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蘭坐在尤欣的床邊,心急如焚。
尤欣整個人蜷縮在一團,身子在發抖,可額頭上卻冒着汗,那汗将她的頭發打的濕乎乎的,整個人的面孔更像是煮熟透的蝦子,手還沒有靠近,便已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感覺。
這可怎麼辦?
現在時間太晚,學校的大門早就關上了,這個時候根本出不去。
關鍵是她也不懂醫理,她們藥學專業更是沒有關于醫學方面的知識,現在面對這種情況,更是手足無措。
高蘭伸手拍了拍尤欣的肩膀,她身上似乎很燙,就連隔着一層睡衣,手心裡都感覺到了一股又悶又熱的觸感。
她驚了一跳,趕緊伸手覆蓋在了頭上。
這頭上的溫度更像是要把她手掌灼穿似的。
她倏地一下收回手,抓住她的手臂,着急的搖的搖。
“尤欣?
你現在怎麼樣?
你在發高燒,我該怎麼做?
”
但床上的人仍然蜷縮在一起,恍若未聞。
高蘭咬了咬牙,用力将尤欣從床上扶了起來,拍了拍她滾燙的臉頰,“快醒醒,我現在有點怕。
”
尤欣恍恍惚惚的睜開眼,渾身無力,整個人感覺又冷又熱,倍感煎熬。
看她睜開了眼,高蘭稍微放回了一絲心,又急忙問到:“你現在在發高燒,我該怎麼給你降溫?
”
“去打一盆冷水,把毛巾打濕。
”
“好好好,你先别睡,我這就去。
”
高蘭慌慌張張的站起來,去打了一盆水,如她所說,把毛巾打濕。
“擦我的額頭和脖子。
”
尤欣躺着,說話的聲音都滿是虛弱。
前者也不疑有他,将她的額頭和脖子都擦了一遍。
可她再伸手一摸,還是燙的吓人。
“怎麼辦?
你額頭還是好燙。
”
“多擦幾次。
”
說完這話,尤欣微微合上了眼,她感受到冰涼的毛巾在額頭上,在脖子上一遍遍擦過。
可能是有些害怕,高蘭拿毛巾的時候有些發抖。
她現在大腦裡也想不得太多,這清涼的感覺傳來,使得她整個人也舒坦了幾分。
尤欣睡了過去。
高蘭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尤欣的額頭和脖子。
這一晚上,她幾乎沒有睡多久,一打盹醒來,感覺到尤欣在發高燒,立即就重複着之前的動作。
直到天明時分,尤欣身上的溫度漸漸退去,她也疲憊不堪,回了自己的床位。
尤欣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忽然聽到耳邊有一陣熟悉的鈴聲響起。
腦袋裡還是有些昏沉,大腦裡似乎也是一片空白,她也沒有想太多,隻聽着那鈴聲一直循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想起前幾天發出的那條短信。
是教官嗎?
她猛地坐了起來,大腦忽然一陣眩暈,趕緊閉了閉眼,等這股眩暈感過去,才摸到了手機。
剛消停下去的鈴聲再次響起。
尤欣看了一眼,是一串陌生的号碼,并不是教官。
她略有些蒼白虛弱的面上,浮起了一抹失望。
但還是接下了這個電話。
“你好,哪位?
”
尤欣的聲音有些輕,說是不仔細聽,隻怕會認為是幻覺。
問過之後,尤欣微微閉着眼,輕吐了兩口氣,空出來的另外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
腦袋裡是一抽一抽的疼。
與此同時,電話那端響起了一道傲氣逼人的女聲。
“你就是尤欣?
我是易修的母親,現在在你們學校門口。
”
“……”
直到挂了電話,尤欣都有些雲裡霧裡的,大腦裡還是有些放空。
她剛剛根本就沒有聽見電話裡頭到底說了些什麼,電話一挂斷就又躺回到了床上。
她剛剛隻聽到了一句,易修的母親?
可笑,易修的母親跟她有什麼關系?
她這麼想着,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又快睡了過去,在即将入睡的那一刹那間,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易修家裡人找過來了?
身體雖然還有些不太舒服,但她還是勉強起來了。
在看到高蘭滿是疲憊的沉睡時,她的動作也輕了幾分,以免吵到她。
當尤欣出現在校門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校門口停着一輛正紅色的豪車。
一看到她,在路邊透氣的易夫人滿臉不悅。
“你人不大,這架子倒是不小,你知道我在這裡等你多久了?
”
說話的時候,她再次打量了眼前這個女大學生,更是滿眼不屑。
這身材和臉蛋倒是不錯,就是看着太柔弱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總之讓她很是反感。
在高燒退下去之後,尤欣的臉色也有些發白,整張面上都透着一種病态,但那雙眼睛卻始終有一股魅力,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此刻的她,輕笑一聲,“你自找的,跟我有何關系?
”
“好啊,見了我還敢這麼猖狂,要教養沒教養,要人品沒人品,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兒子在一起?
”
易夫人氣的吐皿。
她過來就是打算找茬的,原本以為對方攀附上了她的兒子,肯定會想要讨好她,自然也任由她拿捏,誰曾想這開口第一句就被嗆了聲。
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太過放肆!
“然後呢?
沒資格又怎麼樣?
不還是全國人都知道了?
”
尤欣一直輕笑着,面色略虛,可這說出來的話确實句句帶刺。
她心頭的确有氣,也不想忍着。
因為這件事,這幾天遭受了冷嘲熱諷,故意擠兌,這些也就算了,可連教官到現在都沒有聯系她。
若是易修查出了什麼還好,可若什麼也沒查出,她這幾天所受到的那些不公平對待,又由誰來買單?
還不是都由她自己來承受?
至于易修,他能有什麼損失?
大概會因為這件事情,更加招攬一批粉絲,說不定以後的事業更會順風順水。
現在易修母親還來找茬,那就别想讓她給張好臉。
易夫人看到尤欣這輕嘲的表情,來時準備的那些話都說不出口了,她氣得手指頭都在發抖。
她的禮儀修養在這一刻忘得一幹二淨,手指指着面前的姑娘,隐忍着怒氣吼道。
“你就是故意的,就是你故意勾引他,然後把這件事情捅出去,就是想利用輿論嫁近我們家!
我告訴你,隻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絕對不會同意你進門!
”
尤欣看她這麼害怕自己進門,唇邊的笑容更是擴大了幾分。
“你能夠做主?
易修這麼幾天都沒有發文澄清,不如你來猜猜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