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歐陽屠的再次逼問,楚凡臉色忽然變得更加紅潤,卻是撓頭抓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道出個所以然。
不過讓人意料之外的是,歐陽晴這次居然沒有阻止歐陽屠的詢問,她隻是堯堯地站在一旁,炯炯的看着楚凡,好似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說起來,自從第一次見到歐陽晴起,楚凡就對她生起了好感,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更加的确定,自己喜歡上了歐陽晴,否則自己也不會三番兩次的對她出手相助。
尤其是今天,歐陽晴大義凜然的慷慨解囊,更是讓楚凡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對歐陽晴已經從“喜歡”轉變成了“愛”,一份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濃厚愛意……但是,當着她父親的面,楚凡又怎好意思将自己對她的心意說出來呢?
再說母親剛剛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又哪來的閑情逸緻談及兒女私情呢?
見楚凡遲遲不答,歐陽屠艴然不悅,突然沖他喝道:“好小子,我女兒能喜歡上你,這可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氣,你竟然不識好歹,還蹬鼻子上臉了你?
”
歐陽屠此言一出,歐陽晴頓時臉如火燎,面紅耳赤,一雙明亮的眸子羞光乍閃,急忙辯道:“喂,老頭,你瞎說什麼呢?
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喜歡他了?
”
“女兒啊,你可是老爸從小看着長大的,難道你的那點小心思,還能瞞過老爸不成?
”一邊說着,歐陽屠伸手指向擺在長椅上的飯菜,“先不說我,咱就說說你媽媽,她在世時,你什麼時候為她買過一次飯、炒過一次菜?
好,咱先不說這個,我倒想問問你,這小子跟你非親非故,你憑什麼給他媽墊付醫藥費呀?
”
“我……我這是……”
這回明顯換歐陽晴開始支吾不清了,而楚凡則靜呆一旁,滿懷期待的洗耳恭聽,他也很想知道,歐陽晴對自己好,究竟是出于對朋友的關心呢、還是另有别意呢?
其實歐陽晴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她來說,楚凡隻是一個同學、一個朋友,但冥冥之中,她又對楚凡有着第三種感覺,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出于何故,她隻知道,她不讨厭楚凡,并且隻想盡可能的讓楚凡走出這一次事件的陰影。
正當歐陽晴深陷尴尬之際,一名護士怒沖沖的走了過來,張口就道:“這裡可是醫院哎,你們要吵吵,請到外面吵吵去,不要影響病人休息。
”
悠長的走廊終于安靜了下來,楚凡與歐陽晴均是滿面绯紅,倍感窘迫,兩人就這樣垂頭互立着,誰也沒有再吭發一言。
良久,歐陽晴狠狠瞪了一眼歐陽屠,悻悻的說道:“老頭,我現在要去趟廁所,回來之後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她便獨自離去。
而歐陽屠則忽然瞪向了楚凡,對其兇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你給我記住了,不管将來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能傷害我的寶貝女兒,不然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楚凡連連點頭,應承道:“請伯父放心,哪怕是她捅我兩刀,我也絕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
”
“好小子,記住你說的話。
”
說完,歐陽屠轉身離去,可閻千手還依舊呆定原地,目光炯炯的癡看着楚凡,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
“小帥哥,有什麼困難就告訴姐姐,姐姐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幫助你。
”閻千手嬌滴滴的說道,此時隻見他一手掩嘴作笑,一手掐着蘭花指,眼閃秋波,含情脈脈的看着楚凡,簡直娘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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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
聽閻千手一語道出,楚凡一陣反胃,惡心到了極點,剛剛吃下的東西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隻差沒有狂噴出來。
趁楚凡不備,閻千手突然長臂一擡,跟着緩緩而落,在楚凡的眼前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千手閻王!
”楚凡心裡暗歎一聲,便知閻千手這是想試探自己一番。
千手閻王:據傳是催眠術的最高境界,施展者隻需在對方的眼前輕手一揮,對方便會立即産生幻覺,同時可以清楚的看見有“一千隻手”迎向自己,旋即深入意識,之後就會陷入昏迷。
不過,對于各項潛力都已得到了充分開發的楚凡來說,此術毫無用處。
既然知道閻千手這是有意試探,楚凡也不得不裝出點樣子,于是他雙眼一合,假裝中招,悠悠倒下。
就在楚凡即将倒地的那一瞬,閻千手忽然繞到他的背後,随即将他牢牢的拖住,讓他免遭一摔,但是對楚凡來說,他甯願重重的摔到在地,相信他也不願閻千手這樣抱着自己……
“好小子,果然是個武力白癡。
”确定無誤後,閻千手便開始在楚凡的身上瘋狂揩油,上下亂摸一通,而楚凡又是他喜歡的類型,如此佳遇,他又豈會輕易放過?
