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一源锲而不舍打過來的電話,尤欣二話不說直接關了機。
對于她這舉動,封厲也沒有說什麼。
他們倆人正打算一起回去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這個年輕人看着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穿着簡單,但是卻有一股書卷氣息。
他個子不算高,身形看着有點單薄,穿着白襯衣,給人一種很溫柔,又很有禮貌的感覺。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之前未經同意就貿然畫了你們的肖像,還希望你們别生氣。
”
“嗯?
”
尤欣有些疑惑的看了過去,視線正好落在了他手裡的那張紙上。
這一眼,她的目光頓時被紙上的畫面所吸引了。
隻見着畫面上有兩道身影,一抹嬌小秀麗,另外一抹高大挺拔。
而這兩個人,正好就是她和封厲。
這個年輕人的畫畫技術很好,畫面中的兩個人惟妙惟肖,不僅僅是五官,就連眼神和神态,都跟真人别無二緻。
畫面中的她手拿着一串被咬掉了兩顆的糖葫蘆,臉上揚着甜笑。
而旁邊的封厲,隻是微微低頭看着她,目光寵溺,唇角微微往上勾着。
他随意的往旁邊一站,就好像是一個守護神一樣,巍峨如山。
在他們倆人身後的背景,是一望無際的梨花林,雪白雪白的,看着就感覺如身臨其境。
尤欣心中一動,看着他問道:“你這幅畫可以賣給我嗎?
”
“這幅畫我本來就是想送給你們的。
”
年輕人說着,立馬就将手裡的那幅畫遞了過來。
尤欣伸手接過,道:“你若是不要錢,那我就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盡管來找我。
”
“我叫尤欣,是一中高一一班的學生。
”
“不用客氣,我就是今天到這裡來寫生,正好遇上了你們,說來也算是個緣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
說着,這年輕人朝他們微微一笑,然後點點頭轉身離開。
他一走,尤欣的視線再次落在了畫上面。
這個年輕人的技術的确很高,連她看着都忍不住想要驚歎一聲。
就在她正看着畫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了一陣低笑聲。
擡頭看去,就見封厲正笑看着她。
對上那一雙幽深的眼眸,尤欣呼吸一窒,然後不太自然的幹咳了一聲。
她收起了畫,對教官說:“我們現在回去嗎?
”
“可以。
”
随後,他們一同去吃了飯,封厲這才将她送回了學校。
剛到校門口,他們就瞧見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校門口,在車頭邊還靠着一道身影。
這人,赫然是趙一源。
聽見了動靜,正在抽着煙的趙一源回頭看來。
瞧見尤欣從那輛軍綠色的車上下來的時候,他直接将煙頭扔到了地面上,擡腳踩滅。
而在他的腳邊,已經有了一地的煙頭。
“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
這是他開口後的第一句話。
趙一源的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這一個下午他打了好幾次電話,剛開始能打通沒人接,至于後來他再打的時候就直接關機了。
一氣之下,他直接跑到了校門口來堵她。
他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原本随着時間的消逝,他暴躁的心态也平複了下來。
可是就在剛剛,在看見尤欣從那輛越野車上下來的時候,心頭的無名火頓時又冒了起來。
趙一源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八點鐘了。
“天都黑了,你現在才回來?
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那麼晚幹什麼?
”
他的語氣有些沖,即使那張面孔好看,站在這種情況下,讓人注意到的也都是他發黑的神色。
“趙醫生,這好像是我個人的事情。
”
尤欣目光擰起,秀氣的眉頭也蹙了起來。
趙一源行事,總讓人感覺有些摸不着頭腦。
明明最初趕人的是他,現在莫名其妙跑過來的人也是他。
“先不說這件事情,我就問你,今天我有讓你離開?
我都還沒有允許,你就跑了,你在工作上就是這種态度?
”
“不管我是哪種态度,我上午都已經清楚的說過,我回去給你繼續當助理了,所以現在你沒有理由和立場來指責我,希望你能夠分得清楚,我不是你店裡面那些員工,可明白?
”
尤欣最看不得他這一種,随時随地都指責别人的态度。
好像他做什麼都是對的,别人做什麼都是錯的,似乎隻要沒有按照他的意願去辦事,就全都不對。
這種以自己是中心的人,怕是誰跟他相處起來都會覺得很累。
“隻要我一天沒批準你離開,你就永遠是我的助理!
”
“真是可笑了。
”
尤欣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本來很是清明的眼眸,現在卻像是覆蓋上了一層冰霜。
正好這個時候,封厲也從車上下來。
他伫立在尤欣的身旁,剛毅的面孔對着眼前的人。
趙一源身材修長,單獨面對的時候,感覺也很有氣勢,然而,當封厲面前一站,他的氣勢莫名就好像矮上了一截。
“小丫頭不願意做的事情,趙醫生也沒有必要強求。
”
封厲說話是語氣平淡,聲調沉穩,就好像是在給尤欣做主一樣。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沒關系。
”趙一源的臉色更黑了。
“小丫頭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說道。
封厲這句話好像瞬間戳中了趙一源的某根神經,他立馬抛棄了所剩無幾的淡定。
“她的事也是我的事!
”
“趙醫生,你說了不算。
”
封厲雲淡風輕,但他說出來的話卻铿锵有力。
尤欣見到他們兩個人之間彌漫着濃濃的火藥味,還是對趙一源說。
“趙醫生,我學業很忙,沒有時間去你那裡繼續工作,這是我深思熟慮後所做出來的決定,希望你可以理解。
”
“我說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一直都是我的員工!
”
見他依舊這麼固執,尤欣也不想再說什麼,隻是對着封厲打了聲招呼,就往學校裡面而去。
而原地,隻留下了封厲和趙一源兩個人。
他們兩人相對着,一人臉色漆黑,一人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