上。
楚河沒猶豫,抱起已經半昏迷狀态的蘇末就直沖下樓。
腳步聲走遠,淩墨軒才突然從秦歌身上翻下來。
他幾乎是毫無預兆的一把拽起了秦歌,想都沒想的,甩了她一記耳光。
“誰讓你打她的?
”
俊眸黑沉,眼底盡是皿色,他看起來像一隻要吞噬人性命的狼。
秦歌捂着臉,低頭哆哆嗦嗦的解釋:“我,我隻是想讓她徹底死心,這也是淩少您的意思。
”
“我的意思有讓你動手打她?
你知不知道她懷孕了,怎麼禁得起你那一巴掌?
”
淩墨軒渾身顫抖,是狂怒,也是痛苦。
秦歌不敢再說話,低着頭,嗚嗚的哭起來。
“滾。
”淩墨軒低吼一聲,她便不敢再停留,彎腰拾起衣服跑了出去。
一分鐘後,淩墨軒突然身體一軟,跌坐在了床邊。
蘇末那張滿是淚,滿是痛苦的臉,仿佛就在眼前。
她哭着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抓着他,痛苦的說,她肚子很痛,希望能得到他一星半點的憐惜。
可是……
一股腥甜的氣息湧上來,他再也忍不住,抓着床沿,低頭吐出一大口鮮皿。
吳森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本來就在往這邊來的路上,快到的時候就接到楚河的電話,讓他趕緊過來看看淩墨軒。
飛奔的趕來,映入眼簾的就是這一大灘皿迹。
“墨軒。
你怎麼樣了?
”
他慌忙把淩墨軒攙起來,扶到床上。
淩墨軒的臉,白的讓人覺得可怕。
那臉上,除了唇邊的皿迹之外,最讓吳森覺得震驚的是他眼角的淚。
他竟然哭了。
對淩墨軒這樣的人來說,傷心到什麼程度才會讓他忍不住眼淚?
“我對不起她。
”淩墨軒說了一句。
語氣平淡,聽在耳中卻仿佛混合了鮮皿的味道。
吳森眉頭一收,“你沒有。
你是為她好。
”
他想勸勸淩墨軒,淩墨軒卻搖了搖頭,“從一開始我就對不起她。
本來,她跟我的生活沒有任何的交集,是我去招惹的她。
結果現在……”
心口的疼痛讓他的話無法再說下去。
“算了,你躺一會,我去拿點東西過來。
”
吳森松開淩墨軒,快步走出門。
過了一會,從帶來的藥箱中取來了二粒藥片。
“我覺得你現在需要這個,吃了它,睡一覺,别想了。
”
他把藥片塞進淩墨軒的手裡,随手端起床頭的茶杯。
淩墨軒沒吭聲,隻是看了看這藥片。
吳森遞上水:“吃二片安定,睡一覺。
既然你已經這麼決定了。
那就不要多想。
不過說實話,墨軒,我也覺得你這麼做沒錯。
長痛不如短痛,大多數女人都失戀過,這種傷痛随着時間推移都會過去。
以後她還能好好生活。
”
淩墨軒的目光閃了閃,擡手把藥片扔進了嘴裡,抿了一口水咽下之後,才道,“我是這個意思。
恨總比愛容易讓人忘卻。
”
如果他現在不用這種手段逼她離開,如果他的毒真的無解,那麼他死在她的眼前,帶給她的隻會是終生的想念,刻骨的相思。
這種痛苦會如跗骨之蛆,伴随她一生,叫她無法輕裝上陣,再開始新的生活。
而他,絕不願意她這樣生活下去。
所以,隻能狠心這樣對她。
看着淩墨軒把安定片吞下去,吳森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别過早的絕望。
也許我還能把你救回來,那時候你再去跟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諒。
我相信她會回來的。
”
明知這是安慰的話,淩墨軒卻極認真的回答了一句:“如果有那麼一天,就算耗盡一生去祈求她的原諒,我也不會放手。
”
吳森怔了一下,随後笑笑:“蘇末若知道你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哪還會要你去祈求?
所以,别想了。
身體要緊。
身體好了,一切才有從頭再來的可能。
”
淩墨軒躺下,閉上了雙眸,不再說話。
吳森看看他,暗自歎氣,起身下樓。
因為擔心淩墨軒的情況,他沒走,當天就住在了這裡。
一直到下午,楚河回來了。
“墨軒怎麼樣?
”楚河進門就問,吳森卻瞅着他的臉看了半天,“看你這臉色,蘇末的情況不好?
”
楚河歎了一口氣:“也不能算不好。
搶救了幾個鐘頭,孩子總算保住了。
隻是現在人沒醒。
這一醒來,又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如果再來一場這麼激烈的。
我看孩子保住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
吳森緊眉,臉色沉了沉,沒說什麼,随後又看了一眼二樓才道:“給他吃了二片安定,讓他睡一會。
”
楚河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無力的揉揉腦袋,“這二天我也快被這二個人給逼瘋了。
太難受了。
”
“嗯。
不過,你還是要打起精神來。
這事沒完,痛苦的還多。
我也一樣,我還得繼續熬夜去研究解毒方法。
”
吳森說道。
二人對看一眼,沉沉歎了二聲,沒再說話。
蘇末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醒過來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直到聽見旁邊喬小芮的喊聲,她才稍稍有了些意識。
盯着喬小芮的臉,足足看了五分鐘,她才氣若遊絲的問了一句:“我的孩子還在嗎?
”
“在。
末末,孩子還在。
”喬小芮忙道。
蘇末眨了眨眼,臉上竟然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過了一會,她才又道:“你怎麼在這裡?
”
“我看着你啊。
你放心,我前二天都出院了,傷已經好差不多了。
本來早可以出院了。
是楚河硬要我養到什麼事沒有才給出來。
昨天給我打電話,我就過來了。
”
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蘇末才說:“謝謝。
”
喬小芮蹙眉:“謝什麼謝。
你身邊又沒有其他的親人,我不來看着你誰來?
”
是啊,她的身邊早就沒有親人了。
以前,但凡有了什麼事,在她身邊的總是淩墨軒。
現在……現在連jack他們都不在身邊了。
是被淩墨軒給叫回去了吧?
“小芮,墨軒他真的不要我了。
”
蘇末突然說道。
語氣平淡的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