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華也是緊張了起來,怪不得中山市公安局動作這麼快,被打的一方竟然如此有來頭?
“朱局,人傷的重不重?
”許國華馬上就是問起了具體的細節,堂堂省委副書記家的公子被人打進了醫院,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啊…
“國華,要不是你和我說我還真的不清楚這個事情。
”電話那端的朱武柏也是罵了起來,“這個老張,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主動和我打個報告。
”
許國華知道朱武柏口中的老張,應該就是中山市公安局主管刑事偵查的副局長了。
“朱局,現在路副書記是什麼态度?
”許國華對這一點尤為的關心,要知道被打的可是路遠的兒子,要是這位路副書記大發雷霆,别說劉真了,中山市公安局也得跟着倒黴!
“還不清楚,國華,就先這樣吧,我現在得去一趟省委找一下子冀東升。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管是政法委還是省廳,我都得主動和人家彙報一下情況。
”
許國華理解的點了點頭,對于朱武柏來說這可是件大事兒,自然得多請示、多彙報。
他和路遠的職務差的不是一般的大,想直接和路副書記彙報工作也是頗有難度。
再加上路遠是從燕京過來的,朱武柏就更沒有這個關系了。
對于朱武柏來說,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省政法委書記冀東升和路副書記聯系。
挂斷電話沒多久,許國華沉思片刻後還是決定把這個消息告訴劉真。
不管事情接下來會怎麼發展,劉真越早知道也就越好早做準備…
當從許國華的口裡得知自己的兒子竟然把新來沒多久的省委副書記家的公子給打了以後,劉主任直接就是石化在了原地,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江海市虹南區區委辦主任和省委副書記之間的差距完全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現在事情搞的這麼大,劉真也是徹底的慌了神兒。
“許書記,我和您請幾天假,現在就去中山。
”劉真深深的吸了口氣做出了決定。
就算對方是省委副書記,可劉真也不可能就這麼不管自己的兒子。
大不了自己去找路遠負荊請罪,他還就不信了,路遠就真能隻手遮天。
這個時候劉真隻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自己的身上,事情牽扯到了省委副書記路遠,劉真也很清楚以自己和許國華的交情,人家是根本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插手的…
大年三十兒,天空中飄蕩起了一陣陣的小雪,洋洋灑灑的給整個城市換上了新裝。
而此刻的劉真,也是剛剛踏上了前往中山市的高鐵。
“許書記,劉真怎麼跑中山去了?
”
機關大院兒裡沒有什麼秘密,本來年根兒就是最忙的時候,劉真這個區委辦主任忽然跑中山,人們自然就疑惑。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劉主任并沒有和我說。
”許國華看着面前的何潤飛輕輕的擺了擺手,這種事情還是少張揚的好,許國華也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
“估摸着劉主任一時片刻回不去,潤飛,你待會兒和區委辦的副主任方海說一下,這段時間劉真不在,區委辦的工作暫時由他主持。
”
何潤飛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許書記這是打算趁劉真不在,對區委辦動手了麼?
何潤飛知道許國華早就瞧劉真礙事了,這三個月以來也是一直在尋找着機會。
現在劉真剛剛離開江海市,許國華就是把方海提了起來,這就證明許國華确實動了心思!
何部長猜的不錯,這件事情的内幕許國華非常的了解。
先不說劉真的兒子到底能不能保得住,就算是保得住,相信劉真也一定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而且這個時間也會消耗的非常的長,這就給了許國華機會,就算不能徹底的把劉真從區委辦的位置上清除出去,可也能暫時的掌控區委辦…
同一時刻,區委副書記、區長張嘉龍的辦公室裡,張區長臉色鐵青,整個人都是在微微的顫抖!
劉真沒有和任何人講這件事情,但是這其中卻并不包括張嘉龍。
不管怎麼說張嘉龍也是江海市本地派的代言人,更是他劉真的頂頭上司。
現在自己遇到了如此大的難關,劉真自然也想和張嘉龍商量商量。
就算張區長也沒有辦法,可多一個人出主意也好過他自己一個人去中山市撞大運強啊…
“劉真,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露面為好。
”張嘉龍聽聞對方的身份後,馬上就是鄭重的說道:“就算是你露面,對這件事情也沒有絲毫的作用啊!
”
站在理性客觀的立場上去分析,張嘉龍的這個說法還是非常正确的。
中山市公安局該怎麼選這是一件非常明白的事情,人家斷然不可能支持你一個江海市某區區委辦主任吧?
“張區長,那是我兒子,我能就這麼撒手不管麼?
”劉真的脾氣馬上就是上來了,現在出事兒的不是你張嘉龍的家人,你自然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劉真,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張嘉龍也是壓低了聲音,“咱們現在隻能做兩點,一個是打探清楚這個案子的具體經過,另一個就是要弄清楚路副書記的态度!
”
“不把這兩點搞清楚,你就這麼冒冒失失的扔下工作跑到中山,讓路副書記知道了會怎麼想你?
”
“張區長,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劉真現在壓根兒就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對于他來說,現在滿腦門子想的都是該怎麼去救自己的兒子…
就這麼着,兩個人不歡而散。
抱着已經響起了忙音的聽筒,張嘉龍緊緊的握起了拳頭!
他知道,劉真這次到中山,能不能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些年劉真屁股下面是怎樣的,張嘉龍還是非常清楚。
如果不是他一直壓着,現在的劉真可能早就出事兒了。
如今劉真主動給人家送了過去,要是他清清白白、幹幹淨淨也就完了,可事實偏偏與此相反,劉真這是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絕路啊…
張嘉龍分析的沒錯,此刻坐在開向中山市高鐵上的劉主任,帶着這些年他全部的“積蓄”,三張卡,将近二千餘萬。
就算對方是省委副書記,他也想搏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