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就離!
你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老子不稀罕!
”
劉成慶額頭上的青筋凸了起來,整個人看着都在一種暴怒狀态中,那雙滿是戾氣的眼睛直直的瞪着王玉秋,雙手握成拳頭,似乎忍不住下一瞬間就會沖上去揍她一頓。
“成慶,你這是說什麼胡話!
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别吵吵。
”
外婆在旁邊急的滿頭大汗,又轉頭看向了王玉秋,勸道:“玉秋,這次事情媽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夫妻兩個床頭吵架床尾和,有什麼事情心平氣和的說,不要這麼吵,讓人看了笑話。
”
“沒什麼好說的,我跟誰過日子,也不會再跟他過!
”
撂下這句話,王玉秋徑直沖回了屋子,拿起了之前收拾好的行李就準備走。
劉曉芳趕緊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好聲好氣的勸道:“嫂子,别說氣話,有什麼事情說開就好了。
”
“要是真能說的開,你為什麼會回來不走?
”
王玉秋睥睨着她,冷笑了一聲,說:“你和你哥一個樣,都是窩囊廢,嫁到你們家裡來,根本就不能指望過上什麼好日子,我受夠了!
”
見劉曉芳難堪的低下了頭,她一把甩開了手,拿着行李揚長而去。
“你滾,你滾了就不要再回來!
”
劉成慶盯着她的背影怒吼到。
王玉秋還是走了,頭也不回。
外婆唉聲歎氣的回了房子,劉曉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回屋生火做起了飯。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劉成慶雙手捂着臉,蹲了下來。
看着自己舅舅這樣子,尤欣微微歎了一口氣。
上一世,自從王玉秋離開後,有人給他介紹了幾個鄰村的女人,最後都不疾而終。
外公回來後,聽說王玉秋走了,沉默了好久,才說:“走了就走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
這一個夜晚過的格外安靜。
接下來的幾天,尤欣白天和劉曉芳一起上山去挖柴胡,晚上空閑的時候就看看百草大全,日子還算是充實。
唯一就是外婆家裡的氣氛不怎麼好。
自從王玉秋走後,劉成慶每天都沉默寡言,一大早就去地裡幹活,晚上天色發黑才回來。
對于這一現象,外婆不好說什麼,偶爾會抱怨兩句,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歎着氣。
這一天,又到了趕集的日子。
一大早,尤欣和劉曉芳兩人找了幾個碳素口袋,将曬的半幹的柴胡全都裝到了袋子裡,準備背到街上去賣。
“舅舅。
”
見到劉成慶從屋子裡出來,尤欣喊了一聲。
劉成慶看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弄這些幹什麼?
”
這幾天他白天都不在家裡,心思也不在這一塊上,現在乍一看見,還有些不明就裡。
“今天趕集,準備把這些弄到街上去賣。
”
“這麼多,你們背的下?
”
看見她們娘倆弄了兩個背簍,劉成慶黑着臉走了過來,往捆好的大背簍上面又放了一整口袋柴胡,背在了自己肩上,“剩下的你們自己想辦法。
”
剩下的并不多了,隻有三大口袋。
劉成慶一走,她們把剩下的柴胡口袋放在了兩個背簍上,尤欣背簍裡隻有一包,柴胡的水分都被曬幹了不少,不是很沉。
“欣欣,你能不能背動?
”走在路上,劉曉芳時不時的都要回頭看看,就怕她背不動。
太陽逐漸升了起來,尤欣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濕。
“我就背了一包,不沉。
”她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東西不怎麼沉,但路途遙遠,走了不過半個多小時,尤欣就清楚的感覺到腳趾頭被磨出了泡。
但一看到前面的老媽彎着腰,步伐緩慢的樣子時,她咬了咬牙,什麼也沒有說。
終于,在再次拐過一道彎後,他們瞧見了集市的大路口。
劉成慶坐在路口等她們,見她們來了,這才起身跟着她們走。
“欣欣,你說的收購站在哪裡?
”劉曉芳四處看看,街上很熱鬧,路兩邊賣什麼的都有。
尤欣帶着他們往前走,停在了上次見過的小李收購站門口。
收購站裡沒什麼人,裡面空曠的地面上堆放了幾口袋的一串紅,都是曬幹後的。
老闆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瘦瘦高高的,腰間挂着一個腰包。
“你們這是什麼?
”收購站老闆見到他們的袋子,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過來。
“這是柴胡,都是曬幹的,根部我們也保存的很好,入藥價值也高。
”
聽到尤欣的話,老闆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小丫頭,你還懂點這些知識?
”
“略懂皮毛。
”
老闆也沒搭話,打開了幾個袋子,每個袋子都看了看,說:“還不錯,給你們一塊二一公斤。
”
劉曉芳正欲點頭應下,就聽尤欣忽然道:“老闆,你給的少了點吧?
沒曬幹的你八毛錢收,我們這曬幹了你才一塊二收,你要是這樣算,下次我們可就給你送沒曬幹的了。
”
劉曉芳聞言,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一塊二比起八毛多了不少,為什麼女兒還覺得不行?
老闆卻是哈哈大笑,“你個小丫頭,精怪的很,那你覺得給什麼價格合适?
”
“至少也要一塊五。
”尤欣面不改色的道。
“行,一塊五就一塊五。
”
老闆很是爽快的應道,當即就抓過那幾個袋子上稱稱了一下。
“小丫頭,你來看一下。
”老闆回頭看着她,說:“十五公斤,給你二十二塊五。
”
随即,他打開的腰包,從裡面掏了錢出來,交給了尤欣。
“謝謝老闆,祝你财源滾滾。
”
尤欣說了一句漂亮話,轉過身就将錢交給了劉曉芳。
劉曉芳看着自己女兒的模樣,也自豪的笑了笑,她女孩兒聰明能幹、沉穩聽話,不比男孩差在哪裡。
怪就怪,這個時代對性别有嚴重的偏見。
母女倆剛從收購站裡出來,正欲叫劉成慶時,忽然瞧見在旁邊還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
看到她們兩人,那人也略有些局促,沉默了幾秒鐘,還是打了聲招呼,“曉芳,你和欣欣過的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