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當地時間下午六點,街上發生大型槍戰,現場一片狼藉,到目前截止時間,已有四十餘人死亡,百餘人受傷,具體情況還不明确……”
這條新聞在手機上方彈出來的第一時間,尤欣正打開聯系人界面。
目光往上一移,大緻的掃過一眼。
M國不管控槍支,經常發生槍擊事件,這種新聞也比較常見。
但像這樣大規模的受傷,一報道就死亡這麼多人的情況,算是很少見。
看過一眼,尤欣也沒在意。
别的國家的事情,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關注。
她手指一劃,打開了聯系人界面,找到封厲的名字,将号碼撥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号碼已關機……”
一成不變的女聲從電話裡投了出來。
尤欣柳葉眉微微一擰,看着号碼,等手機黑了屏才輕歎了一口氣。
封厲向來是這樣,一般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會處于失聯狀态。
頭靠在椅背上,感受着微風拂面,尤欣的大腦短暫的放空了一會。
這種休息的時間很少,也就隻有偶爾忙裡偷閑,什麼也不幹,就這麼靜靜的坐一坐。
夜裡,她又忙到很晚。
直到腦筋有些發疼,她才放下手上的事情,坐在書桌邊,雙手揉了揉太陽穴。
她随手拿起擱置在一旁的手機,想要看看封厲有沒有回電話,才發現系統又推送了一條新聞。
“截止淩晨一點,M國槍擊事件的死亡人數已達83人,受傷人數達217人,事件的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中……”
人數上升的這麼快?
看到幾分鐘前才推送的新聞,尤欣盯着這個數字,隻覺得事情有點不太簡單。
M國這是發生了内戰?
國家沒有做出什麼有效的對策?
她點開這條推送,進入了網頁界面。
新聞裡隻有寥寥幾句,報道了一下傷亡人數,除此之外,别的什麼也沒有提,隻附帶了幾張現場的圖片。
尤欣看着圖片上狼藉的場地,心裡略有些沉重。
圖片上隻有槍擊過後的雜亂不堪,完全看不出發達國家的繁華。
在背景上,尤欣看到了一雙膽怯的眼睛。
關掉新聞,她躺在床上,久久沒能睡的着。
一夜過去。
天色大亮。
尤欣頂着黑眼圈下了樓,靠在沙發上敷面膜。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輾轉反側,到大半夜都沒能睡得着。
“尤小姐,我給你熱了一杯牛奶,要不要趁熱喝?
”
阿姨看她臉色不太好,主動去熱了一杯牛奶出來。
“謝謝,放在桌子上,我一會喝。
”
她閉着眼躺在沙發上,隻聽見旁邊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在沙發附近停了下來。
等面膜敷完,她起身就看見藍斯坐在對面,坐的端端正正,帥氣的面孔幹淨清爽,看着很有貴族少爺的氣質。
“吃過了早餐了?
”她問。
“吃過了,聽說你昨晚沒睡好?
”
藍斯面向着她的地方,說話的時候面目柔和,仿佛天生如此。
尤欣起身端着牛奶,喝了兩口才說:“有點失眠,問題不大。
”
她起來的時間不算早,已經是早上的九點多鐘了,阿姨給作好了早餐,倒也省得她自己動手。
“和你對象發生什麼矛盾了?
”他突然問到。
“嗯?
”
後者轉頭看去,嘴角一抽,說:“你放心,我們沒鬧矛盾。
”
“他好久沒來過了,我還以為你們分開了。
”
若有似無說這話時,藍斯的語氣裡多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期待。
“他辦事去了,過段時間就回來。
”
“知道了。
”
聽到這個回答,藍斯臉色看上去和平時無異,尤欣也沒怎麼注意。
今天一整天的時間,她都在别墅裡,除了給藍斯治療以外,其餘的時間都在樓上的房間裡研究着疫苗的資料。
對于這項研究,她是感覺心力交瘁。
整個研究就他們三個人做,廖老先生的年紀也大了,研究的強度太大,他也有點受不住。
在這種情況下,也就是尤欣和另外一位賀雲分擔的任務重一些。
他們三個人堅持了這麼長的時間,隻能說是有明确的研究方向,略有進展,但效果并不怎麼明顯。
一想到任重道遠,尤欣就忍不住的輕輕歎了一口氣。
她拿起資料,正打算一一分析時,電話響了。
來電的不是别人,正是廖老先生。
“廖老,您是有什麼事?
”
“尤欣,你到藥物研究所來一趟,這件事情我要當面問問你的意見。
”
廖老先生的語氣格外凝重,這一開口,尤欣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挂了電話,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不做停留的離開了别墅,趕往了研究所。
一般情況下,廖老先生聯系她,說的都會是疫苗研究的問題,基本上在電話裡溝通就好了,像這種要她過去一趟的情況,很少很少。
沒多久,車子停在了研究所的大門外。
尤欣抵達了平日裡他們做研究的實驗室裡。
廖老先生和賀雲都在。
一向勤快,像個陀螺一樣忙不停的賀雲,今天也難得的站在一邊,沒有動作。
“廖老,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
“是這樣的,今天把你叫過來,是想問問你對我們疫苗研究的看法。
”
廖老先生的精神狀态看着不怎麼好,說話都有一種中氣不足的感覺。
尤欣想了想,還是很實誠的說:“我們的疫苗難度極高,研究進展很慢,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财力也很龐大,但現在有進展,就是個好的訊息。
”
“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現在條件不允許,去年國家就停止了對我們這項研究的資助,堅持到現在,我們實在拿不出錢來繼續下去了。
”
他頹然的搖頭歎氣,滿頭白發看的人心裡一酸。
在這項研究上,廖老先生傾注了大量的心皿,但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實驗室裡的氣氛有些低迷。
廖老先生站起來,他看着實驗台上擺放着的各種資料,各種研究,一雙幹枯的手不舍的從上面摸過。
“可惜了,我們這麼久時間的心皿,終将付諸東流。
”
長長的歎息聲過後,他一雙布着皿絲的渾濁眼睛對着尤欣,緩緩的說:“這項研究,到此結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