其實歐陽屠之前就已經對閻千手下了命令,讓他趁機試探一下楚凡。
如果楚凡身懷武力,那麼“千手閻王”自然會對他無效,如果他是一個武力白癡,那麼就會立即昏迷。
幸好,楚凡見多識廣,對散打、武術、柔道、跆拳道、空手道、甚至是催眠術都了如指掌,可謂達到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的境界!
此刻感受着這麼一雙手的侵襲,楚凡的雞皮疙瘩再次油然而起,胃裡已是驚濤駭浪,欲嘔欲吐,且深切體會到了那些女人受到色狼輕薄時的無助感覺。
美美享受了一番楚凡的身體後,閻千手沖他耳旁打了一聲響指,自以為是的解開了楚凡所中的催眠術。
楚凡微微睜開雙眼,迅速挺身而立,倏退數步,與閻千手拉開了距離,裝傻充愣道:“我……我剛才怎麼了?
”
“沒什麼,可能是因為你太累,所以睡過去了。
”閻千手拉着長腔,癡癡看着楚凡,眼中流光溢彩,秋波蕩漾。
楚凡抓抓後腦,垂頭苦悶,死活不願再多看他一眼,心中隻求他快點離去。
這時歐陽晴恰巧趕來,見閻千手還沒有走,剛想破口大罵,不想眨眼之間,閻千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了一陣輕風。
“他沒有找你麻煩吧?
”歐陽晴問楚凡道。
“哦,沒有。
”楚凡坐回了長椅上,看着歐陽晴說道:“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
今天謝謝你了。
”
“反正我回家也是無聊,不如在這裡多陪你一會兒。
”歐陽晴也坐了下來,雙手托着香腮,看着躺在病房裡的劉貞淑,對楚凡說道:“伯母才剛剛做完手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你一個人在這裡肯定會很無聊,而我回家也是無聊,與其咱倆都無聊,不如在這裡互相作伴,你也多個照應,不是很好嘛?
”
楚凡聞言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他又何嘗不想歐陽晴留下多陪自己一會呢?
而歐陽晴也是實心實意的想留下陪他,不管是出于對朋友的關心,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之她就是不想撇下楚凡一個人,更不忍讓他獨自承受這突如其來的不幸!
醫院門外,勞斯萊斯中,閻千手向歐陽屠彙報道:“剛才我已經試探過那小子了,他的确是個武力白癡。
”
“這就好,就算那小子将來真和小晴好上了,我也有能力控制他。
唉,真希望那小子不會成為第二個高木拓!
”
當下歐陽屠已是做出了肯定,他肯定歐陽晴喜歡楚凡,但隻要楚凡不是一個像高木拓那樣的武力高手,歐陽屠絕不會幹涉女兒與他交往。
殊不知,楚凡的實力卻淩駕于高木拓之上,不過這二人的個性與行為也是有着天差地别。
楚凡為人老實,身懷絕技而不驕,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
而高木拓則恰恰相反,一年來,他的名聲在高校界蒸蒸日上,傳聞他更是心狠手辣,打擊對手絕不留情,緻殘方休,并且他與楚凡最大的差距便是,他不懂得知恩圖報,反而重重傷害了歐陽晴;對于這一點,相信楚凡死活都做不出來……
時至晚間十點,病房外的長椅上,楚凡與歐陽晴還在細水長談。
不知不覺,已至淩晨十二點,此時歐陽晴已經陷入了熟睡。
楚凡本想叫醒她,讓她回家休息,可見她睡得正香,楚凡又不忍将她喚醒,或者說,他根本不想讓歐陽晴離開自己。
哪怕歐陽晴已是陷入了沉睡,但對楚凡來說,隻要她能呆在自己的身邊,這就足矣填補自己内心的空虛!
楚凡脫下外衣,披在了歐陽晴的身上,為了能夠讓她睡得舒服一點,楚凡又輕輕把她的頭挪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看着她那紅潤嬌豔的粉腮,傾聽着她那細柔清韻呼吸聲,嗅聞着她那秀發所帶來的陣陣清香,楚凡心中驟然湧出一股莫名的喜悅,漸漸擴邊全身。
可是,當他再将視線投向病房中的母親時,心裡卻又豁然變得惆怅開來,宛如一顆巨石突然砸下,将整個身體拖得異常沉重!
就是在這樣矛盾的心境下,楚凡整整呆坐了一晚,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