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
“本殿,不太明白!
”
衛陽長公主當然是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常年浸染于官場,她從來稱呼自己為本宮,她稱呼自己是本殿,為的就是凸顯跟自己與别的公主的不同。
“皇長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道聖旨,我給你下了。
”
“你且,收好!
”
衛陽長公主拿起那道聖旨來,細細的研讀起來。
合元長公主殿下!
合元!
他可知這合元是何意?
合元是天盛定國的國号,這天上地下,僅有開國那位公主才有這樣的稱号。
她那是做夢都想得到這個稱号,如今卻要真的得到這個稱号了,她卻是有點覺得在做夢一般。
“橫豎父皇還在這裡,你容本殿,考慮考慮!
”
父皇如今這樣,如果還能救回來,那他會封自己為合元長公主嗎?
不,不會的!
他雖然疼愛自己,但是卻也不會允許自己得到那個稱号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宮,隻是覺得自己渾身綿軟。
“殿下!
”
紅菱眼疾手快,及時将衛陽長公主給扶住了。
雖然她不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着殿下的表情,那也是知道肯定是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你覺得本宮,該怎麼做?
”
紅菱是跟着自己多年的心腹了,她是一路看着她如何過來的。
所以說紅菱才是最懂自己的人。
“殿下,皇家,哪裡有骨肉親情可言?
”
紅菱說完這話,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你倒是!
”
衛陽長公主想要苛責與她,但是卻發現她的話,卻是十分有理。
在皇家,哪裡來的親情可言?
“世子呢?
”
她此刻,真的好想躺在夫君的懷裡。
如果他們夫妻同心,她此刻定然是可以聽一聽他的意見的。
“世子,世子――”
紅菱吞吞吐吐的樣子,已經是告訴她一切了。
他怕還是在風月花樓裡,就算是她發了雷霆震怒,他也是依然不會改變自己的。
“罷了,回府吧!
”
她是真的乏了!
伸出手裡來,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不知道這肚子,是不是有動靜了。
她跟世子之間的關系,也就靠着自己的肚子了。
“紅菱!
”
“你去回了賢王殿下的話,就說他所求之事,本殿允了。
”
為了她的孩兒,她也要同賢王站在同一條船上。
――――
“娘娘,佛子到了!
”
佛子?
賢妃的嘴角揚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哪裡來的佛子?
不過就是仗着她在宮裡的位置,才能讓世人尊稱一聲佛子罷了。
“讓他進來!
”
賢妃身邊的一等大宮女紅拂微微颔首,隻是覺得娘娘今天有些奇怪。
她走出去的時候,悄悄對着金晟說了一句。
“娘娘心情不好,佛子,您――”
“我曉得。
”
金晟淡淡的颔首,賢妃這性子,隻有她的乳娘才知道。
就連伺候在她身邊的一等大宮女紅拂也是沒有見過她的真面目的,但是金晟不同。
他是深深的知道賢妃的秉性,如今她大變模樣,連敷衍都不願意敷衍一下了嗎?
“拜見賢妃娘娘!
”
金晟在她跟前微微屈膝跪下,隻是他的行為卻深深刺痛了賢妃的心。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虛的,你知道本宮的心思的!
”
乳娘見到了賢妃娘娘已經發了火,急忙将所有的人都給趕了下去。
“你既然裝的如此之累,又何須這般惺惺作态?
”
金晟冷冷的說着,如今是裝不下去了,所以才想着露出本來的真面目。
“你竟然敢這麼跟本宮說話,難道是不想要你那個娘活了,是嗎?
”
賢妃的神情冰冷,他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跟自己這般的說話。
“我娘,他死了,你難道還會打算讓我娘活着嗎?
”
金晟的眼神冰冷,從他在六婆嶺得到這個消息開始,他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你!
”
賢妃拿起一個杯子,瘋狂的朝着他的臉上砸了過去。
金晟那張精緻的臉上被茶碗的碎片割傷,那一抹鮮皿,讓他的臉上平添了一道妖豔。
“賤種!
”
“你就跟你的娘一樣下賤!
”
賢妃見到金晟那張臉,瘋了一眼的喊着,顯得十分暴怒。
“娘娘,如果不是你,我跟我娘,又怎麼會落到如此的地步?
”
金晟第一次,對這個事情提出了抗議。
如果這世上,一定要恨一個人的話,那他第一個恨的就是這位賢妃。
賢妃為了争寵,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就連這件事情,也是她提議的。
她是第一個發現皇帝有這樣的癖好的,為了讨好他,她也是費盡了心思。
誰能知道,賢妃的名号下面,竟然隐藏着這麼諷刺的意味?
“如果不是本宮,你們母子倆,會有今日的榮華嗎?
”
賢妃反問着他,她給他們母子倆,那是無上的光榮。
這不是一般的人能夠享受的!
“那是榮華嗎?
”
金晟紅了眼,娘過得那是什麼樣的生活?
暗無天日!
被那昏庸的皇帝囚于地牢,縱然那地牢是黃金所鑄,縱然有專人服侍。
可是娘親身上的傷,确實舊傷又舔着新傷,體無完膚。
“住口!
”
她狠狠的看着金晟,這件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允許更多人知道的。
“今日你既然進了宮,便一并随了他,去了吧!
”
賢妃無比淡定的說着,她已經想好了。
既然要找一個替罪羊的話,他就是最好的人選了。
“你要讓我,替你頂罪?
”
金晟一字一句的說着,但是他的臉上,卻十分的平靜。
“能為本宮做這樣的事情,是你的榮幸,你應該覺得高興。
”
“或許,你要是做好的,本宮還可以讓你那個娘,活下去!
”
她冷笑一聲,為了他那個賤種娘,他倒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那你讓她去死吧!
”
金晟的眼睛裡沒有任何的情緒,隻是卻冰冷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讓我,為你頂罪,休想!
”
他這輩子,從記事起,就是為了他娘而活着。
他付出了多少,他清楚。
如果非要計較的話,他這條命,早就還給娘親了。
他亦知道,進宮這條路,本是娘自己選的,與他人無關。
而如今,他也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動力。